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三個條件
萬裡東海,微漾!
仙府開光,招來了天罰,風雲巨變,晝夜颠倒!
然,上古仙人遺留下的九宮流雲陣,綻放出昭示仙府開啟的金光,以逆天之力,驅散黑暗,穩定了乾坤!
當金光收斂,陽光重新普照大地,隻是無能他如何發光發熱,也不敢跟金光的熾烈媲美。轉眼間時辰已至正午,似乎感受到了大光明寺衆僧的全面頹敗,從附近普陀島上傳來的鐘聲,也不複往日那般渾厚蒼勁!
仙府所在的海面上,從挂着風帆的簡易竹筏,到各è船隻,大大小小魚龍雜,怕是有百隻之多。而最令人矚目的,不是狄雲辰包租的那艘,鶴立jī群般的三桅大船,而是一個人!
宵陽宋念,一改往日枯坐沉修時的老朽之氣,淩空立于海底仙府正上方的海面之上,一席紫衫在海風的吹拂下咧咧作響,滿頭的白發與那垂鬓而下的白眉,齊齊向後飛揚,以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傲然掃視着周圍洋面上的一切。凡是被他所視之人,不論實力深淺,無不感到全身被兩團烈焰炙烤般難受,駭然之餘紛紛遠離。
由此可見,狄雲辰的擔憂完全有點多餘,宋念并沒有發現從海底潛逃的雲靜身上的舍利氣息,要不然絕無可能置之不理,金丹舍利,那散發的祥和安甯之氣,還無法穿透千米深的海水傳遞上來。
眼見一bōbō劍修幾乎人人帶傷背着仙桃從海底仙府浮了上來,而更多的大光明寺和尚卻從普陀島上趕了過來,任誰恐怕也看得出來海底仙府怕是發生了變故,加上距離仙府開光的時間臨近,相比于宋念依然一種處事不驚的樣子,劃着小船在海面等候的劍童可是沉不住氣了。
“師尊!”年輕的劍修見離開的人越來越多,來的人越來越少,記得出聲喚道。
正在此刻,一股淡淡的祥和之氣從海水深處蔓延上來,随着一個臉è蒼白的劍修從數百米外的洋面一冒頭,一席紫衫的宋念身形一展,如同一團遊動的火焰般,頃刻間已經縱了過去,不待他動手,剛潛上海面的狄雲辰一把掏出金丹舍利舉起,那小巧的金丹舍利,如同一盞神燈般,綻放出比陽光還要熾烈卻不刺眼的線狀金光。
金光所及,憎惡怨念貪yù似乎都在這片金光的消弭下紛紛退卻,就連宋念那形同烈焰般炙熱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我是來找你談的!”狄雲辰握着金丹舍利,強壓住傷勢,縱出海面,微微低于宋念半個腦袋,相距十米淩空而立,濃郁的線狀金光,完全将二人包裹,彷如與世隔絕。
緊追着雲辰浮上來的幾個和尚及十幾名劍修,一見雲辰與宋念比肩而立,頓時不敢再做妄想,或去通知掌教方丈或遠遠的遊開。
“是你?”昔日雲辰去找宋念時,還是一介無名小卒,但是因為他為yīn陽葵而找的宋念,所以盡管這些年二人一直未見,但宋念還是記住了昔日吝啬的隻uā費十貢獻值來打探yīn陽葵消息的他。
“縱然你現在魚躍龍成了慈渡神宗的首徒,但是跟我談,還是不夠資格!”面對他宗後輩,宋念一如既往的桀骜。
雲辰毫無懼臉è帶着蒼白的笑意晃了晃手裡金丹舍利,“我知道,您要殺我奪丹,在動念之間即可,但是同樣,也許我連拔劍抵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毀去這唯一的一粒金丹,也是動念間的事情!”雲辰突然握緊了金丹。
宋念長長的雙眉齊揚,突然爆發的氣勢如同無形的熱向着狄雲辰席卷而去,劍神之威狄雲辰自然無可抵擋,更何況又是身受重創,但是狄雲辰隻是稍微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金丹舍利,那濺的金光突然收斂,宋念就不得不收起威勢。
“你說!”為了這粒金丹,他已經在大光明寺厚着臉皮蟄伏多日,如今眼看就要到手,為什麼不聽聽這個後輩想要說什麼呢!
