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願這個世界可以溫柔待我
我和毛曦然面面相觑,忍不住對視一笑,女人天生就是大|麻煩,這個他才知道麼。
“言歸正傳,畫廊的事情你怎麼看?”
陳墨竟然把鍋扔到了我這裡,我怎麼看?我沒有經驗隻有幾幅畫,不過也是知道想要開畫廊的話,選中一個店鋪非常的重要。
“開畫廊選址很重要,我手裡面有一些錢,不多,還有我有畫。”
我說的很直白,陳墨好像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也或者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店鋪方面我有一個候選,改天帶你過去,你可以把錢投進來當作入股,多少随意,當然了分紅也是跟你的投入有關。”
陳墨果然除了文藝範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模樣,當然他說的這些我并沒有意見,本來世上就沒有掉餡餅的事情,能機緣巧合的幫着我把畫廊開起來,我已經覺得我很幸運了。
“你說的我沒有問題,畢竟我是個新手,也沒有什麼做生意的頭腦,以後大大小小的事情還都得仰仗你。”
畢竟有着毛曦然的這層關系,我相信陳墨不會坑我,即便是坑我,我也是個不肥的羊,他也是撈不到多少油水的。
“這個自然,曦然把你交給我,我必然不會讓你吃虧,可是你也有心理準備,做生意這個事情從來都是有賺有賠的,生意場上沒有常勝的将軍,到時候萬一虧得本都收不回來,你可别找我哭鼻子就好。”
突然想到那天我在金钰外面蹲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沒學會其他,忍住眼淚倒是增進了不少。
“曦然姐,我來取我姐的衣服了。”
我一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的就有些頭疼,是蔣勳,今天是怎麼了,一下子遇到這麼多的熟人。
毛曦然顯然也沒有想到蔣勳會出現在這裡,慌忙的神色收進我的眼底。
“你怎麼過來了?你姐夫今天一大早就把衣服拿走了。”
毛曦然趕忙走到了蔣勳的身後,推搡着他往外走,大概是害怕他看到我吧,我其實也有一點觸他,可是在聽到毛曦然那句姐夫,我的大腦就嗡的一下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了,蔣勳的姐夫除了毛铮還會有誰呢。
我低着頭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直到感覺一個高大的陰影覆蓋了我整個人。
蔣勳使勁拽起了我的手,我發現我們兩個人每次見面都不太美好,好像我倆就是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來找對方讨債。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的恬不知恥,還跑到曦然姐這裡來幹嘛,是不是看着毛铮跟我姐結婚了,你心裡不痛快,又想來搞破壞嗎!”
蔣勳的嘴裡面一點情面都沒喲留給我,我哪裡疼他就往哪裡踩,還是拼了命的使勁踩。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好有毛曦然願意護着我。
“蔣勳你這個小子怎麼說話呢,安安是我的朋友,過來也是和我談事情,沒事你趕緊走吧,不要在這裡給我惹是生非的。”
毛曦然推搡着蔣勳,蔣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頭離開了。
氣氛開始變得尴尬,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我從包裡面拿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毛曦然。
“曦然姐,衣服錢。”
“安安,這你就是見外了不是,這衣服是我替你專門定制的,還跑過來收你的錢,搞得我好像在騙錢一樣。”
毛曦然摁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握在了她的手掌心。
“安安,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那個傻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的,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他也是身不由己呀。”
我知道毛曦然所指的是什麼,關于這件事情,我想我是沒有立場多說什麼的,所有的事情大概因我而起,毛铮和蔣菲都是無辜被我牽連進來的。
“曦然姐,我懂的,緣分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差一點終究是差一點,隻要他們能過得好,我也能心安理得了。”
我加大了聲量,不知道是想讓誰聽到,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他應該能聽到。
因為在心裡面,倔強的認為,毛铮就在那間打不開的試衣間後面,他能聽到我說的每一句話,即便這都是我的臆想,他并不在那裡,我也甯願相信毛曦然回去告訴他。
隻要一句話就好,我想他們能夠過得好。
毛曦然留我待了很長的時間,大概是害怕我再回去的路上碰到蔣勳。
可是如果一個人真心想要揪着你不放,你又怎麼可能躲得開呢?
