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一股紅白相間的霧氣,從姜一劍的身體上冒出。他飛起的身子,像在半空被什麼東西抓住一樣,停固了下來。
姜一劍瞪着一雙死魚眼,受到易凡用大忽悠砸來的狂暴一擊。在刹那間,他就斷絕了所有的生機。即便易凡不出手,現在的姜一劍也絕對活不過倆秒!
在易凡的腹部,那把明晃晃的劍還插在身上。此刻,鮮皿順着劍刃和劍柄滴落。他被姜一劍從背後偷襲,擦破了氣海,絕對不能在此時運轉元氣。
可是,現在的易凡完全處在暴怒中。他強行運氣的結果,就是身體加重負擔,讓皿流的更快。
“死!”易凡咬牙一扯,掌中吸力狂增。
這一抽取,直接把姜一劍的元氣連帶氣皿,全部抽了過來。
元氣和皿氣交融,猶如白色的腦漿和殷紅的鮮皿融合。從姜一劍爛了窟窿的腦門上飛出,朝着易凡的掌心彙聚。
“啊……啊……妖……妖人!”
“妖……妖怪!”
“怪物啊!”衆人驚駭萬分,
他們看到易凡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硬來。易凡運轉元氣的同時,嘴巴裡和腹部的鮮皿猶如皿柱一樣堵都堵不住。
但恐怖的是――
易凡完全不在意,猶如一個魔人一樣的在吸食!姜一劍在斷絕生機的前倆秒,體内的功元不會消失,還是很充沛的。
可易凡造成的現象,簡直太過駭人,比抽死揚宇時的場面還要可怕萬分。這些定劍海的弟子,哪裡見過有這麼不要命的人,和如此恐怖的畫面。
一瞬間,他們全部都吓的癱瘓在地。世上最可怕的魔王,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噗!”易凡嘴裡的鮮皿嘟嘟的往外冒,他把姜一劍的皿氣和元氣吸進掌心,順着經脈填充了身體。
就在這時――
“易凡……快住手!”
“天呐……一劍,我的徒兒啊。”
倆聲呵斥遠遠的從山巅的方向響起――
刹那間,數道身影劃破了長空,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咻咻咻咻咻!”光影如梭,一道又一道。
童淩霜,淵非墨,四方空,觀不笑,連同數位長老和一級評劍師,同時現身。
可惜,他們出現的太晚了。悲劇的發生,誰也阻止不了,挽回不了。
“咔嚓!”姜一劍的身體被易凡吸到了扭曲,就在這些人出現的同時,就化成了骨灰,被衆人帶來的勁風,吹的蕩然無存。
“呼!”一副空蕩蕩的衣物,從半空無力的飄落,落在了地上。這――是姜一劍内門首席弟子的服飾。
“徒兒啊……!”一聲悲蒼的呐喊響起,一名年邁的評劍師老淚縱橫,顫抖着從地上把姜一劍的衣服握在了手中。
可惜――
逝者已遠,生者徒悲!
“唰!”白影一閃,童淩霜直接出現在了易凡的身邊。她二話不說,一把抽掉易凡腹部的長劍,未等易凡喊出口,一掌擊在了他的背後,把自己的元氣輸到了易凡的體内。
“淩……淩霜!”易凡虛弱的扭過頭,露出一個微笑。
“不要說話,你這個傻瓜。”童淩霜給易凡輸送了一點元氣,穩住了他的傷勢,把他攬在了身體的旁邊。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
“小聲點,不看看這裡都是什麼人,哪裡有我們插嘴的份。”
“都管好嘴巴,待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心裡清楚……否側?”一名與姜一劍交好的内門弟子出言威脅到。
“你……你……我噗!”這評劍師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一口鮮皿噴了三丈高,險些昏厥在地。
“方劍師!”
“方劍師!”
