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下城區正暗流洶湧地進行着一場針對羅茲家長子斯諾克的陰謀,而倒黴的白煌隻是恰巧給了莫迪亞兄弟會這麼一個不錯的契機,于是就順理成章地成了背鍋俠。這讓他有些懷疑自己這逆天的運氣是不是有時效性,或者說是隐藏的等價交換的特性,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倒黴。
這種橋段不應該是打了小的來老的,打了老的來個更老的,但事實上這種角色充當的全是勤勤懇懇的後勤大隊長,不是給主角送糧送寶,就是給幾個妹子,或者成為刷好感的timing。
可怎麼到他這,套路就這麼斷了,這熊孩子還沒來得及去找他老子哭訴怎麼就翹辮子了?誰幹的?斷我财路,毀我前程,多大仇?
白煌一邊思索着,一邊匿蹤行走在深巷中。他身上罩着一件灰白的破布,将他上半身連同頭面都遮掩起來,這是旅者很常見的裝扮,在下城區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并不顯得突兀。
隻不過他後背高高鼓起,看起來像是背着個包袱,也有點像是個背部略顯畸形的駝背,不過那裡其實是隻小蘿莉。白煌肩膀位置的鬥篷縫隙中,忽然探出夜空小腦袋,她有些不安地瞄着昏暗的深巷,抱着脖子的手不自覺地抓緊着。
“沒事的,放心吧,那些人已經被大哥哥我給打跑了。”白煌輕聲地安慰着夜空,然後憑借着異常敏銳的危險預感,轉身鑽入拐角不緊不慢地走入另一條小路中。
哒哒哒……
他的身形剛剛隐沒入黑暗之中,這條小巷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胡亂規劃的小巷縱橫交錯,不是常年在這裡生活的人很容易繞暈頭,想要在這裡找到一個人顯然沒那麼容易,最起碼羅茲家現在這點人手有些捉襟見肘。
可是!這場沖突的勢力還有另外一方,而且他們可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白煌這個外來者的呀。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對于勢力遍布整個下城區的莫迪亞兄弟會來說,這裡可是他們的主場,他們的地盤。
在高明人士的指導下,他們想要引導一個人的行走路線并沒有想象那麼複雜。尤其是在白煌需要躲避追兵的情況下,他們隻需要假裝是羅茲家的追捕成員,就可以用圍堵的方式讓白煌順着他們所制定的路線,到達預定的地點。
片刻後,行走在偏僻無人的小道上的白煌,心中已經隐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這時他已經别無選擇,其他三個方向的追兵數量已經多到像趕集的人潮一樣,幾乎呈洶湧之勢一刻不停地步步緊逼。
而且想要真正擺脫眼前這局勢,唯有跟說得上話的人交流才行,無論是通過嘴巴還是拳頭,總好過這樣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
僻靜的小道不過百米,到處堆滿發臭的垃圾和腐爛的動物屍體,有毛發掉光布滿黑色斑點的狼狗,也有被淹沒在垃圾中的綠皮鼠類。雖然這幾天沒有降雨,但地上幹涸的坑窪還在,表面爬上一層綠瑩瑩的幹裂綠藻,分外惡心。
白煌皺着眉頭,屏住呼吸,快速地行走在勉強可以踏足的地方,很快就走到小道的盡頭。
在豁然開朗的視野之中,最顯眼的莫過于眼前那高聳的巨大方尖碑,黑色的碑體四面皆微微傾斜彙于頂點。上面镌刻着灰色的古文,覆以金漆,神秘而威嚴。
方尖碑聳立與高台之上,四周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四面各有一具雄偉的雕像,有振臂咆哮,有策騎奔騰,有仰天怒吼,也有拄劍而立,皆栩栩如生,盡顯人物氣概風流。
很難想象,如此髒亂差的下城區也會有着這樣猶如地标性的景物。如果白煌能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那麼絕對能夠了解這“黑樞石碑”的曆史起源與傳說事迹。
然而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心情去欣賞什麼勞什子的名勝古迹。
在廣場的另一邊,一隊裝備精良氣勢沉凝的精銳在為首一個金發赤眼男人的帶領下,正緩緩向他逼近。
“但從裝備來看,比戰場上的地底人戰士還要精良許多啊,這要是全扒下來,我就以後就不用為錢發愁了,雖然本來也沒愁過。”面對聲勢駭人的“赤蠍衛隊”,白煌巍然不懼地隻身向前,平靜的目光掃視着迎面而來的人群,步伐沉凝,不疾不徐,自有一份從容的氣度。
廣場另一側的斯諾克見狀不禁微微一笑,傲氣十足的臉上露出一種微妙的神色,像是看見一隻珍奇的獵物,帶着三分好奇七分趣緻,帶着貓戲老鼠的心态向前走去。
“赤蠍衛隊”的衆人見斯諾克這番姿态,自然不敢壞了他的興緻,隻得跟在他身後,靜靜地等待命令。
廣場邊緣,白煌與斯諾克來到近前之後,相對而立。一方是抛開鬥篷抱着自家蘿莉的外來者,一方是背景靠山都數一數二的絕世天才,但在“赤蠍衛隊”驚訝的目光中,那個平平無奇的外來者竟然能夠在氣勢上與羅茲家引以為傲的天才斯諾克大人互相對峙!
一方鋒芒畢露,如日中天,另一方淵渟嶽峙,不動如山。兩人在氣勢上似乎不相伯仲,但事實上唯有直面對方的斯諾克才能夠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浩瀚深遠的氣勢。
看似雲淡風輕,卻又勢若千鈞,凝神一看恍如一片虛無,但又感覺到對方才是唯一的真實。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身上會出現如此複雜微妙甚至是矛盾的氣質。所幸,對方身上的氣息并不強大,不然斯諾克也許會高看他一眼。
這麼想着,斯諾克冰冷的臉上重新揚起一抹充滿興緻的笑容,但他卻沒注意到自己額頭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你就是那個殺了我那個廢物弟弟的人?”
即便相對而立,白煌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對方那種居高臨下的态度,但他并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隻是平靜地回答道:“顯然不是,我想以閣下的智慧不會連如此簡單的栽贓都看不透吧。”
“看透了如何,看不透又如何?反正你一樣得死,我還以為你早就看穿這一點了,看來你還是抱着僥幸的心啊,真是好笑。”
白煌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冷哼一聲,豎起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想殺我?你問過我那幫小弟沒?”
話音未落,白煌身後的方向竟然真的湧出一大片黑乎乎的人群。
“如果我沒看錯,他們身上都帶着赤蠍的标志,外來者,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不會是族徽之類的東西吧?而且還是你們家族的?”白煌有些讪讪地說道。
“你的确很聰明。”斯諾克臉帶戲谑。
“我想也是。呵呵……”劍光驟起,白煌臉上還帶着笑容,長劍已經快觸及斯諾克的脖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