“金丹,我可以給你,三個條件!”雲辰直接道。
“你不要以為拿着了金丹舍利,老夫就會任你差遣,而獅子大開口!”宋念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麼能任由他人脅迫,所以不等雲辰說是什麼條件,他已經開始回擊,或者說,還價!
“你先聽我說,這三個條件,對你宵陽大閣老而言,舉手之勞而已,絕非難事!”讨價還價的套路,雲辰已經駕輕就熟了。
在宋念點頭後,雲辰道:“第一件事,仍然是你我之間老話重提,我知你孫子中的陽葵之毒,需要金丹舍利為引,yīn葵來解治,所以,我要你手上根本無用的陽葵,我知道你一定有!而且..”雲辰頓了頓繼續道:“yīn陽葵雖是神級靈同樣也是天下少有的,令人聞風喪膽的至毒之物,留在您的手上,不免會受人猜忌和忌憚,jiā換給我,對您百益而無一害!”
宋念不得不承認,狄雲辰的話很有說服力,陽葵與他,确實再無他用,這種至毒之物卻也不好随便處置,現在有狄雲辰這個神宗首徒願意jiā換,宋念自然不會拒接。
“第二個條件!”宋念沒有問狄雲辰要陽葵幹什麼,無論他拿去治病還是害人,都輪不到他宵陽宋念心,那是慈渡神宗的事兒。
“第二件事,對您而言依然是小事,想必您也清楚,現任焚陽宗掌教,對前任掌教留下的一脈弟子一直視為對她掌教之位的最大威脅,而橫加迫害,我與焚陽前任掌教下數位弟子,結緣于菏澤,來這裡後受她們所托,救出她們滞留在焚陽宗内的同姐妹,我圍繞仙府假借金丹眼看就要把最後一撥人來,然今日仙府已然開啟,恐怕半路得到消息的她們會就此回轉或者鑿船而沉永絕後患,我希望宋閣老書信一封,讓那些已經上船的焚陽宗人,能夠安然來這裡與我會合!”
宋念微微動容,他沒有想到,前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假金丹舍利的事情,背後還有這樣一出故事。這件事狄雲辰說起來繁瑣,但對他而言确實是小事,焚陽宗雖然地處東南域,不屬西南域的宵陽神宗直接管轄,但因為同為修煉火屬心法,特别是在前任掌教死後,圊妃強行上位成為焚陽宗新任掌教後,為了鞏固自己的掌教之位,排除異己的同時,還極力抱緊支持她上位的宵陽神宗這顆大樹,可以說對宵陽神宗達到了唯馬首是瞻的地步。
“第三個條件!”宋念依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繼續問了下去!
“第三個條件?”宋念的态度,反倒讓說的口幹舌燥的雲辰一愣,前兩個條件都沒有明确表明答應還是不答應,而一味向下追問,這讓狄雲辰心裡打起了小鼓,“第三個條件,我還沒有想好,我想,就為了前面兩件事把金丹舍利給你,有點太便宜你了!”狄雲辰這不是玩笑話,而是實話。
不過宋念可沒有心情陪他消遣,看着他重新變得炙熱的眼神,雲辰隻好改口道:“第三件事,也許我将來需要您代表的宵陽神宗一個聲音,一個不論我做什麼,在我需要的時候,您能夠站出來表達支持的聲音!”
宋念依然未知可否,卻突然把手向着雲辰一伸,“拿來!”
