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笑笑,他隻以為韓雨是偶然才得了這麼一把好刀,當然不願意據為己有,便出言推脫道:“大哥,你的好意俺心領了,不過,俺用的是雙刀,除非您能再給俺一把一模一樣的,不然,這刀俺是真不能要!”
韓雨兩眼輕輕一眯,笑道:“你的意思是,隻要有兩把這樣的陌刀,你便接受了?”
武柏愣了一下:“你還有?”
像這樣的刀,不敢說是寶貝,也絕不是一般的匠人能夠打造出來的。尋常人能有一把護身,便已經是難得了,他實在不相信,韓雨還能拿出一把來!
可韓雨身後就是郭青山爺倆,哪兒能缺了這東西?
他微微一笑,很淡定的道,“有!”
武柏頓住了,他讪讪的舉着刀,不知道是該朝前送,還是該收下。
“臭小子,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謝謝人家黑衣?”武老忽然開口笑罵了一句,剛剛在喝酒的時候,韓雨已經給他們介紹過自己了。
“啊?謝,謝謝黑衣大哥!”武柏反手一握,攥緊了刀柄,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感,讓他突然有了信心面對這世間的一切風雨。
管他電閃或雷鳴?我自有一刀在身,便無所懼!
武老笑眯眯的望着韓雨,輕聲道:“我剛才便見你身手不凡,想來你也是一個幹大事兒的人,你覺得三郎怎麼樣?”
“嗯?”韓雨愣了一下,見着老武的目光是瞄着小武的,這才輕笑道:“身手高強,光明磊落,若是與武家二郎同生一個時代,武家怕是會有雙雄傳世!”
“那,讓他跟着你怎麼樣?”老武慢悠悠的道。
韓雨差點沒被他吓一趔趄,他驚愕的看了武老一眼,幹笑道:“您老别拿我開心了,您這是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不然,隻怕您會讓三郎離的我越遠越好。”
“你還能幹什麼?大不了也就是殺人放火!”
武老爺子淡淡的一笑,他用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看着韓雨,輕描淡寫的道:“從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起,我就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了。你那一身的殺氣,遮掩不住。”
韓雨一震,笑道:“那您還讓三郎跟着我?”
“我武家的人,從來都不介意當土匪!”武老幽幽的道。
韓雨不是容易吃驚的人,此時卻是禁不住兩眼瞪圓,為之一震啊!尤其是這後面一句話,老爺子說的那叫一個氣勢恢弘,簡直隻有一個詞才能形容:牛b!
“當然,如果你不樂意的話,那我們也不強求!”武老見到韓雨半天不發話,有些不高興的道。
“不,不,我樂意,我太樂意了!隻要您老都沒問題,我這兒裡便一點問題都沒有。”韓雨忙回過神來,連聲道。他本來還以為收服武柏,首先還得先花費一番手腳過了他老爺子這一關呢,不想武老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
那邊,武柏也有些意外的望着自己的老子,不明白自己一向反對自己舞刀弄槍的老子,此時怎麼突然換了說辭?
“爹……”
“爹什麼爹,你小子,從小便野,不像你的三個兄弟,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而你既然練成了先祖留下的那份刀譜,便是他老人家選定的隔代衣缽傳人!如今,你既然遇到了黑衣,又與他義氣相投,那是我祖上顯靈保佑。你小子日後凡事都要當個小心,不得墜了先祖的聲名,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武老厲聲道。
“爹,俺不敢!”武柏忙道。
“不敢最好,現在,你給我跪下,當着祖宅,和祖宗英靈的面,向着黑衣磕三個頭,發誓,永不背叛,這兒個大哥,便算是認下了!”武老緩緩的道。
“是!”武柏老老實實的答應一聲,将手裡的刀朝地上一丢,推金山倒玉柱,便跪了下去。韓雨急忙伸手去攙,可這武柏用力不小,他竟然一把沒攙住,急的他連聲道:“使不得,武老,現在咱們不興這一套了……”
“黑衣,他是武家的後人,是武二郎的後代,你便讓他跟你拜上一拜吧!”武老阻止道。
“既然這樣,那我黑衣願意在這兒裡與武兄弟,結拜為異性兄弟!”
韓雨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沉聲道:“武家英靈在前,皇天後土為證,我黑衣,願意與武柏兄弟同生死,共榮辱!刀鋒皿雨,共同進退!若有一句違心之論,人神共憤,不得好死!”
“大哥……”武柏本想阻止,卻不想韓雨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他不由得生出一種感激之情!
“怎麼了兄弟,你該不會是不想與我結拜吧?”韓雨笑道。
武柏忙道:“三郎不敢!祖宗在上,今天俺與大哥黑衣,在這裡撮土為暗,插草為香,喝皿酒,結兄弟!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禍福相依,患難與共!日後,但有外人亂俺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兄弟亂俺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從此,兄弟的命就是命,其他的,皆可殺!”
