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易輕輕的笑了。
不慕權利,皇家子弟,竟也會不慕權利嗎?距離那個位置也不過一步之遙,竟也能甘心放下嗎?
隻是太子尚在時,坐觀虎鬥吧。
帝都那高牆中長大的,誰不是虎豹财狼?
“走吧”清月的聲音因長期的沉默而有一點沙啞。
“嗯”王清易點頭應下,彎腰同她去扶暈倒的赤水。
“你在晉城可有隐秘的宅子?”王清易詫異的看向她,輕輕點了頭。
“你帶路吧,先将赤水安頓好,這樣一副樣子總不好去迎客來。”
“嗯”說着扶着赤水向前走去。
一路無話,王清易很是奇怪。他這個主子,不是會沉默的人,從王家離開經通天嶺來晉城的這一路上,她就沒有停下過嘴巴。
王清易也能理解,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話多頑鬧無傷大雅,隻是,從見到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後她就變得這樣,難道是有些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了嗎?
王清易話本就不多,因此她們也隻是悶頭行路,不一會就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王清易三人在一間宅院前停下。
粉牆黛瓦,有高大的樹木從中伸出碗口粗的枝幹,新抽的葉已經繁茂。王清易上前扣門。
稍有些破舊的木門,石階上長了厚厚的青苔,地上到處是散落的花瓣。
赤水身材高大,清月雖身有深厚内力,扶着不甚吃力,但赤水畢竟比她高,一人扶着也是十分的怪異。她形容狼狽的看向上前扣門的王清易。
急促的三聲扣門後,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她打了一盞燈籠,身穿白色的對襟襦裙,袖口用金色絲線描邊紋了精緻的圖案,裙鋸邊是大朵大朵的牡丹。
墨未束,如瀑布流瀉般垂下,面容姣好未沾脂粉,襯得幾分清豔,眉心一點朱砂,又給整個人帶來一分豔麗。
她隻在那裡站着,就有讓人不容忽視的氣質,清月認真的看着她,竟忘了之前憂慮的事。
“姑娘好,奴喚渙娘”轉過燈籠,她恭敬的對着清月福了一福。
“嗯”清月平靜的受了,屋子裡有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出來,接過赤水。王清易等着她上前,渙娘打着燈籠在前方帶路,燈光幽幽,像是不堪受夜風侵襲,随時都會熄掉。
碎石的小徑長滿了青苔,清月夜視很好,自然能小心的避過,而王清易似是對這裡很熟悉,竟也無事。
清月看看王清易,眼神又飄到了渙娘的身上,心下不禁思索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這宅子臨水,長了許多青苔,平時又無太多人走動,姑娘仔細些腳下。”渙娘的聲音叙述平緩,聽不出悲喜。
原來還會武功嗎?清月歪了歪頭,沒有聽渙娘的話,卻是對這個女子越的好奇了。
小徑盡頭是青石的台階,上了台階後是一條長長的廊道,渙娘依舊走在前頭,腳步沉穩。清月跟在後面,細心的留意着周圍的環境。
王清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個小姑娘,方才還一副讓他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現在就這樣了。
下意識的,王清易勾了勾唇角,待現自己笑了後,他有幾分的錯愕,不過,幸好是夜色濃重,并無人現什麼。
王清易輕輕呼了口氣,頓覺輕松,他方才竟有些緊張!隻是輕松之餘卻見清月轉頭看向他。王清易突覺眉心一跳。她是察覺了什麼嗎?
清月卻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了。
王清易輕垂下眸子,兇腔裡心髒跳動着,快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