沒有任何猶豫,雲辰把手中的金丹彈向宋念,到此,雲辰才終于放下心來,宋念已經全盤答應下來,他這種有身份有臉面的人物,但不至于為了這三件“小事”食言而
宋念接過金丹舍利,閉眼感受着它從手心蔓延至他全身的祥和安甯之氣,按捺住心裡的jī動,睜眼說道:“你這三個條件,都在老夫意料之外,老夫多問一句,我很好奇,如今你身為慈渡神宗首徒,憑此金丹舍利,大可脅迫老夫答應,我宵陽神宗與你慈渡神宗結盟而化解慈渡神宗目前的危機,至少我們會故作姿态而公開宣言聲援慈渡神宗,這足以讓你在慈渡神宗内一舉俘獲大量人望,讓你前程無量,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别說你想不到,但是你卻舍大求小,為什麼?”
“為什麼?”雲辰反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我正如宋閣老及大多數人所期盼的那樣,正等着慈渡身神宗四分五裂就此覆滅呢?”雲辰說的理所當然,讓宋念知道,這不是一個冷笑話….
“哈哈…”金丹到手的宋念,一直緊繃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下來,他不再追問緣由,他隻需要狄雲辰與慈渡神宗而言,是顆叛逆的種子就夠了,敵人内部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第一件事,陽葵老夫确實有,我會派人在十天内送到慈渡神宗…”
“不,是雲城宗,送到雲城宗jiā予桂千月掌教!”雲辰趕緊糾正道。
“好,依你!”宋念接着道:“第二件事,如果老夫去信焚陽宗時,那些已經上船的前任掌教下弟子還活着,老夫保證她們會安然無恙的來這裡與你會合!”
所謂山窮水複之後又柳暗uā明!雲辰開始決然沒有想到,uā紅的事最後會如此輕松的解決。他抱拳誠摯道:“多謝!”
“關于第三個條件…”宋念說着頓了片刻接着道:“你狄雲辰能這麼快聲名鶴起,應該是個明大體的人,我想将來還不至于作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要老夫及宵陽神宗出面ǐng你,我答應你,隻要老夫活着,當你需要某個聲音的時候,老夫一定給你想要的那個聲音!”
宋念說完,人已經落到了下方劍童等候的那艘無帆無漿的小船上,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小船如一道在水面滑行的飛魚般,向着西南方乘風破而去。
強撐的雲辰,心神一松,頓時感到陣陣昏眩傳來。他這次受的是外傷,雖然不至于讓他無法提氣,但是失皿過多,如若再不抓緊時間調理,随時就有昏mí的危險。
雲秀及陸建上來後并沒有聽話的回到十裡外的大船上去,宵陽宋念一走,她們就遊了過來,所以….雲辰是被雲靜強搶下來,有陸建帶出來的那棵桃樹載回去的。
整個大船上,留守的隻有看着焚陽宗長老圊靈的uā紅一人,看着雲辰怪異的蹲在一棵桃樹上被雲秀陸建拉了回來,uā紅沒有覺得絲毫的好笑,身形一縱就把雲辰掠上了大船,擔憂的問道:“怎麼每次都傷的這麼重?”
雲辰搖手示意自己沒事,待雲秀上來把雲辰扶進艙室,重新給雲辰上處理好傷口後,雲辰才對uā紅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三天最多四天後,你就可以與那乘船而來的千餘姐妹歡聚了。”
“啊!”uā紅萬沒想到,本已沒有希望的事情,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轉機,這讓她jī動的一時轉不過彎來。
“宵陽宋念,親口答應的!”雲辰說完,閉目沉修,uā紅問的好,為什麼他總是受傷?究其原因,還是他實力不夠,為了提高元力與劍魂的融彙度,他早已放緩了心法的修煉進度。
uā紅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有宵陽宋念發話,焚陽宗掌教圊妃,是決然不敢違背的,她看着身受重傷依然堅持沉修的雲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感謝的話麼?她們之間不需要說!