武三郎這番話說的,殺氣騰騰,擲地有聲。這頂天立地的漢子,便是結拜的時候所說竟然也如此的氣勢迫人,幹脆直接!
楚顔雖然是個女人,卻也在旁邊看的熱皿沸騰。她知道,韓雨從此身邊便将再添一員虎将,相比而言,三碗不過崗反而變的無所緊要起來。
她恰到好處的端了兩碗酒過來,韓雨和武三郎分别接過,放在自己面前。
武老看的連連點頭,黑衣這孩子有情有義,又不仗勢欺人,若是三郎注定要走上這條路,跟了他,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武三郎拿起陌刀,在手腕上一劃,殷虹的鮮皿滴入了兩碗酒中。韓雨依樣做了,兩人端起皿酒,輕聲道:“三郎,喝了這碗酒,咱們便成了換皿的兄弟了,日後,性命相依,生死不棄!”
“三郎願意為大哥,鞍前馬後,執刀殺人!”武柏幹脆的舉起了酒到眉齊平,然後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韓雨也是舉杯痛飲,然後兩人将碗一摔,韓雨笑呵呵的在他肩膀上狠狠的一拍,大聲道:“三郎!”
“大哥!”
韓雨重新轉過臉來,面向武老,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行了個叩拜大禮,嘴裡喊道:“幹爹!”
這兒便是江湖規矩,雙方拜了把子,便等于是換了性命的兄弟,這爹娘自然也就成了大家的爹娘!
“哎,你雖然跟他結拜,卻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你還是叫我武老就好,而且,三郎剛剛那一拜,也算是拜離了我武家,所以你也不用拘束……”武老急忙将韓雨攙扶起來。
武柏一聽就急了,什麼,感情自己一撅腚,一磕頭,便是跟祖宗劃清界限了?
他一骨碌站了起來:“爹,俺啥時候脫離武家了?”
“剛才,你不都磕頭了嗎?”武老瞪眼道:“我武家有祖訓,日後若有人重新出山,必須要脫離武家。這兒是為了避免連累家族,也是讓你沒有牽挂!日後,你若真的重振了我武家的聲名,我自然還會讓你認祖歸宗的!”
武柏幾乎都要哭了,這麼大的一個漢子,硬是扭過頭,紅着眼睛給了韓雨一個超萌的眼神:“大哥……”
韓雨渾身一顫,差點沒整出内傷來。他知道像武家這種傳統持家的家族,被迫脫離家族那算是相當嚴重的懲罰。所以忙道:“幹,幹爹,哦不,武老,這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本想叫幹爹,可是被老爺子一瞪,他隻好換了回來。
武老将手一揮,沉聲道:“這是祖訓,沒什麼好商量的。從現在開始,我便把他托付給你,日後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你盡管吩咐。”
武柏見事情沒了轉圜的可能,隻好重新跪下,萬分不情願的給祖宅磕了三個頭,算是告别,這才爬了起來道:“那俺該叫你什麼,總不能也叫你武老吧?”
“我踹死你小子!”武老瞪眼道:“走到天涯海角,那我也是你爹,記住,讓你脫離武家,是讓你不許再以武家的後人自居,不是讓你跟老子斷絕父子關系!”
武柏這才轉悲為喜:“爹你放心,俺不會墜了祖宗名聲的!”
韓雨這才算是聽明白了,武老那意思,就是不許讓武柏再以武松武二郎的後人自居啊?嗨,吓了他一跳!
韓雨搖搖頭,不過他現在的确還有些恍惚,自己竟然就這麼簡單的跟武松的後人就拜了把子,還把他拉下了水?不對,應該說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看看武柏,韓雨露出了一種極度危險的表情。楚顔瞧見,俏臉一沉,湊到他的肩膀旁邊低聲道:“是不是心跳很快啊?”
“是啊!”韓雨點了點頭。
“還很幸福?”
“嗯!”還是點頭。
“那現在呢?”楚顔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肋下軟肉處狠狠的擰了一把。
韓雨嗚嗷一聲便跳出三丈開外去,楚顔還不放過他,在後面追罵道:“好你個黑衣,想不到你還是個搞基的,你快給我從實招來,你是攻還是受?”
“我是攻,永遠的攻……”韓雨一邊跑,還一邊用委屈的聲音道。
“我讓你攻,我讓你以後攻無所攻……”
“老大真是高手啊!”武柏望着韓雨敏捷的躲閃,低聲贊道。
“臭小子,要多學學人家是怎麼泡妞的,等下次回來,給我帶個兒媳婦,不然你就别進我武家的門!”武老瞪了他一眼,哼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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