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漫步在星夜河旁,夕陽倒映在河中的美景卻無法吸引白煌的注意,對于視界中唯有黑白灰的白煌來說,他對色差形成的美景已經很難抱有欣賞的心态,盡管他其實能夠分辨出顔色,但卻無法直觀地感受那種視覺上的沖擊。
對于自己的非人感知對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白煌也是無可奈何,但現在他又得扮演人類的角色,真是讓他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燃火之月晝長夜短,黃昏時分來得較晚,大多數人都已經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家享受豐盛的晚餐。
走在回旅館的僻靜道路中,白煌想着明天是否能夠順利出城,前往薩羅斯。就這樣走着走着,他的目光忽然掃過旁邊的黃色稻草堆,有些好笑地想到,會不會有人從天而降落入稻草堆中,而稻草堆卻完好無損呢?
“要不自己試一下?”白煌忽然有些童心未泯。
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簌簌地摔落在稻草堆上,高高堆起的稻草頓時散落一地。
呆若木雞的白煌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果然是沒有那種四次元稻草堆的吧。
诶,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先看看什麼情況。
回過神來的白煌打量着從天而降貌似陷入昏迷中的白色身影,頓時一臉懵逼,好吧,這家夥一副死人臉而且帶着頭盔,不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這家夥的下颌骨又脫位。
隻見躺在稻草堆上生死不知的少女一身白衣,兇前微微凸起,染皿的面紗掉落在旁,兜帽下露出一張可愛而精緻的俏臉,竟然是白煌昨天在公會見到的牧師少女薇薇安!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戲劇化,然而白煌現在沒時間感慨,遠處隐隐逼近的急促腳步聲讓他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現在這種敏感的時期,裝扮異常,身受重傷,被人追捕,白煌一瞬間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白煌并不想趟這趟渾水,他自身難保哪裡會有閑工夫管教會的内鬥,但是現在是不管也得管啊。如果薇薇安被抓,那“小吵鬧”冒險團隊勢必被牽連,明天的護送任務就黃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到自己。
白煌可不敢賭,萬一教會的人腦抽要帶自己回去審問,順便讓自己“露臉”,那事情就大了,白煌一想到自己可能要硬剛一幫兄貴聖騎士就果斷地選擇救人。
本來是給自己保命用的東西,現在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高級隐形術卷軸,有價無市的稀有法術卷軸,制作難度五顆星,放拍賣行起碼兩百金币起拍,白煌這敗家子說用就用,别人的東西用起來完全不心疼。
将薇薇安抱起放在一旁,白煌撿起她的面紗收入空間戒指中,不是他有什麼變态的癖好,而是怕被教會的人拿去做偵查法術的媒介。
激卷軸,一道無形的奧術能量将薇薇安包裹起來,無論是她的衣服身體還是氣味氣息都緩緩消失,如果不是作為施術者,白煌也無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高級隐形術雖然會隐去身形屏蔽感知,但還是能夠被觸碰到的。這片空地位于一排民房後面,周圍雖然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但隻要避免薇薇安被不小心觸碰到就沒問題。
遠處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白煌處理好薇薇安後就裝作一副驚慌的模樣看向道路的另一邊。
“喂!那邊的家夥,問你話呢,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在這附近?”五個裝扮普通但都手持武器的教會騎士氣勢洶洶地往白煌這邊跑來。神術的作用已經消失,如果讓刺客逃脫,那一切就都功虧一篑,這讓教會衆人都有些着急。
白煌忽然想到,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到了。
“有有有,就在剛才一個穿着白色衣帽的女人從房頂上掉下來摔到了稻草堆上,然後踉跄着往那個方向跑了。”白煌一會兒指着稻草堆一會兒又指着道路的另一邊,九真一假地忽悠着幾個教會騎士,身形有意無意地擋住薇薇安,不至于讓她被觸碰到。
幾個教會騎士快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整片空地一覽無遺,唯一能藏人的稻草堆也被砸的散落一地,這塊地方隻有兩條道路能走,這裡又藏不了人,在他們看來白煌的話毫無破綻,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追捕的刺客其實正大搖大擺地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畢竟高級隐形術卷軸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弄的到的。
白煌目送幾個教會騎士離他們的目标遠去,然後開始頭疼怎麼處理這個大麻煩。
白煌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麼放着不管,那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确定她短時間内不會醒過來,白煌右手提着包裹,把薇薇安夾在自己臂彎下,盡量不讓動作顯得别扭,緩緩地往旅館的方向走去。
……
夜深人靜,渡渡鳥旅館二樓角落的一間房間内,簡陋卻幹淨的木床上躺着一位昏迷的白衣少女,少女蒼白的臉上露出些微痛苦的表情,好看的秀眉微蹙。木床旁坐着一身铠甲的白煌,沒有阿姆斯特炮的白煌自然是屬于連禽獸都當不成的那種。
他望着臉色蒼白的少女,思考着對方醒後該如何跟她交流。
被灌了一瓶高效治療藥劑的薇薇安雖然臉無皿色,但呼吸平緩,傷勢已經穩定下來,随時都會醒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忽然薇薇安纖細白皙的手指顫動了一下,然後她猛地睜開眼睛,第一個反應就是摸向自己的武器,白煌自然不想在旅館内上演一出全武行,早早就把她的武器收繳了,就連她雙手的袖劍也研究了好一陣給拆下來。
“别激動,你應該能判斷出我有沒有惡意。”白煌攤開雙手站起來遠離薇薇安,好讓她冷靜下來。
薇薇安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頓時心頭猛地一條,但随即現自己身體并無異樣,傷勢反而好了大半,才警惕地打量對方,這一看立馬就認出對方,畢竟白煌這身全覆式铠甲的裝扮也太紮眼了一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