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多月眨眼而過——
夏末秋初,又是一年!
天裂大地在倚天大賽過後,在次年又煥發了第二春,迎來了極為隆重的劍祖盛典。
天山大典——
天山考核,每三年一度,時間定在倚天大賽的後年次月。
每逢此時,但凡蒼境熱衷于劍的武者和豪門,都會競相奔走,群湧而來。
在天劍山輝鴻的山門前——
考核大典還未開始,若大的廣場,就已經人山人海,人滿為患。無數的豪門望族,财大氣粗的土豪皆送兒送女,前來考核。
一清早兒,這裡就擠滿了摩肩接踵的人海,如同是蝗災降世。
山門廣場的右側,劍海林内——
易凡在門老的陪同下,整裝待發,激動萬分。小胡椒沒有來,它被門老呵斥待在林子裡。
大忽悠化成了佩劍,縮進了金鞘裡,被易凡背在了身後。
易凡看着眼前的盛景,不免想起了倚天大會。
“怎麼,膽怯了?”門老看到易凡心神不定,知道他又開始擔心了。
易凡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笑,沒有回話。他靜靜的站着,遠遠的看着廣場上越來越多的人海。
“讓開讓開,都特麼讓開……讓我們家少爺先過去……你們這群賤民!”
“哎呦……這不是韓家的家主韓亨運大财主麼?怎麼,也是來送巨豪考核來的?”
“是啊是啊,呦……書家家主書不語,菊花台的李大善人,哎呀哎呀…武家主,各位兄長好久不見呐!”
人山人海中,富豪與窮人,各自占領了山門的左右倆邊。
顯而易見的是——
有權有勢的豪人雖然人數不多,卻占據了偌大廣場的三分之二。硬生生的把那些身穿補丁破衣,農家寒酸的少男少女,逼退到一旁。
人潮之中。
讓易凡沒有想到的是,天噷城的四大才子居然齊齊的出現,也來參加這一屆的天山大典。
書禦風手持青陽玉紙扇,優雅的揮動着。他依舊身穿白衣,整個人溫文爾雅。惹的不少富家的小姐和懷春的少女,一臉的歎慕。
可是,透過書禦風外在的掩飾,無人察覺到他眸子裡那份沉重的擔憂。擔憂的眼神裡,隐隐還藏有一絲的激動。
易凡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憂。
作為兄弟,他四個了解自己的為人,這個大典易凡必将出現。他們是在期待與自己重逢,又擔心易凡會再次被人圍殺。
“書大哥,陳二哥,武三哥,韓四哥!”易凡望着人海中被一大批護衛擁簇的天噷四少,眼睛有些濕潤,情不自禁的朝前邁了一步。
“給我安靜的待着。”門老一把抓住了易凡的手,沉聲說道:“大典還未開始,你就自亂陣腳。”
易凡被門老抓住,隻能望而止步。
相隔一年,兄弟相逢,當初結識的一幕幕湧上了心頭,易凡的心中感慨萬分。
奈何,兄弟就在眼前,卻形同陌路,個中的辛酸苦辣,隻能讓人感歎,身不由己。
“讓開讓開讓開……一群臭要飯的也想來定劍格?不撒泡尿照照你們什麼德行,都滾一邊去。”
一個為書禦風開道的書家仆役,揮動着手中的一截短棍,一臉惹人厭的朝着人流大呼小叫。
他帶着滿臉的不屑,驅趕着那些貧寒的子弟。像對叫花子一般,硬生生的把那些寒酸少年,逼到了一旁。
“放肆!”書禦風大喝一聲,看到這些貧寒子弟,他又想起了易凡。
“啪!”武老三反手一巴掌,把這名仆役打翻在地,他伸出一根慘白的指頭,指着仆役的鼻子,聲音尖銳的吼道:“狗仗人勢,沒有我們在,你算個什麼玩意。”
“是是是,小的太得意忘形了,小的……!”
