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說好一起走
他和苗石的對話三位老人早已聽得清清楚楚,這時候他厚着臉皮要求幫忙可惹怒了脾氣火爆的安甯奶奶。王國梁好像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沖安甯奶奶笑了笑又看了看安甯他們。安甯奶奶一怔,最終歎了口氣。
“好!我們幫你!”
說是幫那也是被迫的,他們連站起來都很吃力。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他的一個眼神,那意思是如果三老不幫助他安甯他們就沒法離開這裡。為了孩子,三位老人決定拼了這把老骨頭。
然而他們本就年事已高,又被困了這麼久,站起來都花了很長時間。苗石看得直搖頭。
“三位老夥計不用聽他的,咱們通力合作還怕他不說出出口?”
三位老人猶豫了一下。他的話雖然有點道理,但他們看面相也知道這苗石也不是什麼可靠之人。苗石看出他們的顧慮,看起來很誠懇的說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承認,有些事我做得很過甚至說很卑鄙,但我初衷隻是為了我心愛的女人。如果因此給大家帶了傷害,我隻能深深的抱歉了。這樣,我也不為難各位做不願意做的事,要殺我就請動手吧。隻是,希望你們以後能照顧好文靜。若是有一天她也不在了,請把我們葬在一起。我在下面會等着她,要牽着她的手去投胎。”
這話像是發自肺腑,安甯他們包括三位老人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不過王國梁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啐了一口冷笑道:
“第三者插足還敢說這麼讓人聞之涕零的話,臉皮真夠厚的。幾位,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如果想離開這裡就去找齊德隆,我已經将出口告訴于他。至于我們之間糾纏了幾十年,也許今天該做個了結。”
說着王國梁居然站了起來,好像之前受的傷是一場誤會一樣,這讓在場的人無不詫異萬分。苗石更是吃驚,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你……你怎麼好像一點沒受?這不可能!”
王國梁笑笑沒說話,掏出六粒紅色的豆子分别塞入安甯六人口中,又掏出三粒黃色豆子塞入三老口中。苗石在為不解。
“你在幹什麼?”
“我在救他們。如今我既已找到文靜心願已了。”
他慢慢走近罐子,也往文靜的口中塞了一粒紅色豆子。文靜對此倒是不聞不問,張嘴吞下豆子。雖然幾十年了,但她一直記挂着他,所以也無條件的相信于他。喂過了豆子,他用幹癟的老手輕輕撫摸着文靜的臉頰。
“靜靜,我要帶你走,這輩子再也不分離。”
文靜的臉上早已挂上兩行熱淚,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經過幾次的努力,終于說出了口。
“不,我不跟你走。今天能再見你一面,此生足矣。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卻已被對方輕輕捂住,他的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得不對,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你不願意,那你就是嫌我老了,變得難看。”
文靜沒有肢體不能擺手否定,情緒過于激動的她一時間又說不出話,隻好一個勁兒的搖頭又點頭。換做别人也許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王國梁聽得到她的心聲,一句一句,一聲一聲,訴說着地老和天荒;她眼裡的柔情,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訴說着地久和天長。
苗石靜靜地看着這一切若有所思,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忽然,一陣陣的幹嘔聲打破了這美妙的氣氛。包括文靜在内,所有吃了紅色豆子的人都在幹嘔,嘔得每個人的淚花随着白雲飄。
大家嘔得幾乎虛脫時,終于各自吐出了豆子。隻不過,原本紅色的豆子已經變成黑色。那些黑色豆子一落到地上迅速生根發芽生長起來,很快長成了一棵棵豆秧。不過馬上,那些豆秧仿佛被火燒過一樣變成了焦炭碎成了灰。王國梁看到後點點頭。
“現在好了,你們身上的蠱惑都已經解開。”
苗石的腦袋一沉,神情頓時萎靡了幾分。王國梁看了看,轉頭溫柔地看文靜。
“靜靜,這個人把你變成這樣,你說我是一下子殺了他還是慢慢折磨?”
文靜看看王國梁又看看苗石,終于歎了口氣。
“算了,咱們都這把年紀就不要多造殺孽了。我和你走,叫他永遠找不到就是。”
苗石手捂兇口,大聲道:
“不,王國梁你不能帶她走。她已經這個樣子,要是沒有我用藥維持她的傷口就會腐爛,過不多久就會死去。”
文靜卻凄然一笑。
“這輩子能再見梁哥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哪怕我還能活一秒,隻要這一秒我是和梁哥在一起,死而無憾。”
王國梁也笑了。
“誰說她會死?我苦苦研究輪回豆為了什麼?雖然我不知道你把文靜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折磨于她,所以早就有了打算。現在我輪回豆的研究基本成功,我可以再給她接上身體。隻是,要找一個活人做引才可。”
活人做引?文靜一聽就是眉頭一皺。
“算了,幾十年了我已經習慣,一切都被人侍候着也挺好,萬不可為了我去傷害無辜的人。”
“靜靜,你還是那麼善良,我答應你就是。”
王國梁又看看安甯等人,最後來到安甯面前。
“小夥子,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苗石出現,讓你和你的親人朋友受了苦真的是不好意思。你們休息後去找齊德隆,然後離開這裡。隻是我還有一個小小請求,出去後這裡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事到如今安甯也無話可說。要說感激他吧談不上,要說恨吧卻又總覺得恨不起來。現在他隻想帶着大家離開這裡好好休息一下,就當這一切是做了個夢。
王國梁搬起罐子就要離開,苗石頭跌跌撞撞走上兩步伸手阻攔。王國梁臉上現出一絲不悅。
“怎麼,你還是阻攔?我本來應該将你打殘以免你再害人,但念在曾經的友誼我放你一馬。但日後你再做什麼不正當的事,我知道了拼了老命也要找你要個說法。”
出乎意料苗石沒有做什麼争辯,對王國梁道:
“你跟我來,我有話要說。”
王國梁和文靜互相對視一眼滿心疑惑,這老家夥難道是不死心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于是文靜道:
“有什麼事就在這當着大家的面說好了。”
苗石看了文靜一眼,道:
“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我不能怎樣?我隻是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說。王國梁,你不會是不敢來吧?”
“走就走!不怕你耍什麼花樣。”
二人一前一後消失在前面的一處樹叢裡。
文靜沒有身子動彈不得,唯一能動的脖子抻出多長,望眼欲穿地看着二人離去的方向很是焦急。
過了大約二十幾分鐘仍不見王國梁歸來,文靜終于按捺不住。
“安甯,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安甯不忍拒絕于她,趕緊也向着那個方向走去。
安甯像一隻接近羊群的狼一樣小心翼翼,卻沒有聽到樹叢裡和争吵或者打鬥的聲音,甚至連交談聲音也沒有。靜,就像沒有人在一樣的安靜。難道是自己來晚了,王國梁已經遭了苗石的暗算?而苗石得手後已經逃之夭夭?
心下一沉,安甯趕緊走進樹叢。他左找右找,王國梁苗石居然都找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