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與你無關,你隻要知道茯苓殿确實在布局對付重樓就可以了。”竟是不欲再多說下去,小丫頭搖頭晃腦,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一片明媚。
意猶未盡,清月卻已經停了話頭,王清易有些無奈,這短短的半日啊,他幾次因這丫頭失态了?他那二十多年的光陰,如果早些認識清月,是不是也不會這般無趣了。
清月像是不知道王清易想聽下去的心思,王清易也不強求,自顧轉了話頭。“卻不知道茯苓殿對付重樓和你可以讓王家取重樓而代之有什麼關聯,渾水摸魚嗎?茯苓殿不會輕松讓你得逞吧?”
他在套自己的話?清月躺在小榻上,并不看向王清易,眼神落在緊挨着小榻的屏風上,纖長的手指如蔥根輕輕的劃在繁複精緻的花紋上,順着木材的紋路一點一點的移動着。
“不要告訴我堂堂的王公子還沒有一些眉目,如你所想我同茯苓殿确實有着莫大的關系。”因為角度稍稍背對王清易,王清易并不能看見她的表情,隻聽得她的聲音緩緩傳來,染上了不一樣的東西。
清月,王清易心裡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開口說道。
“你的話語中透露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你的醫術非常厲害,連名滿天下的天衣你也未曾放在眼裡。”王清易盯着對面的清月看着,卻隻能看見她纖弱的脊背和緩緩移動的指尖,王清易的話并沒有讓清月有哪怕一分的動容。
便這樣能沉住氣嗎?之前那般天真可愛讓人覺得果然是初入江湖的小白,随随便便的就相信了一個人,還是那樣不知過往的殺手,連自己也覺得日後要對她多多照顧。
或許他之前的想法還是錯了,以為這丫頭說讓他為仆這樣的話不過說說而已,不會真讓自己陪着她翻出多大的風浪,如今這病還沒有開始給他治呢她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麼在等着自己。
這幾道思緒在心中翻過後,王清易才又開了口。
“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有這樣的醫術不是很尋常,我也自是知道世上能人衆多,尤其是你一個小姑娘卻敢獨自闖蕩江湖定時不能以常理判斷。也許,能将你教導得如此出衆的也隻有那遠離世人有着諸多規矩的茯苓殿了吧。”
“咦?”她的聲音像是滿含了驚奇。
“原來你竟是這樣想的嗎?可是我的醫術卻并非承茯苓殿啊。秦桑的醫術和我的是兩個不同的流派,不用想着我和她會是師徒的關系,老實說,秦桑醫術不及我。”那樣理所應當的語氣,隻是在閑話家常的形容。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因為情緒的不穩定,王清易的聲音拔高聽起來有些尖利,他現在的腦袋已經是空白的了。
聽着他變了音調的聲音,清月皺着眉轉頭看向他。“有什麼,問題嗎?”
王清易的呼吸急促,臉色有些潮紅,清月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像是有些,狼狽。他竟會狼狽嗎?清月睫毛翕動,神色莫名。
王清易仔細的看着轉過頭的清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此刻的表情像一個高傲的女王,王清易的反問在她看來是毫無意義甚至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她那樣淡淡的說出那句話,像是暗藏了殺機,隻要王清易給了肯定的答案,她會給他的絕對不會像是給香玉的那個警告一樣那麼簡單。
王清易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他需要好好的理理自己的思緒,今夜生的事,出了他平素思考的範圍。
清月,到底是誰?現在他的腦海裡隻剩下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小丫頭沒有騙他,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王清易再一次的意識到他這像是撿了一個多了不起的主子。
“并沒有”王清易抿抿嘴,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還傳不到對面清月的耳裡就會在空中消散。他像是突然虛弱了下去,從聲音開始表現,然後是有些頹然呆愣的表情,起了褶皺的衣衫,以及不知道飄到哪裡的思緒。
清月自然能聽到他說了什麼,她隻是沒有任何波動的“哦”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去,繼續描摹着花紋,聲音也繼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