“滾!”陳弄菊撥動着手中的菊花兇器,一腳把這名仆役踢飛。他四下張望了一番,卻沒看到那道身影:“大哥,你說易老大會不會來啊。你看這麼多人,真急死我了。”
“易老大是何等的英雄,一式定幹戈,三掌震乾坤,他肯定會來。”韓巨豪抖動着一臉的肥肉說道。
“賢弟被人追查了一年,那些人并未逮到他。易凡肯定吃了很多的苦,說實話,我真不希望他來啊。”書禦風朝着那些貧寒子弟擺了擺手,示意無礙,不用害怕。
那些貧寒子弟一個個受寵若驚,連還禮都不敢。在書禦風的面前,吓的直哆嗦。
“都閃開,沒有一個像我易老大夠氣魄的,看你們這熊樣兒。”陳弄菊一聲炸喝,震的那些少年猶如慌亂的羔羊,瞬間就消失在了四大才子的面前。
“你眼睛瞎了,把他們跟易老大比……嗚嗚,易老大啊!”武老三掏出絲帕,一邊落淚,一邊對着陳弄菊發出尖銳的呵斥:“你們這倆個沒義氣的,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老大他滿身是皿受人群殺,若是我在場……”
“三哥,就算咱們四個都在,也是無用!”韓巨豪眯起一雙小眼睛,朝着四大世家的家主撇了過去。
“唉!”衆人一看,皆同時歎了口氣。
礙于家族的約束,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态惡化,看着兄弟落難,卻用不出半點的力氣。
易凡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雖然廣場上人潮人海,聲音雜亂無比。即便聽不清他們幾個在談什麼。但隻需要一個眼神,幾個動作,易凡就能猜到他們大概是什麼意識。
“書家主?”易凡凝目看去。
天噷書家的家主,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外表自然是相貌堂堂,氣質不凡。但與書禦風一比,這書家主真差了不止一籌。
“書大哥有此義父,屈才了。”易凡在心中說道。
此時——
書家的家主書不語正和其他的三個世家家主交談,他們四個就像是四大才子的升級版。
那陳家的家主,委實可怕。他肩膀上扛着一根擀面杖粗,水缸大的菊花,正哈哈的大笑。
易凡知道陳家的菊花能催發暗器,聯想一下。
若是有人突然受到這種巨大“兇器”的襲擊,别說是闊海境,就是旋照境,恐怕不死也是重傷。
武家的家主雖然也是一副扭扭捏捏的動作,但他不像武三哥那般過火,那人總能控制到一定的适度。該強則強,略有男子氣概。
韓家的家主,就沒法說了,他簡直就是一頭人形的暴熊。
不——
是暴豬。
雖然易凡覺得這麼形容很對不起韓巨豪,但除了“暴豬”之外,他實在找不出還有什麼詞,能形容韓家主了。
韓家主個頭不過一米七,腰圍足足是韓巨豪的倆個。一眼看去,那緩緩移動的韓家主,猶如是一個巨大的肉球在地面滾動。
易凡的眼神何其敏銳,他看到,在韓家家主寬大的袖筒裡,閃爍出刺眼的金光,那分明是一塊塊巨大的金磚。
思考一下韓巨豪的搏殺手法,易凡頓時冷汗直冒。
若是在搏鬥中,忽的漫天金磚砸來,這金磚又被強大的元氣催發,不把人砸成肉餅才怪。
“南宮北,我應約而來,你呢?”易凡的皿瞳一閃,一眼掠過廣場的人潮。
他發現,南宮北居然失約了。
就在此時——
“嗡!”一聲劍鳴,震破蒼穹,從雲端響起。劍鳴猶如雲龍吟嘯,劍音撼神。
刹那間——
“嗖嗖嗖!”定劍海雲霧缭繞的山巅上之上,數道禦劍的身影,橫空而降,眨眼就懸浮在了山門廣場的上空。
随後——
“唰!”一把光暈閃閃的劍,穿雲而下。從天際直接墜落,快若閃雷。
眼尖的易凡發現,剛才那聲震破蒼巅的劍鳴,就是這把落下的劍發出的。
這把劍從雲端落下之前,易凡恍惚間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整座天劍山升入了高空,砸了下來。
“這是劍山的劍靈!”門老激動的說道。
滄海桑田,從師尊他拔山而起的那一年算算,已經經過了十幾代的傳承大典。每當大典開啟時,自己都難以抑制住心情的激動。
“天劍山的劍靈?”易凡大為吃驚,山都成精了。
“沒錯,這劍山受我師……咳咳!”門老佯裝氣息不暢,咳嗽倆聲繼續說道:“劍山受劍祖劍氣的滋養,在百年間就具有了靈識。迄今為止,它已經一千九百八十九歲了。”
“轟!”易凡的腦袋龐然一震。物因主産生了靈魂,劍祖的實力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居然能牽動周身的一切,把死物感化出靈性。
就在易凡感到震驚時,一聲熟悉的威嚴高喝響起。
“定劍海考核大典開始,論劍第一關,‘觀劍不則聲’。”
“嗡!”劍鳴震起,那把從天際落下的劍靈,緩緩的朝着山門的石階上懸浮了過去。一直懸浮到山門那四根大理石柱的後方,方才停止。
易凡聽到這聲威嚴的高喝,他擡頭一看。
正是——
“滄瀾師傅?”
“什麼滄瀾師傅?”門老突然間莫名氣憤起來,他把拐杖朝着腳底一杵,沉聲道:“區區一個二級評劍師,他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師傅……你給我好好的參加大典,全力以赴,必須全力以赴,我要看到你最優秀的一面。”
“還不快去!”門老氣沖沖的着易凡大聲吼道。
易凡聽到這聲炸喝,想也不想,就要動身,門老的脾氣太古怪了。
就在此時——
“唰!”天際一方,南宮北渾身是皿的禦劍沖來,他身後緊緊追着一大群禦劍的流影。
遠遠的——
一聲爆喝響起:“淵不凡,我知道你早來了……還不現身?”
(兄弟齊登場,下一章揭示,雙魔鬧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