南仲謙雙腿微分,身子斜靠在沙發上,眼睛微眯,好像在假寐。
就是這假寐的動作,估計也秒殺了一群人。
總裁的氣度、神情和所謂的“小鮮肉”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總裁,您未婚妻找您!”展凝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拿着手機,遞給了總裁大人。
“什麼?”南仲謙不解地問了一句。
展凝用嘴努力了一下手機,“佟小姐。”
南仲謙本能地颦了一下眉頭,接過手機,不耐地按了接聽鍵。
展凝去拖地了,總不能對不起五倍的工資啊,她拖得很賣力。
她的身影不經意地出現在了視頻的圖像裡,佟錦本能地問南仲謙,“後面拖地的人是誰啊,不像是你們家的鐘點工啊。”
“她是――”南仲謙剛要說話,便被展凝打斷,她一下子湊到了南仲謙的身後,說話的口氣讓南仲謙的脖子癢癢的,“佟小姐,您别誤會,我叫展凝,是總裁的遠房侄女兒,和總裁什麼事情都沒有,今天拿了五倍的工資來當鐘點工。”
還對着佟錦笑了一下子。
不過這佟錦長得倒真是漂亮呢,和電視裡的明星差不多,她是長臉,展凝腦補,個子也應該挺高的,和總裁很配。
展凝沒繼續說話,拖地去了。
顯然南仲謙開始心不在焉,佟錦這次找他是說加拿大公司的事情,不過南仲謙能夠看得出來,她也在沒話找話。
總算轉移到正經話題上,她問南仲謙發那樣一條微博什麼意思,而且還上了熱搜,不過南仲謙找的女人,除了佟錦,都是一些明星啊,模特啊之類,南仲謙為什麼要發這樣一條微博,她有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
“你想多了,這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發的。”南仲謙說了一句,挂斷了視頻。
剛才佟錦說微博的時候,展凝就在認真聽了,聽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的時候,展凝犟了一下鼻子,還從背後對着南仲謙伸了伸拳頭。
正好南仲謙剛挂了手機,黑屏中看到了展凝的樣子,忍不住唇角露出笑意。
還挺飛揚跋扈。
展凝拖完地,今天下午就沒事了,本來總裁家裡也沒事,她不懂總裁幹嘛非找一個鐘點工。
南仲謙上下打量了展凝一眼,說了句,“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
展凝“嗯”了一聲。
主人不在,展凝總不能到處亂走,就安安穩穩地在家裡看電視,還有一些輕微的感冒,不過也沒什麼了,估計明天就能好。
南仲謙回來是兩個小時以後,手裡拿着一個購物袋。
“試試。”他對着展凝說了一句。
“什麼?”展凝問了一句。
那個購物袋已經攤在了展凝的面前,竟然是一身衣服,一身大嘴猴的休閑衣服,白上衣藍褲子,倒是符合展凝的身材和年齡。
而且,購物袋裡,還有一身内衣,是展凝的号,都怪上次,讓南仲謙知道了她的号碼。
“謝謝……總裁大人。”展凝低頭說了一句。
赧然的,害羞的,手抓着衣服放在兇前。
南仲謙看着這個小女孩,低着頭,頭發散着,清水出芙蓉的純真。
“去樓上換好。”南仲謙說了一句。
展凝“嗯”着就跑去了樓上,剩下的時間,兩個人相處還算愉快。
展凝發現,總裁并不是看起來那樣的不正經,他有好多面,這兩天,展凝發現總裁大人還挺溫柔。
周末一直下雨,一直想和喬與時約會來着,也沒有約成,展凝挺失望的。
不過她一直以為總裁也是一個不吃蔥姜蒜的人,所以,第二天做飯,沒放蔥姜蒜。
以至于後來的幾年,展凝都以為南仲謙是一個和她有着同樣吃飯“怪癖”的人。
世上哪有那麼多不吃蔥姜蒜的人呢?
