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蹙起的眉，頓了頓轉回頭抽了口煙，“随你吧，等會我送你到公車站，你自己上去，晚上我來接你，下午那。”
“……好。”她頓了頓低低的應。
我話落，看了眼又低下頭準備吃東西的她，“對了。”
“嗯？”
“這回可别上錯車了。”
“！！”
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把她送到下午她上車那，然後坐在車内看着她跟着人群走上石階，纖細單薄的身影被人潮淹沒從我視線消失，我這才發起車子往市區開。
我還欠她一個手機，今天得補上。
我不是第一次給女人送東西，也不是第一次送她東西，但是……這一次我捏着手機，竟莫名的興奮。
一路開車上六中，我一直在想用什麼方式給她，我第一次那麼費神的去想一件本來可以很簡單的事。
猶豫了好會，我最終先回了老房子，把手機放在了茶幾的抽屜裡。
因為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帶她回來的理由，而且在她生氣的時候，哥還有可以理直氣壯的拿出手機，反咬一口！
我放好東西就興緻沖沖的去了學校，而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睛睜得老大了！跟見了鬼一樣！
我強忍住笑意，“遲到就不讓進了？”
她蹙眉，頓了頓往邊上退開讓我。
我越過她，大搖大擺的走到教室走後面坐下，然後微微擡頭，看着她十分别扭回到講台，差點沒笑出聲。
我在她坐下後，拿出手機，就給她發短信。
本來嘛，晚自習就沒什麼，而且都快放學了，結果她跟我搞得一本正經不說，到後面身上居然還生出了排斥和不耐煩的氣息。
是的，排斥！不耐煩！這就讓哥很難接受，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将哥那一頭的熱澆得那是一個透心涼。
我說真的，我是想直接站起就走，但是我特麼的居然還發了條短信安撫他才走！
然而哥都讓她讓到這樣了，壓着脾氣回到車上自己生悶氣，她下個班磨磨唧唧的就算了，還一上車就拉長個臉，老子――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她沒看我，聲音低低的就回，“敢不來麼？”
“！！”哎喲！不僅拉長個臉，還跟哥杠上了！“你還不高興了？”
她深吸了口氣低下頭，像是要壓抑住什麼似的，然後輕吐了口氣才回我，“你可以尊重一下别人嗎？”
“呵。”我氣到笑，“你想怎麼尊重？”
我話音才落，她那種不耐煩的感覺又上來了，“算了，回家吧。”
“……”我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我家麼？”
她沒看我，頓了一秒後一邊打開放在膝蓋上的包一邊淡淡的說：“随便吧，不過12點前我得回去。”
“……”她說……什麼？！
我腦袋轟一下就炸開了，伸手就一把搶過她從包裡拿出的手機。
“你幹什麼？”她轉頭看我，小臉沉着，目光也是沉着，還透着說不出的失望……
失望？！
她特麼的還好意思失望？！是換了其她女人早特麼被老子一腳踹下車了！真當自己什麼東西！
然而我現在也想踹啊！但是老子下不了腳，甚至想吼都吼不出聲！就那麼憋着，别得老子兇口痛！
我盯着她，而她則不甘示弱的回視我，“我得給我堂姐打電話，要不……”
“你什麼意思？”我打斷她。
她抿了抿唇，“我得先給我堂……”
“我問你什麼意思？”我捏着她手機的手攥得死緊，“什麼叫随便吧？什麼叫你十二點前得回去？不是十點了嗎？”
她唇顫了顫，卻沒發出聲音，我深吸一口氣，“林纾，你特麼的覺得老子就隻是想睡你是吧？”
她别開頭不吭聲，而我沒忍住就笑了，“我說林纾，你真當自己是什麼？等老子睡的女人多了去！”
她身體驟然一僵，頓了一秒就去開車門。
“！！”媽的！她還好意思發火！脾氣還挺大！隻能她說人家還不能人家說她！
我牙根一緊，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來，“給老子坐着！”
她輕飄飄的，我是生氣，力氣大了些，她人一下就往後仰倒，我立馬松開她就先把車門關了上，然後上鎖！
“你幹什麼！”坐起來的她側身就往後挪，緊貼着車門看着我。
我看着她，感覺眼睛都紅了，被火氣燒紅的，但是見她那右手捂住剛才被我拽了一把的手臂處眉緊緊抿着的樣子，我特麼的又是想吼又吼不出來了。
半響，我憋着那口氣轉回身，發動車子。
“我要下車。”
“……”做夢！
我一腳踩下油門，打着方向盤急轉，朝着老房子開！
媽的！看哥等會怎麼收拾你！
“你、你要去哪？”
“随便。”我淡淡的回，“你說的随便。”
她頓了頓，顫着聲音又說：“可以開慢點麼？”
“是你怕又不是我怕。”
我話落，她不吭聲了，靜默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開口了，“你開慢點。”
她聲音有些不對勁，不過我依舊不想理她。
“我想吐。”
“……”我擰了眉，還是不想理會她，但是我卻完全不能控制我的行動，将車速放慢了下來。
我小幅度側眸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一手按在兇口縮起肩，指尖一攥将車停下。
帶着疑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頓了頓開了門鎖就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繞過車頭走到副駕前将車門拉開，拽住她的手臂。
她擡起頭看我，秀氣的眉擰得緊擰，眼睛裡是驚慌和驚愕，跟哥要趕她下車似的，哥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我無語，瞥了她一眼扶住她的腰，将她帶到路邊拉蹲下，“要吐還不快點。”
她頓了頓，轉眸看我，“你是怕我把你的車弄髒才停車的麼？”
“……”我眯起眼，“林纾，老子現在就想草死你！”
她頓了一秒，别開視線低頭不吭聲。
我本是一肚子的火，結果看着她蹲在地上縮成一小團的樣子不過十幾秒，我發現我那火氣居然開始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