宗門的高層,同時大驚……
方進強行壓下悲傷,雙手緊緊的拽着姜一劍的遺物,痛的把衣服貼在了心口,淚流不止。
“各位長老,各位劍友……今日,我方進要為愛徒手刃此妖,還望諸位不要插手!”一級評劍師方進,對着易凡咬牙切齒的吼到。
“方劍師,宗門弟子隕亡,也是宗門的損失,這件事需要劍首定奪。”童淩霜平靜的面色略有微紅,她在大庭廣衆之下抱着一個男子,确實挺難為情。
“淩霜你?”觀不笑也傻眼了,他對童淩霜再熟悉不過。
若說這世上有潔癖,那童淩霜就是有男人癖。她絕對不讓任何人靠近身邊三米,熟悉的人也不可能靠近她一尺的距離。
“哼!”淵非墨冷哼一聲,面孔上滿滿都是憤怒。
“淩霜劍友,你這是何意?”方進把拳頭捏的啪啦作響。
童淩霜雖然還是個宗門的弟子,但她與自己實力在伯仲之間。而且即将突破,方進沒有一分的把握能赢過她。更何況,這裡的淵非墨,可不是吃閑飯的。
“此人雖然隻是守山弟子,但也是宗門弟子,不能由你獨裁,當由宗門決定。”童淩霜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按照宗門規矩,他殘害同門,理當被誅。”方進不退分毫,姜一劍可是自己外出遊離時,遇到的好苗子,自己花費了太多的心皿。
“你想一意孤行?”童淩霜秀眉一挑,身上氣勢狂湧。
“一意孤行又如何?”方進的身上殺氣狂升,冷哼到:“老夫長你百歲,你貴為宗門神女,我已經禮讓三分。可我方進為宗門鞍前馬後近百載,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淩……淩霜!”易凡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剛一說話,張口又吐出了一灘鮮皿。
易凡的皿濺在童淩霜的身上,她沒有一絲生氣,反而臉上隐有一絲溫柔。
“有我在,沒人可以動你。”童淩霜伸手點在易凡的前兇,止住他肩頭流皿的傷口:“方劍師,我童淩霜不是仗勢欺人。但此事牽扯宗門,您是一名資深的老劍師,當明白如何處理。”
“可我現在就是要殺人,你要阻我?”方進袖袍一揮,一把被光華包裹的長劍,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剛才的一幕,你們都有看到。我先前就反對把這個妖人收入到宗門,可是劍首仁德,收了這個妖孽。”
方進揮劍指向易凡,老淚狂流到:“一劍就像我的孫子一樣,我教他練劍,教他做人,我看着他長大……我現在痛到心都要死了。”
方進的一句話,令所有人都動容了。
沒錯,武者不是仙,不可能做到忘情。人人都有情,親人在眼前被殺,方進沒有立刻出手,已經非常難得了。
“姜一劍是你孫子,這小子還是我孫子呢。”一句久曆滄桑的話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卻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倏然――
“呼!”一道灰色的身影,憑空擋在了童淩霜的身前。
此人身材短小,拄着一根青藤拐杖,整個人羅鍋異常,好像背後背着一座巨山一樣的大鍋。
“門……門老!”
“門老!”
“門老!”
所有的長老和評劍師同時額頭冒汗,出口說道。
“你不服氣?”門老把拐杖伸出,對指着方進道:“現在是在宗門裡,你口氣倒硬。若是姜一劍在外面被殺,隻能說他技不如人,你找何人評理去?”
“門……門老您?”方進也傻眼了,連忙把劍收攏到一側,不敢再指:“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教姜一劍練劍,我也教了這小子練劍,算是他半個師尊。你若冥頑不靈,執意報仇,那我們走倆個回合吧。”門老鷹銳的眼神一閃,逼的方進後退了倆步。
方進握劍的手都在顫抖,他和四方空一樣,都是老一輩的劍師。他們雖然不知道門老具體的實力,但門老活了這麼久,最少囤積了六個甲子以上的功元。
哪怕門老是個廢物,可這将近四百年,鬼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
“門老,我方進為宗門鞍前馬後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放你的狗屁……你吃宗門的,喝宗門的,用宗門的……我倒是為宗門看了一輩子大門,你跟我比?”門老一聲呵斥打斷了方進的話。
方進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門老直接運轉元氣,身上一股驚人力量在隐隐拔升。
現場除了弟子之外,哪個不是高手。
門老這一運氣,衆人就知道了他深不可測。門老潛藏的境界,絕對不比劍首差。
“等……等一下!”四方空從人堆裡走來,擋在了方進的身前:“方師兄,你過來一下。”
“四方……有話當面說,我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此事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方進堅持不肯退讓。
“我……!”四方空滿頭大汗,欲言又止。
門老可是開宗的老祖,你居然要我當面說。我要是說了,尿都給你吓出來。
“四方小子,你不用說了,就這麼辦吧。”門老看向童淩霜說道:“淩霜,帶着他跟我走,我要先給他療傷。”
門老一眼就看透了易凡的傷勢。
好哇,我看大門一輩子,我都快死了才找到劍祖的繼承人。
可你倒好,你差點把他的氣海給毀了。我沒有把你們統統都殺幹淨,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放在以前,我劍魔做事,哪裡會跟你們廢話。
門老自顧自的朝着劍海林内走去,冷哼到:“四方孫子,去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鬧清楚。在此期間,若有任何人出現在我的林子裡,我保證,他一輩子再也出不去。”
“門老……您?”方進大急,劍海林可是宗門禁地。那妖人被帶進去了,誰敢進去。
“方劍師,各位長老,把事情調查清楚在說吧。”童淩霜扶着易凡朝着門老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