蔥姜蒜都不吃的人,世上隻有她一個而已。
周一。
喬與時周六周末剛剛忙完,周一微信問展凝這兩天都幹什麼了。
展凝怕說多了,喬與時會多想,就說在家裡和吳逸飛看了兩天碟。
喬與時“嗯”了一聲,同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現在剛開始,就開始撒謊騙他開了。
因為周日的時候,喬與時要給展凝一個驚喜,冒着大雨去給展凝送披薩,可是展凝不在家……
吳逸飛已經告訴他實情了。
他給展凝打電話,南仲謙接的。
隻有展凝一個人還蒙在鼓裡。
自從去了總裁的家裡,展凝好像突然有了很多珠寶設計的靈感,也可能是在多媒體辦公室看了很多“冰凝”系列的創作過程,她好像突然進了珠寶設計的通道,開竅了。
但是她制作珠寶的手法,還是挺拙劣的,畢竟沒有專門的學過,所以,這事兒,她就去找喬與時,讓喬與時和她搞創作。
上次展凝去了南仲謙家裡的事情,喬與時一直沒提,對于展凝的這個要求,他也悉心指導。
這次展凝給恒氏設計的靈感是:在戒指上刻上四葉草,四葉草是幸運草,既代表着擁有這枚戒指的人很幸運,也代表着找到了伴侶很幸運,因為展凝設計的是對戒,男方的戒指,展凝用的是太陽神阿波羅的頭像。
中外結合的手法,想必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歡。
不過這樣的手工,她做不出來呀,圖也畫不出來。
隻是把這個想法和喬與時說了,讓喬與時幫她做。
她說,喬與時畫圖,當3D的界面在電腦上呈現出來的時候,展凝驚訝了一下子,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做的這樣好,這樣驚人的設計,她從未見過。
很興奮。
喬與時自然也很興奮,似乎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我倒是從未發現你竟然有設計方面的天賦。”
連展凝自己都不知道她有這個特長。
這是那個人發現的。
他對自己了解多少?
兩個人去了車間,花了十天的時間制作出來了這套對戒。
展凝下了班就來找喬與時,一頭紮進車間,跟着喬與時學了很多關于珠寶設計的知識,從雕刻,手法,果然實踐學習比理論學習要快好多。
終究是書上得來終覺淺。
譚柏山曾經和南仲謙說過一次,“你未婚妻和喬與時最近走得很近,不吃醋?”
展凝下了班就跑,而且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是去喬與時公司的路,南仲謙又怎會不知道?
“吃醋?那不是我的性格。”南仲謙的聲音向來波瀾不驚,冷凝有磁性。
不看長相,就這男中音,也能吸引許多人。
譚柏山哈哈大笑了起來,“才怪吧。為了不讓人家約會,周末也讓人家去你家裡,真的不吃醋?”
南仲謙沒說話。
當展凝敲開辦公室的門,揚着興沖沖的小臉兒把一對對戒放到他面前的時候,南仲謙還沉浸在“吃醋”的情緒中,甚至對展凝把一對對戒放到他面前,有了遐想。
他都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什麼意思?”
譚柏山也坐在沙發上,他本來就想看南仲謙和展凝這兩個人的花邊新聞來的,現在看到展凝竟然送給南仲謙一對對戒,自然――也想偏了。
“總裁,您都忘了?咱倆是恒氏珠寶的設計師啊,現在我把對戒做出來,您看看。”展凝很興奮的模樣。
不像前幾次那樣,給了南仲謙好幾份的提案,可是南仲謙一份都相不中。
可能當時知道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多做了幾個替補,這次,她好像孤注一擲,又好像知道自己的方案南仲謙一定會通過,小臉上都閃着興奮的光芒。
嚴格來說,南仲謙說當恒氏珠寶的設計師,不過就是那麼一說,他日理萬機,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做這個?房地産的事情他還忙不過來呢
南仲謙打開了對戒的盒子。
看到對戒的那一刹那,他還是被感動到不行。
就像小時候,他看到汪阿姨做的珠寶,那時候其實他不懂珠寶,可是每次看到都覺得很震撼。
這次看到展凝做的,同樣覺得很震撼。
“你做的?”他擡眸問道展凝。
展凝的臉上還揚着興奮的光芒,點了點頭。
“我是說手工。”
“手工不是我哎,我手工剛剛入門,還不會――”展凝低下了頭,想起南仲謙曾經說過的,要做南氏風格的珠寶,不讓喬與時幫忙,又慌忙說了句,“不過整個的創意是我自己哦。”
剩下的話,不說南仲謙也明白,不用問,肯定是喬與時幫忙。
呵,喬與時。
譚柏山玩味的眼光看向南仲謙。
果然,南仲謙眉頭微微颦了起來。
“把設計圖拿過來,恒氏這次要定做一千套,數量不多,我派人拿去車間。”南仲謙合上了對戒的盒子,不想再看。
展凝瞪着驚訝的眼睛看南仲謙,“總裁,您的意思是――”
“通過了!”
展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攥起一隻拳頭來,說了一句,“總裁萬歲!”
這句話簡直不堪入耳,他活一萬歲有什麼用?
“好了,去吧。”
展凝走路都是蹦達着的,這至少證明了,從現在開始,她也有自己的一門手藝了。
“怎麼,看了人家兩個人做的對戒,心裡難受了?”譚柏山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抽煙,分析南仲謙的情緒變化。
挺好玩的。
沒錯,而且,這次他的醋還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