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眼前這一幕讓白煌有些驚疑不定,而克裡斯蒂娜則面沉似水地撿起被封印的傳奇匕首。
與此同時,他們周圍的景色像是一幅正在被燒毀的畫一般,鮮豔的色彩被一個個不斷擴大的黑點所吞沒,轉眼整個風火嶺乃至天際的雲峰都被蠶食幹淨,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
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秒不到,白煌和克裡斯蒂娜就重新看到了白色時沙塔二層的景象。同樣有些昏暗的二層中,除了之前引導他們的卷耳貓帕帕大人之外,還多了一位矮個子的老法師。
他穿着一身紅黑相間花裡花俏的法師袍,頭上戴着一尖頂帽,與他的哥哥清癯的面貌不同,他長得肥頭大耳,厚唇圓鼻,紅彤彤的酒糟鼻讓他看起來有點小醜式的滑稽,一對眯眯眼倒是跟帕帕大人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像,還有老長的花白胡子像條瀑布直直地傾瀉落地,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他有多矮,遠遠看去就是個胖墩。
老頭就是白色時沙塔的主人範特西大師,克裡斯蒂娜在他的看護下還遇到這種事,他自然難辭其咎。雖然他在察覺的第一時間就發動了攻擊,但還是沒能挽回自己的過錯。
遇到這種事情,即便再怎麼個性平和,他也免不了滿臉怒容,因為這不僅是在赤・裸裸地打他這張老臉,更代表着最無法原諒、讓人痛心的背叛,能夠在他離開魔法塔期間對白色時沙塔動手腳的人屈指可數,而且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大多都還是他的老友,這讓他怎麼能不怒火中燒呢?
“範特西大師,老師讓我帶他向你問好。”克裡斯蒂娜轉眼就冷靜了下來,來到老頭面前行了一個晚輩禮。
她的從容似乎也感染了範特西大師,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濁氣,那張胖臉不再憋得像個煮熟的西紅柿,雖然他是出了名的跳脫胡鬧,但在自己的晚輩面前多少還是想保持住那并不存在的威嚴的。
“克裡斯蒂娜,我很抱歉,看來我下半輩子得在尼諾的嘲笑聲中度過了。”範特西大師歎了口氣,滿臉歉然地說道,在他一旁的帕帕大人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蔫着腦袋。
克裡斯蒂娜拿出變得平平無奇的傳奇匕首,開始說明這次的來意:“我這次的拜訪是為了将這把傳奇匕首‘羅蘭的死亡一指’送到你這裡,這是老師的意思。”
“那件事你應該也清楚,在二十年前,老師的好友大巫妖赫拉克利特盜走了這把傳奇匕首,最後失控暴亂被老師親手鎮壓。然而,那一戰後‘羅蘭的死亡一指’卻不翼而飛,直至前段時間出現在神聖公國王城,被艾爾莎尋回。”
“老師苦思冥想之後,認為大巫妖赫拉克利特的異常與失控都與暗中潛伏在布魯特的‘暝’有關。”
暝?
這還是白煌第一次聽克裡斯蒂娜提起這個勢力,他極其敏銳的“嗅覺”讓他很快把這個“暝”與奧古斯都之行中理查德背後的勢力聯想了起來,他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名字,因為他有一種無由來的預感,這個勢力很快就會與他産生交集。
“老師讓我把匕首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回溯捕捉到上面可能殘留的痕迹,清除掉潛伏在我們内部的附骨之疽。”克裡斯蒂娜說着把匕首遞給範特西大師。
後者接過匕首,試圖解析上面的封印,但從他越發緊皺的眉頭來看,顯然并不怎麼順利。
“這封印的手法有着埃斯托亞魔法文明的痕迹,雖然很生僻,但想要破除也隻是時間問題,這說明對方有把握在我解開它之前将之偷走,要麼就是近期内,潛伏的人就會有大動作。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都有夠糟糕的!”
範特西大師收起匕首,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說道:“我想第二種的可能性高些,因為就在剛才,我受到了情報部門的魔法信函。噢!他們送來了我這輩子聽過最糟糕的消息,通道附近的地底人被統一了,不知什麼時候,反正不會太久,就會有二十萬紅眼的瘋狗朝德斯進軍。”
範特西大師的消息讓克裡斯蒂娜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瞬間就意識到了這對于布魯特來說是這麼巨大的災難,僅從敵人的數量上就能夠感受到那種驟然壓在心頭的危機感。
“這……真是難以置信,為什麼一點征兆都沒有。”
“不要小看那些地底人的狡猾,他們可不隻是戰鬥起來拼命而已。”範特西大師使勁地拍了拍自己那張胖臉,似乎要用力地拍醒自己,以緻于在上面留下了兩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看來我們這些躲在城裡過安穩日子的老頭真的是太過懈怠了,如果是以前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既然對方能夠在我的魔法塔内動手腳,我怕作為德斯最大依仗的‘亡靈壁壘’陣列也被他們留下了隐患,這在關鍵時刻,可能成為毀滅德斯的導火索。我得趕緊去跟那幫老家夥重頭到尾地檢查一遍全城的陣列。”
範特西大師說着單手一劃拉就輕松地打開一道傳送門,“這段時間就讓帕帕大人跟在你身邊把,他雖然有點頑皮,但關鍵時刻還是個不錯的幫手。”範特西顧不上送白煌和克裡斯蒂娜離開就急急忙忙地跨入傳送門中。
漩渦狀的傳送門一眨眼就閉合成一個亮點,随後消失不見。
“為什麼你的主人也叫你帕帕大人?”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白煌犀利的吐槽。
而在空中繞着他飛舞幾圈後,落在他頭頂的帕帕大人趾高氣昂地說道:“沒有為什麼~帕帕大人就是帕帕大人,就像你叫白煌,而她叫克裡斯蒂娜。”
白煌高舉雙手一把抓住蹦上自己腦袋的卷耳貓,把他抱在兇前說道:“哦~原來你的名字就叫帕帕大人啊~不得不說你的主人取名字還真是……”
白煌還沒說完就被掙脫開的帕帕大人飛起一腳踢在臉上,隻不過他還戴着頭盔,所以反倒是那隻蠢萌的卷耳貓在抱着腳痛呼。
“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萌啊?”白煌與帕帕大人的笑鬧,讓克裡斯蒂娜壓抑的心情舒緩了一些,她展顔一笑,幫可憐的卷耳貓揉了揉軟軟的肉球,抱起帕帕大人,轉身走下一層,徑直向門口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