我還是不能幸免的遇到了蔣勳,顯然他一直等着我就沒有離開,我猜想他一定是想警告我,讓我離和毛铮有關的一切都遠遠的。
我突然有點羨慕蔣菲,她能和我愛的男人結婚,又有一個這麼護着她的弟弟,而我現在孑然一身,還總是受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那種感覺就好像我一下子從雲端跌了下來,粉身碎骨的拾着自己的碎片。
“你跟我過來!”
蔣勳拽着我到了樓梯間的安全通道,安全通道裡面的聲控燈,在我們進去的一瞬間亮了,空氣裡面充滿了潮濕的味道,大概這裡平時并沒有什麼人經過,空空落落的讓人覺得有些發冷。
“有什麼事嗎?”
我故作鎮定,把手從他的桎梏中拽了出來,擡着頭看着他。
“你覺得我還有其他什麼别的能和你好說的嗎?我就是想警告你,離毛铮遠一點!”
這不是蔣勳第一次警告我了,我倆的對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對我斥責和嗤之以鼻。
“你不說我也不會的!”
我對上了他的眼睛,以為他還會說些什麼狠話來吓唬我,可在下一秒我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晶瑩。
“我是不會再讓我姐受一點傷害的,這些年我姐是怎麼苦戀毛铮的,我都看在眼裡,不要覺得你倆有那過去的八年就能夠理直氣壯的不管不顧别人的感受!”
我沒有想到蔣勳竟然知道我和毛铮的過去,也是,一定是蔣菲告訴他的吧,可是蔣菲又是聽誰說的呢,我想肯定不會是毛铮,還是說蔣菲喜歡毛铮的年頭比我更加的漫長?
“他們都結婚了,我還能做什麼。”
我的聲調有些顫抖,說話的聲音也很輕,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蔣勳一直高高在上的指責我,我會不加由于的頂回去了,可是聽他說了那些摻雜情緒的軟言細語,我整個人的就理虧心虛,沒了氣勢。
“你知道他們結婚了就好,那場車禍以後,我姐幾次自殺,如果不是搶救的及時,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下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求求你放過她好嗎?毛铮是她生存下去唯一的支撐,你懂麼,這對她有多麼重要。”
聽了蔣勳這麼說,我怔住了,我沒有想到蔣菲的情況那麼嚴重,很快的我的心中又釋然了,之前的我又好得到哪裡去呢,更何況我的身邊還沒有毛铮,也沒有一個像蔣勳這樣的弟弟。
“你覺得我還能成為怎麼樣的威脅?他們都經曆生死了,我才是那個被抛棄的吧”
聽我說完,蔣勳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想把我扒皮抽筋,看看我身體裡面的構造,怎麼了,我就是要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我也隻能夠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為我自己打算。
别把人都想得那麼的高尚,不過過程如何的慘烈,結局都是這樣的,蔣菲和毛铮最終走到了一起,而我孑然一身。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到現在你還覺得你自己是個受害者?你不覺得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蔣勳開始激動起來,語速快的吐字不清,聽到我的耳朵中更是刺耳,我不怕他們都背離我,我隻害怕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不容易我才從沉重的負罪感中解脫,此刻無助環繞着我,簡直就要将我整個人吞噬。
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是我的錯,明明我也是一個受害者,我失去了我的婚姻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平靜的生活,還徹底的失去了我最愛的人,為什麼沒有人願意體諒我,為什麼沒有人設身處地安慰我,為什麼你們斥責我,難道我願意看到這一切嗎?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聲音不停地在我的腦子中徘徊,蔣勳再說了什麼我完全沒有辦法聽到,我隻能看着他的影子越來越虛,一個個的重影浮現在我的眼前。
可是蔣勳好像并沒有想要輕易地放棄我,他仍舊在斥責着我,我看着他的嘴巴迅速的一張一合,可我仍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呆滞的,我沒有力量發出一個音節,大概是我的沉默徹底的激怒了他。
他拽住了我的頭發,強迫我正面着他,我不得不用盡全身力氣踮起腳尖,才不至于被扯得生疼。他眼裡中淩厲的光,狠狠地刺激着我的神經。
“你啞了嗎?聾了嗎?為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