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介紹之後,朱善崇更加坐實了自己的判斷,公安部大案處的人來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完成,這麼一個在穆書記面前露臉的好機會,可是一定要緊緊抓住。
“朱善崇同志,我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完成,由于這個案子事關重大,希望你能以黨性向我保證,在你完成任務當中,隻對我一個人負責,不允許對外洩露半點消息,你能做到嗎?”
穆國興的口氣異常的嚴肅,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能不能揭開東港市的蓋子,能不能在與李勝斌一夥人鬥争當中取得勝利,可就要看這一次的行動了。
在官場中,盡管大家的政見不相同,工作方式方法所區别,但是,一般的情況下,還是要做好本職工作的,也沒有那個人敢不顧大的原則亂來的。但這是在通常的情況下,如果情況特别特殊的話,那就另當别論了,有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置原則與不顧,這種事例也并不少見。穆國興講這句話實際上就是要給朱善崇加加碼,提醒他不能亂來。
朱善崇雙腳一碰,向穆國興敬了一個禮,嚴肅的說道:“請穆書記放心,公安廳的全體幹警,堅決執行您的指示,嚴格保守秘密,不管什麼案子,也不管牽扯到誰,我們都要辦成一個鐵案。”
“那好!”穆國興點了點頭,轉身對薛寒說道:“薛寒同志,請您再向朱善崇同志介紹一下情況。”
随着薛寒的介紹,朱善崇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了,如果這個案子隻牽扯到柏良雲的被害也并沒有什麼,公安部也算是給江南幫了一個大忙,但問題是,關鍵的犯罪嫌疑人此時就躲在省政府大院,所有的省長副省長中,一個是省長李勝斌,另一個就是常務副省長李義修,他究竟是躲在那一家裡呢?
省長的家裡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同樣有武警在執勤,負責保衛工作的公安廳内衛局的人這個好辦,朱善崇給他們下個命令是沒有人敢不執行的,關鍵就是武警那方面,協調跳起來比較困難,誰知道從他們那裡會不會走漏風聲呢?
現在朱善崇已經在穆國興面前立下軍令狀了,他可是知道這個态是不能輕易表的,既然有過保證了,那就必須要執行了,如果在這當中出了岔子,放跑了這麼重要的一個嫌犯,這個責任也絕對不是朱善崇能夠承擔的起的。到時候中央也一定會派人下來追查這件事情。朱善崇的官是不用再想當了,有可能還要被扒掉警服,這輩子可就算是全完了。
穆國興好像也看出了朱善崇的心思,微笑着說道:“善崇同志,公安部的偵查是沒有錯誤的,關鍵就是要如何抓住這個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他可是這個案子的關鍵證人。我們既要抓住人犯,又不能造成壞的影響,更不能驚動領導極其家人,這就需要你們做出周密的部屬。你兼任着武警總隊的第一政委,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
一句話提醒了朱善崇,他這個省政法委倒把這個茬給忘記了,這也不能怪朱善崇不夠機靈,或者說他沒有看得起武警總隊,而主要是因為朱善崇這個人平日裡隻是忙于他自己那一攤的工作,除了逢年過節去部隊慰問之外,平時很少去參加武警總隊召開的黨委會議。久而久之,武警總隊見他從不去開會,就好像把他這個第一政委給忘記了似的。忘了歸忘了,如果朱善崇親自找上門去,武警總隊也不敢不給與配合的,因為國家的體制就是這樣規定的。
穆國興親自把薛寒送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與他熱情的握手告别,再三的表示感謝,他這個平易近人的工作作風,也讓薛寒非常感動。與朱善崇交接了人犯和材料,兩人就各自分道揚镳了,從這一刻起,案子就算是正式移交給了江南省公安廳。
穆國興來到江南之後的第一次常委會終于召開了,自從上次穆國興召集書記會,被李勝斌晾了一把之後,穆國興就再也沒有召開過書記會,或者是動過要召開臨時常委會的心思。在他以為,現在省委常委會已經被李勝斌一夥人牢牢的把持住了,就是開也開不出個什麼結果來,搞不好還會使矛盾公開化,惹一肚子氣生。
省委書記有召集書記會和常委會的權力,同樣也有推遲會議的權力,但穆國興不準備這樣做。先這是一個例行常委會,沒有重大的情況生,一般的情況下是不能無原因的推遲,如果要是推遲了的話,那就會讓一些人感到穆國興是怕了他們,作為穆國興來講,他那個強勢的工作作風又豈能怕了這些宵小之徒。
其次,穆國興現在已經在江南初步站穩了腳跟,通過上次的全委會,已經讓這些常委們都領教過了穆國興的手段,如果不按照穆國興的意思去做,也不排除穆國興還會再一次召開常委全委會統一思想認識。現在全委會已經是一邊倒的形勢,穆國興的新政六條也得到了所有省委委員的一緻贊同,上一次這些李勝斌一夥就被穆國興擺了一道,如果再被穆國興來上那麼一手,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按照黨章規定,常委會是在全委會休會期間代表全委會行使職權的,同樣的問題也可以在全委會上進行讨論,隻要是能得到了大多數委員的同意,也會被貫徹執行的。這就要看省委書記的駕馭能力了,相比較而言,人越少越容易統一思想,人越多越難以駕馭,再加上全委會有一個時間性,所以有些地方的省委書記最喜歡召開的是常委會,而并非全委會。
其實穆國興又何嘗不知道這些情況呢?他也知道召開一次全委會勞民傷财,興師動衆,不如開一次常委會來的簡單一點,但是,當時的形勢*着他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不召開全委會,他提出那六條新政,就很難被常委會通過,一個駕馭不了常委會的省委書記,其實就是一個傀儡,所以說穆國興召開全委會也确實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同所有的省委常委會是一樣的,廣南省委常委會議室裡,也是中間擺着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靠東的一面牆上,懸挂着碩大的黨徽,兩邊是各五面鮮豔的黨旗,凸顯出會場的莊重,而黨徽的下方,則是省委書記的位置。這個位置,一直是常委們窺視的,又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要坐到那把椅子上,圍繞這這把椅子又生了多少故事,是誰也說不清楚的。
穆國興踩着鐘點走進了會議室,挨着個的和站起來迎接他的常委握手。鄭偉此時快步走到了主席的位置上,放好了穆國興的茶杯,替他擺好了文件,這個時候穆國興也正好握手完畢,走回到這裡了。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兩個人的配合是非常默契。
在坐下之前,穆國興先掃視了一下會場,這個動作,是他在長期領導崗位上養成的習慣,可别小看這一點,這裡面包含了很多的内容,省委書記的威嚴此時自然而然的散了出來,他的身影在鮮豔的黨旗襯托下,顯得越的高大。穆國興這是在用這種辦法告訴常委們,我穆國興才是江南的省委書記,我才是這個會議室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