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一開口就是一個郡的地圖,你以為這些東西跟你差屁股用的紙一樣嗎?!”
兇神惡煞比起旅法師更像是狂戰士的伊薩西斯神色不善地注視着白煌,仿佛一言不合就會把他轟出去一般,看得出來老人現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白煌挑這時候來看來真的是很不走運。≥
不過伊薩西斯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确實有相關的地圖,這讓白煌有些喜出望外,他掏出來之前就準備好的一件東西,說道:“高級氣定神閑卷軸,我想伊薩西斯先生不會奢侈到用它來當廁紙用吧?”
氣定神閑,在一定的魔力限度範圍内能夠使自己施展的下一個法術變成瞬。這是一個非常考驗法師對于魔力融合與瞬息縮脹現象的極具技巧性的法術,能夠學會的法師無一不是真正的學霸,而能夠釋放高級氣定神閑的自然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繪制出高級氣定神閑的卷軸。
事實上,白煌手中這個小巧的卷軸,雖然也極具實用性,但要真正揮出它的威力還是得消耗使用者自身的魔力,因為氣定神閑這個法術本身是沒有任何威力的,這使得它在某些情況下不如其他的高級卷軸實用。
比如兩個**師鬥法雙方都沒藍了,結果一邊掏出個氣定神閑卷軸,另一邊掏出個炎爆術卷軸,那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高級氣定神閑卷軸的珍貴程度是毋庸置疑的,這種東西大多都因為太過珍貴而一直被所有者小心翼翼地供奉着,不舍得用,老是想着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結果這些強迫症患者就是死活都不用,之後一代代的傳下去,就會變成所謂的“祖傳的”東西。
所以說,它的收藏價值與研究價值比實用性更高,白煌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法師能夠抗拒這種如同球迷面對自己偶像的戰衣般的誘惑,尤其是以研究狂人著稱的旅法師。
白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可是伊薩西斯卻出乎意料地不為所動,後者盯着他手上的卷軸,有些遺憾地歎道:“如果是十幾年前,這東西絕對能夠讓我為之瘋狂,可是現在的我早已不是一名旅法師了。”
歲月催人老,而且真正老去的是他那顆求真求知的心。
雖然伊薩西斯對氣定神閑卷軸已經不感興趣,但是也沒有下逐客令,反而領着他踏着嘎吱作響的樓梯來到二樓的書房。
從一堆老舊的雜物堆中清理出一個滿是灰塵的大木箱,伊薩西斯從中抱出一摞老舊泛黃的羊皮卷放在房間内的書桌上。伊薩西斯辨别着卷腳上自己用于快索引的标識,從中挑出了幾卷攤開來,掃了一眼,便确定這是凱隆郡和約克郡的地圖。
這些地圖都是他以前周遊各國時,一點一點自己繪制出來的,大部分是偵查魔法的功勞,但也有一些有趣的地方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丈量出來的,那時候算得上是精力旺盛,最重要的是他那顆仿佛永遠也填不滿的求知心還熊熊燃燒着。
可惜,如果當時沒有選擇跟惡魔交易的話……不過,雖然遺憾,但并不後悔,收回遙遠的思緒,伊薩西斯拿起那卷凱隆郡西北的地形圖丢給白煌,說道:“小子,地圖我有的是,不過對于我這個一腳踏進棺材的老家夥來說,沒什麼能夠‘買’走我這些寶貝。”
“那伊薩西斯先生需要我做些什麼呢?當然,請不要叫我去做拆教堂這一類的事情。”
“很好,看來你的腦袋還挺聰明,沒有被你這身鐵皮悶壞。”伊薩西斯難得的也開了個玩笑,似乎已經從剛才的暴躁怒火中恢複了過來。可是冷靜下來後,他的話語少了些怒氣,卻多了一份冰冷,“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應該知道小鎮上生的殺人事件吧,找到兇手,然後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或者在絞刑架上吊死他都行,這樣才能夠讓小琳娜安息。”
白煌忽然想起了早上那具屍體與剛才被轟出門外的警衛,“真是讓人遺憾,你熟識的人難道……”
“是的,剛才聽到這個噩耗就連我早已幹涸的魔力都躁動起來,你不知道,一個旅法師想要找到一個合乎自己心意的學徒會有多難,尤其是像我這樣的老家夥,除非幸運女神願意到我這老房子來住幾天,不然我想要在自己去見那些老朋友之前再找到一個傳人,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伊薩西斯一激動起來須皆張,像隻擺頭的獅子,心裡素質差的估計都不敢直視他。
“如果你能抓到兇手,不僅這些地圖都歸你,我這個老夥計也給你了。”伊薩西斯說着,從書架上的一個盒子中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晶瑩的透明珠子中流動着無數星光,如夢似幻。
忽然珠子一下子融化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由無數亮晶晶的細沙組成,這些細沙四散開來,在原地形成一個栩栩如生的精緻沙盤,分明就是卡多卡瓦小鎮以及周邊的地形。
白煌看着外形如同手電筒的卡多卡瓦小鎮沙盤模型震驚不已,“這是,星界沙盤?”
星界沙盤,居家旅行必備的偵查道具,固化“大氣透鏡”法術,能夠探測方圓幾十裡的地形,再通過星沙顯現出來,簡單易用,傻瓜式的操作,根據不同的制作者習慣,一般都是固定幾種比例尺。
随着伊薩西斯的操縱,星沙分散又重聚,卡多卡瓦小鎮變成了拇指頭大小的一小塊,周圍的荒地河流山丘一一顯現出來,讓人感歎魔法的神奇妙用。
收回星沙,重新形成星光閃爍的珠子,伊薩西斯靜靜地注視着白煌,等待他的答複。
白煌并沒有因為眼前的巨大誘惑而利令智昏,他權衡得失,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如果半個月内我沒有帶來好消息的話,那我一定是離開小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