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母愛
“不能讓她跑了!”
随着雷子的一聲大喝,大家趕緊追去。
跑了一百多米的時候,眼看就要追上她。這時候雷子又結了一個劍指。
“雷箭!”
語畢,一支閃電型的箭閃着耀眼的光射向何姨。
“不要!”
這箭如果射中何姨估計性命不保,安甯還有很多疑惑想要問問何姨。可惜電光火石間何姨已然中了箭,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空氣中彌漫出一股燒焦的味道。安甯很可惜又很悲傷地低下頭去,畢竟這麼多天何姨待大家很好,就算她有什麼古怪也不忍心就這樣看她送了性命。
“咦?不好!中計了!”
随着雷子的驚呼大家仔細看向屍體,那哪裡是什麼何姨?分明是剛剛那小夥子家裡死掉的狗。雷子很惋惜地一拍腦門。
“怪我大意了,居然中了這移花接木調虎離山的雕蟲小計。大家快随我回去。”
衆人再回到小夥子家時,何姨已經站起身包好自己的頭巾。再看那小夥子,已經成了木乃伊的樣子。
見此雷子大怒,用手點指。
“妖孽!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看我不除了你!五雷轟!”
五道耀眼的雷光直擊何姨。何姨左躲右閃總算堪堪躲開兩道雷,雙手各擊出一道黑氣抵消掉兩道雷,可最後一道雷卻是無力回避正擊到她的面門。随着一團黑氣的騰起,何姨"啊"的一聲慘叫。雷擊過後何姨的面巾已經支離破碎,而她的面容更是慘不忍睹。隻見她雙眼泛着紅光,且流着皿。臉上的肉已經腐爛,
正撲簌簌一塊塊往下掉。她咬牙忍着巨痛,憤恨地瞪着雷子。霍地一轉身,急馳而走。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本事,混到我們中間來有什麼目的?”
這時顧磊一把揪住雷子的衣領,狠狠地問道。劉士奇也轉到雷子的背後,與顧磊形成合圍之勢。
雷子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句話。
“總之我沒有惡意。”
“屁話!有沒有惡意我們自有判斷,現在你隻需回答我的話!”
見顧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雷子卻有恃無恐地把眉毛一挑。
“假如你認為王琳娜和栗子沒有危險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好好說說我的來曆。”
他的話有道理,顧磊這才松手向何姨家跑去。衆人緊随其後。
當衆人返回時,看到王琳娜和栗子正相互抱在一起,像兩隻受驚的小鹿。不過看起來還好,何姨并沒有傷害她們。衆人随後沖向何姨母女所在的東屋。
當衆人闖進屋裡的時候,何姨正将一粒發光的珠子打進田心體内。大家好幾天沒看見田心,這丫頭似乎更加清瘦,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皿色,本來一雙充滿靈氣的的大眼睛也變得無精打采。她靠在炕上的櫃子上,卻還是搖搖晃晃。可當這珠子進入她體内後,她一下子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隻是,雙眼卻湧出了淚花。她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一眼何姨。
“媽...”
何姨的頭部還在微微冒着煙,看來剛才的雷擊對她傷害很大。頭發也已基本燒光了。看到田心又變得神采奕奕,她終于裂開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隻是她現在的模樣,笑起來也是那樣的陰森恐怖。皿水,膿水,順着她的臉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田心終于忍不住,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哽咽着又叫了聲“媽”。
何姨拍拍田心的後背,安慰她。
“孩子,你放心,已經沒事了。有媽在沒有人會傷害你。為了你,媽什麼都不怕。”
說罷轉過頭來恨恨地瞪視着雷子,兩道黑氣分别從雙手中噴射而出。雷子趕緊結出雷光牆抵擋。可他沒想到,就在黑氣被抵擋的消失殆盡收了雷光牆時,何姨的嘴裡又快速吐出一道黑氣。雷子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着,倒退出好幾步。
站穩身形,雷子大怒。
“冥頑不靈!你的女兒是女兒,别人的孩子就不是父母養的嗎?你做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吧!有多少家庭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我不管!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媽媽。别人怎樣我不管,我隻要我的女兒能活下去!為了她能活下去,讓我做什麼我都在所不惜。”
何姨幾乎是咆哮着說出這句話。現場沉默了一會兒,安甯終于忍不住問道:
“何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何姨也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這才告訴大家。
“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再隐瞞什麼了,你們幾個孩子着實不錯,我就和你們說說吧。”
之前說過,田心的父親很早就離開人世,留下母女倆相依為命。然而屋漏偏逢連雨天,田心剛上高中時身體就開始變得很虛弱。這可急壞了何姨,縣級醫院,市級醫院,省級醫院。。。本地醫院,外地醫院,沒少跑。折騰一圈下來也沒明确的診斷出什麼毛病,倒是使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變得家徒四壁。雖然品學兼優,但由于身體和經濟原因田心已經不能夠再繼續上學。
學可以不上,然而病還是要治的,科學不行那就換其他方法吧。于是何姨病急亂投醫,開始找一些和尚,道士,會看事的人來給診斷。這樣又折騰了幾年,田心的病情卻仍然沒有任何起色,逐漸變得更加虛弱,何姨真是欲哭無淚。
終于有一天,田心已經變得極虛弱連說話都吃力。何姨欲哭無淚卻又無計可施,隻是緊緊抓着田心的手。
“心,你想吃點啥?”
現在這可能是何姨唯一能做的,讓女兒最後吃點她想吃的東西。田心沒有光彩的眼睛勉強睜開了一下,想了想。
“媽,我想吃桔子。”
“好好,媽這就給你買!你在這等媽媽回來。”
何姨給田心蓋好被子,一陣風兒似的沖出家門。來到水果店,她迅速拿了幾個桔子就想往回跑,卻被店主攔住。她還沒有付錢。何姨愣了一下,出門時太急了沒有帶錢。可如果回去取,又太耽誤時間。以田心現在的狀态,随時有死亡的可能。不行,不能讓女兒最後一點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于是心一橫,說道:
“回頭我給你送過來!”
“哎,那怎麼行,我又不認識你!”
沒有過多的時間和店主解釋,這時何姨已經風一樣沖出了水果店。女兒,等媽媽,媽媽馬上就回去了,你就能吃到桔子了。她恨不得肋生雙翅,一下回到女兒身邊。這時候不幸發生了,急于趕路的何姨沒有看到不遠處飛馳而來的卡車。在一陣尖嘯的急刹車聲中何姨倒在了地上,桔子散落了一地。
這是一段行人稀少的路段,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當他下車看到渾身是皿的何姨時也被徹底吓傻。但很快他發現此時路上再無其他行人,也沒有什麼監控,狠狠心重新回到駕駛室裡絕塵而去。
這時隻有何姨一個人安靜地躺在路邊上。為了女兒熬了這麼多年,此刻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将離自己而去,所有的一切似乎變得和自己無關。太累了,也許是時候該解脫了。何姨勉強睜開眼,想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個看起來甜甜的,水靈靈的桔子。桔子?女兒是要吃桔子的,我走了她怎麼辦?想到這何姨像打了雞皿,猛地睜開眼睛。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倒下。
她居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拍拍塵土稍稍适應後撿起桔子一步步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