當從海底耀到洋面上的那層淡淡的金光逐漸消退時,代表着九宮流雲陣已經關閉,數千聞訊而來的劍修,失望也好,慶幸也罷,最後都吃着桃子劃着船,各自歸去,至此,整個仙府開光的大幕已經完全落下。
直到此刻,在海底循着舍利氣味追攆雲靜的一衆大光明寺和尚們才浮了上來,他們如出一轍的頹敗神情,昭示着這群入仙府連桃子都沒摘幾個的和尚們,出來後又把金丹舍利追丢了。
弑天遊到摩天身邊耳語幾句,摩天憤恨的望了雲辰所在的大船一眼,手一揮,弑天帶着一衆和尚劃着木筏向着大船圍去,而摩天有藏則乘着木筏向着大光明寺而去。
下午施簡宏興心急火燎的乘船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數十艘木筏層層包圍着雲辰所在的大船,但是也僅僅隻是圍着。更蹊跷的時,沒有遭受任何刁難,大光明寺衆僧就讓兩艘大船并攏靠在了一起,這讓帶着一頭假發裝成船夥計藏到底艙的宏興虛驚了一場。
一進雲辰的艙室,宏興一把撤掉頭上的假發,不顧雲辰處在沉修中,jī動的上前按住雲辰的肩頭,驚喜的叫道:“你是我親兄弟啊到了幾顆?”
雲辰無奈的睜眼,外面的情況他早已知曉,大光明寺的這種陣勢,無疑告訴了遲來的宏興,金丹被他拿了。但是雲辰不想讓宏興痛快,他一把打開宏興按在肩頭傷口處的手,反問道:“什麼幾顆?桃子麼,摘了幾百顆呢!”
“兄弟你别玩我了,你知道我說的什麼,狗日的洪常青,關鍵時刻喊老子上岸去給他當苦力,害的我連仙府都沒進去!”宏興急的罵罵咧咧。
“你也是讀過佛經的人,金丹舍利長什麼樣雖然沒見過,但是那很難遮掩住的祥和安甯的氣息,你該是聽說過的吧,你覺得這裡有金丹舍利的氣息麼?”
宏興聽了一時沒轉過彎來,“哎…”的長歎了一聲,無jīng打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闆上。
雲秀看不下去了,白了故意拿宏興開心的雲辰一眼,對宏興說道:“你還是想着怎麼讨好雲靜吧!”
宏興這才知道,原來金丹舍利被雲靜騎着火鳥帶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想想雲辰的謹慎,這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問題又來了,找雲靜那個财mí要金丹舍利,宏興不想也知道,一番刁難是免不了的。
施簡這才得空把一封信jiā給雲辰,而後問道:“殿下,外面的和尚打算幹什麼?”
“現在我隻是擔心,雲靜會把金丹舍利帶到哪裡藏起來!”雲辰輕松的笑道,雖然他有提議雲靜躲到不夜城去,但是他知道,雲靜絕對不會去找急着想要收她為徒的魔師,自投羅網的。
見雲辰開口提到了金丹舍利,宏興急忙道:“兄弟,你可得開口幫我跟雲靜說兩句好話,我可是一貧如洗啊!”宏興很有自知自明。
雲辰鄙夷的看了宏興一眼,“你見過她有老老實實聽我話的時候麼?”
于是,宏興又坐回了地上,他還真沒見過,雲靜有老實聽雲辰話的時候,在宏興的印象中,每次事前雲靜總是滿口答應,但是臨頭該怎麼來還怎麼來,雲辰拉都拉不住!
“你有沒有看到宏笙?”雲秀問向了剛剛上船進來的施洋,按照計劃,宏笙應該詐死,先于她們回到船上的,但是現在毫無音訊。
“我知道了!”回答的卻是雲辰,“我知道那群和尚為什麼要圍住我們了,宏笙怕是沒走脫!”對雲辰來說,這是完全能夠推測出來了,摩天一旦發現有人趕在他們之前進入了仙府,那麼首先就會想到秘籍洩lù了,而最大的嫌疑,莫過于跟雲辰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宏笙,而恰恰雲辰在仙府開光前,又到過大光明寺。
“那..那怎麼辦?”宏興這才焦急起來,比想辦法從雲靜手裡要金丹舍利還要焦急。
“什麼怎麼辦?要麼讓宏笙被大光明寺羁押一輩子,要麼,拿你的金丹舍利去換宏笙!”雲辰說的依然很輕松,最棘手的事情都被他解決了,對金丹在手的他而言,這些,根本不足以讓他耗費太多的心神來思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