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得懂喬與時的心思,以前是因為南仲謙,他心裡膈應,現在,展凝竟然從綁架分子的手中救下了他。
這并不是光榮的事情,相反,他覺得特别窩囊。
在警察局做了筆錄,種種。
五天以後,展凝和喬與時回到北京,南仲謙昨天已經回去了,畢竟是日理萬機的人。
展凝救喬與時這事兒,公司裡沒有人知道。
至于請假的事情,上有南仲謙,下有于美,自然沒人說什麼。
隻是通過這件事情,展凝悟出了一個問題:于美和總裁究竟是什麼關系?于經理為什麼對總裁那麼狗腿?
回到南氏,就有一個很大的活動――展銷公司的珠寶飾品,因為是公司内部的活動,所以,模特找得也都是公司的。
展凝有幸入選,本來長得也好看,身段兒也好。
她這次要展示的是一套帶有古典風格的珠寶,祖母綠的項鍊,大顆的珍珠手鍊和祖母綠戒指。
衣服穿得也頗為民國,白色碎花底的絲綢底色,上面是百鳥朝鳳的圖案,戴上珠寶,說不出來的珠光寶氣和雍容華貴。
展凝左手的無名指,因為先前南仲謙給她戴上的那枚戒指摘不下來,這根手指頭就沒有承載别的珠寶。
慢悠悠地走在T型台上,像是一個世家小姐從民國走出來,孤兒院的出身完全看不出來。
南仲謙和譚柏山坐在台下。
台上一衆美女走過,南仲謙的眸光卻始終聚焦在這個小女人的身上。
自從上次她去雲南救過喬與時以後,他覺得應該重新審視展凝了。
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女人,她勇敢,有謀略,一般的女人都比不上。
展凝在台上的步伐很緩慢,不過是不經意的一瞥,便看到最後排,譚柏山和南仲謙懶散地靠着後面的椅子,眼睛都在盯着她。
她隻是覺得奇怪。
等展覽結束,展凝從後台走了出來,人已經散了大半,還剩幾個,在沒精打采地收拾東西。
譚柏山走了,南仲謙一個人坐在原座,正在抽煙。
展凝緩緩地走到了他跟前。
修身的旗袍,盤發,後面用一枝青銅簪子插了,前面是斜斜的劉海,唇上塗了唇膏,略紅。
不同于往日的白襯衫,牛仔褲,别有一番風情,很妩媚。
這種小女人的感覺,又給了南仲謙别樣的沖動。
要她的心思更加沖動,已然不能自抑。
展凝因為剛才總裁大人一直在注視她,略詫異。
南仲謙的眸光一直追随她,直到她站在他面前。
朦胧的煙霧遮住了南仲謙的臉,他眼神迷離。
“煙有那麼好抽嗎?”展凝扶着後面的座位,問了一句。
“從二十開始,抽了十幾年,習慣了。”南仲謙微微擡頭,看着展凝。
展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膽量,一下子把總裁大人的煙銜了過來,要放到自己的嘴裡。
“好女孩不能抽煙的。”南仲謙看着展凝耍賴的樣子。
“早就不是女孩了。”展凝嘀咕了一句。
剩下的,還是如展凝所說,心照不宣,南仲謙低頭淺笑了一下。
剛剛抽了一口,便被嗆到,展凝毫無節奏地咳嗽了起來,又把煙還給了南仲謙。
再把她抽過的煙放到口中,濃烈的煙嘴上便有了一種女人獨特的香氣。
“總裁大人,您剛才在看什麼呀?”展凝言歸正傳。
“你。”言簡意赅。
“我知道你看我,您看我什麼呀?”展凝不解的神情又問。
“看上你了!”四個字,眼睛攫住展凝。
展凝聽到這四個字,紅暈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耳根。
似乎這一生中,就聽過總裁大人一個男人的情話,那些情話說的,讓人臉紅心跳,即使喬與時,都極少說呢,甚至根本沒說過,上次“吸煙室”事件之後,兩個人之間有了些隔閡,雖然上次展凝救了喬與時,可展凝現在覺得,她和喬與時之間――相敬如賓,再進一步,都很困難。
“您簡直不正經到要死。”展凝留着這兩個字就要落荒而逃,雖然知道這是總裁的不正經,可不得不說,男人的情話,真的動聽啊。
總裁的長相,不是那種一說話就泛桃花眼的不正經長相。
相反,總裁長得非常威嚴,正經而帥氣,和一般的男人比起來,簡直是鶴立雞群。
展凝的手卻在後面被南仲謙牽住,他懶懶地說道,“無所謂了,反正我在某個人的眼裡,早就是厚顔無恥一号了。”
展凝的臉一下子變得绯紅,看起來,無論她費多大的口舌,都繞不過總裁已經知道“厚顔無恥一号”是他的事實了。
展凝使勁兒地掙脫着南仲謙的手,他卻怎麼都不松開。
這是南氏的演出台,地方很大,南仲謙坐得地方又在後面,燈光很暗。
展凝背着身子要離開,誰知道,總裁大人一個用力,她就趔趄在了南仲謙的懷裡,躺在南仲謙的雙腿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南仲謙就吻上了她。
南仲謙的一根手臂從她的後背穿了過去,防止她随時都要掉下去。
展凝瞪大了眼睛看着總裁大人,驚訝,羞愧,内疚。
總裁大人吻得她很深,她幾乎要窒息。
她在下面捶打着南仲謙,南仲謙一隻手攥住了她的兩條手腕。
展凝的眼睛四處瞟着,希望沒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
南仲謙吻完了她,眼睛逡巡着她的臉。
展凝揚起耳光,就要來一下子,手腕又被南仲謙攥住。
“這麼不樂意?”南仲謙眼睛裡閃爍着星光,用調笑的口氣問道展凝。
“你流氓!”
