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塵兒這個稱呼他一直保留在心底,再見到洛千塵他心中激蕩,又恰巧因為問心宗的事低沉,一不小心就叫了出來。
不過既然喊了,他也不打算再隐瞞,即使這個時機是多麼的不妥。
洛千塵見問心久久不回答,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厲聲質問:“你告訴我啊,你剛才叫我什麼,你是不是――”
“沒錯,塵兒,我是嶽冷禅。”問心溫柔回答,伸手輕撫她的臉龐。
洛千塵猛地拍開他的手,渾身抖個不停:“是你!是你做的!你當初為什麼不承認?!”
“塵兒,我當初是有原因的――”問心往前一步解釋。
“狗屁的原因!”洛千塵後退了一大步不讓他靠近。
她不是無法接受問心,但是她接受不了問心當初不願意承認,即使是古易表白說是他的責任的時候,問心依然沒有站出來!
“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難受嗎?我無時無刻不在害怕你嫌棄我,你卻在一旁看着我恐慌!我好不容易放下了,如果不願意承認,為什麼你現在又要讓我知道?”
洛千塵尖聲呐喊,無數個夜晚,她在夢中和夢醒陷入矛盾,奪去她身體的人和她愛的人一樣令她深刻,她恐懼和不安,害怕同時遇到這兩個人,又或者同時失去,她苦惱不已卻無法和别人說,甚至因此影響到玄素。
她知道古易不是那個人,古易甚至連吻她都不敢,也沒有叫過她塵兒,她早就懷疑。
即使古易真的成為她的愛人,她也不打算和其厮守,這古易早就知道并默認,除了怕古易因為她的體質死亡,也因為她的心結無法打開。
而現在她的心結打開了,卻因為來得太遲而早已傷痕累累。
問心很自責,本打算離開問心宗後過些日子告訴她的,而現在這種刻意隐瞞的行為深深刺激到了她。
“塵兒,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
“别叫我塵兒!”洛千塵一聲怒吼奪門而出。
問心沒有及時拉回來,缺失神魂的身體實在孱弱得可以,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追出去,可外面哪還有洛千塵的影子?
思索了一下,問心向着問心宗所在的地方飛去。
洛千塵在地上疾跑,她感覺腦子快炸了,一股暴戾的情緒正在蔓延,她隻想好好地發洩一下!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問心宗的宗門處,然而現在居然沒人看守,即使是深夜,也不可能大意到這種程度,靈修界從來不分日夜!
那麼,就隻可能是裡面出了問題!
洛千塵稍微恢複冷靜走進去,門口那一段客道還是沒什麼奇怪,但走到裡面一個小廣場,洛千塵就看到滿地屍體!
問心宗遭到了襲擊!
洛千塵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正在猶豫該馬上去找問心來還是先進去探查一番,地上的屍體有了異動!
仔細一看,她發現這些死去的問心宗弟子一個個都殘破得不行,就像被大型兇獸噬咬過一樣,她馬上就想到和妖族有關。
來不及細想,那些屍體已經紛紛站了起來,她皺起了眉頭:“這都成驚悚片了,妖族整天玩死人有意思嗎?”
眼看這些屍體慢悠悠顫巍巍的向她挪過來,一點威脅都沒有的樣子,出于清白考慮她還是拿出留影石先攝下影像,免得被問心誤會,然後才隔空揮出一拳徹底粉碎他們,然後向裡殿掠去。
越往裡走屍體越多,洛千塵看得心驚,幾乎全問心宗的弟子都遭到了毒手,到底是誰幹的?
很快她發現鑒心殿有動靜,跑去一看,金塵剛好摔落地上,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無定?!
無定沒有擡頭,卻發出驚奇的語氣,顯然是對着洛千塵說的:“啊,你怎麼來了?”
金塵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氣若浮絲有種快死的感覺,見到洛千塵連忙喘着氣說:“洛姑娘,快跑,他――”
“金塵長老,請你不要說話。”無定嘴上很有禮貌,但手上卻非常狠厲,一道靈氣打下去,直接斷了金塵一隻右手!
“無定,你在幹什麼!”洛千塵呆了一下,随即大喊。
無定擡頭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容:“洛姑娘,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你。”他的笑容天真率直,但是此情此景隻讓洛千塵感覺無比詭異。
“問心宗的人都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快放開金塵長老!”
無定表情略帶無辜:“我一直都沒有抓住他啊。”
“不說這個了,洛姑娘。”他邁步走向洛千塵,即使她露出防備的動作,依然毫無自覺地一直走到她跟前。
“再次見到你真高興,隻可惜師父沒來,我明明都派人去接你們了,不過你能來,我就很滿足了。”
洛千塵目光一凝:“是你派輕雲暗殺問心的?”
“是啊!”無定大方承認,笑得燦爛,“我在想,既然師父早晚是要離開塵世的,不若弟子替他早點了解塵緣,也好馬上拿到他的半個神魂。”
“神魂?”洛千塵又吃了一驚,問心的神魂隻有一半,這怎麼可能,無定難道早有預謀,才一直裝作這幅樣子,可是他看起來真的一副沒心機的模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洛姑娘,你的表情真豐富,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厭。”無定盯着洛千塵的臉看個不停。
洛千塵回過神來,她居然在無定的注視下迷失心神,這令她想起問心宗的特點,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你在想隻有師父才可能壓制你,其他人無法壓制?洛姑娘,你猜錯了。”無定搖了搖頭。
“遇見你之前,我的确做不到師父那樣,我非常羨慕他可以看透人心,師父的動作總是那麼潇灑随意,我和他對練總是一下子就被他擊敗,覆手間任意控制别人,但是現在,我終于可以做到了。”
“就像――這樣!”
無定突然瞪向洛千塵,雖然洛千塵早有準備,但被他一瞪之下,還是感覺渾身被電擊般緩了一下,沒能及時回避。
就這麼一瞬,整個人已經被無形的靈氣束縛,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