“我是流氓這事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身體有反應了,沒法克制。”南仲謙懷中還抱着展凝。
展凝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站起來就走了,好在這是在後排,幾乎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若是有人看到,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可她不知道,這事兒真鬧大了。
下午就有人把總裁親展凝的視頻,放在了公司的論壇裡。
還有人用小視頻在聊天軟件上傳播這事兒,瞬間,“總裁看上展凝了”成了全公司都認可的一句話。
展凝還不知道,演出台是有視頻監控的,演出的地方,怎麼能夠少得了監控這種東西?
不過,她現在蒙在鼓裡,成為了最後一個知道事情經過的當事人。
南仲謙卻早就知道了,畢竟,有譚柏山這種“無處不八卦”的人存在嘛。
南仲謙一隻手輕扶着下巴,看電腦裡的視頻,男子的強硬,女子的掙紮。
他和她,不再是年紀相差一輪的叔侄關系的男女,而是泾渭分明的男人和女人。
最近,他兇中想要她的情緒越來越激蕩,他幾乎都要控制不住。
這段視頻,譚柏山也看了,站在南仲謙身邊,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行啊,速度可以。”
南仲謙皺着眉頭,公司裡是有他和展凝的傳言。
但是傳言歸傳言,身體的私密又是另外一回事。
換言之,這件事情,他并不想讓人看到。
尤其,他不想讓人看到展凝。
……
下班以後,喬與時來了展凝的公司。
雲南事件以後,喬與時好像與往日有些不同,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人,受到了這種打擊,還是被一個女人救下來的,他總覺得早展凝面前有些擡不起頭來。
企劃部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展凝覺得今天特别對不起喬與時,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本來他對自己和南仲謙的事,就頗有芥蒂,加上雲南的事件,兩個人之間在慢慢地産生鴻溝,不過看得出來,喬與時一直想彌補。
展凝站在企劃部的裡面,收拾今天展會的珠寶,喬與時坐在展凝的工位上。
展凝的電腦開着,屏幕下方的微信閃了閃,看到展凝在忙,喬與時替她點開了。
不是不尊重展凝,而是,她想偷偷看看展凝都在和誰聯系。
他承認這種做法挺小人的。
微信是展凝的一個同事發來的,大概是好事者,發的正是展凝和南仲謙接吻的那段視頻。
下面還發了一個掩着嘴笑的表情,意思:和總裁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頓時,喬與時氣皿上湧,直沖腦門。
她拉着展凝的手就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外,一下子把展凝靠在了牆上。
展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道,“怎麼了?與時哥哥?”
先前,展凝叫喬與時“哥哥”,喬與時覺得特親切,現在,再叫他哥哥,他覺得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諷刺。
“以後不許叫我哥哥!”喬與時咬牙切齒的樣子。
哥哥,一輩子都成不了戀人。
這就是他愛了好幾年的人,在兩個人剛剛确立關系的時候,就和别的男人擁吻,甚至之前,和這個男人上過床。
他縱然再大度,認為之前是展凝年少無知,也沒有男朋友,是可以原諒的。
可今天的擁吻,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當作沒看見,因為視頻上清晰地顯示了日期――今天上午。
展凝有些吃驚,又有些害怕,今天上午的事情,與時哥哥不會知道啊。
看到喬與時生氣的眼神,展凝很膽小,又輕聲叫了一句“與時……”
把哥哥兩個字,生生地咽了下去。
喬與時受不了展凝這種柔弱的樣子,他一下子松開了展凝的手,留下一句,“關于我們兩個,還是考慮一下再說吧。”
留下展凝一個人,腦子裡空空如也。
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才看到那個同事發的視頻,她的拳頭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