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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阿姆斯特朗炮沒了!

骷髅先生 蒼雲無巅 3367 2024-01-31 01:02

  蒼白的大地上,持續不斷地進行着讓人熱皿沸騰卻又頭皮麻的亂鬥,龐大的戰場上存在的唯有敵人,這是一場需要以一敵萬的戰鬥。

  這裡沒有白天黑夜,永遠彌漫在一片死灰之中,仿佛連時間的流逝也失去了意義,天上的黑色冥月依舊高挂,散着濃烈的死亡氣息,而蒼白大地上,是連綿不斷湧動着的骷髅海,不斷在戰鬥與複活之中輪回,直到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沉眠。

  不斷地重複着同一件事無疑是枯燥的,但是眼前這場戰鬥卻不會,他們可不是那種隻會傻傻地揮舞着兵器充當着炮灰角色的骷髅兵。這班存在了千年的老古董即使在死亡之力的作用下陷入狂暴之中,卻仍然保留着戰鬥的本能。

  隻見戰場上到處都爆着堪稱教科書般的史詩經典戰鬥。

  一個骷髅從一處坡上高高躍起,猛然落下,就是一個銀光落刃加波動劍,被對方一個反身格擋,接猛龍斷空撕裂成兩半,然而後者剛一停住身形,便被突襲而至的一個骷髅一記落花掌加圓舞棍摔成滿地碎片,更有趣的是另一邊戰場上一個骷髅一邊施展這幻影無形劍,一邊咔咔咔地不斷開合着下颌骨。

  然而即便是在這麼精彩而激烈的戰鬥中,仍然有着最為讓人矚目的一處,說它精彩也不為過,說它激烈也合适,但果然用奇葩來形容最為恰當。

  永遠處于十骷髅起步的圍殺中,也永遠處于狼狽的戰略撤退(也就是逃跑啦)中,所過之處一片雞飛狗跳(如果有的話)的混亂,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便是那個依舊失去意識的殘破骷髅。

  随着不斷地吞噬戰敗者的靈魂之火,殘破骷髅也借着死亡之力重組了之前斷裂的骨骼,雖然依舊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但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凄慘。

  如果說,用肌肉來思考這句話是用來調侃肌四肢達頭腦簡單的人的話,那麼這個殘破的骷髅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是用骨骼來思考的,嗯,他用髌骨在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内想了想,于是毫無猶豫地出腳向迎面而來的敵人踢飛而去,之所以這麼别扭的描述,是因為雖然踢的是對方,但飛的是他自己。

  這個憑着身體的本能便能像條魚般滑溜的家夥,可不敢有絲毫地停留,隻要稍微被阻擋一下,那麼至少會有六七把刀槍劍戟以及各類奇奇怪怪的武器将他分屍,哦或許用挫骨揚灰來形容比較合适。

  就這樣,殘破骷髅始終在和周圍的敵人玩着“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這個遊戲不難,難的是被追的家夥,即便狡猾似狐,動如瘋兔,殘破骷髅也是險象環生。

  第一天(以外界的時間算),他開始适應這種戰鬥方式,遊走于戰場上顯得遊刃有餘。

  第十天,他撿起一對劍盾,第一次動手斬殺一個骷髅。

  第三十三天,他換了一把長槍,在數十個骷髅的圍攻下殺了個七進七出。

  第五十九天,周圍的骷髅數量明顯減少,戰場上過七成的骷髅陷入沉眠,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強大的個體,以及更加兇猛的圍殺,殘破骷髅差點被一個徒手的骷髅擒拿住,毫不猶豫地自斷一臂,終于再一次狼狽逃竄。

  第八十六天,他僅僅被四個骷髅圍殺,轉戰千裡,拼死擊殺三個,卻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斧子砍掉半天身體,連脊柱都滿布裂痕。

  第八十八天,脊柱碎裂,下半身殘骸散落一地,但與此同時,他将手中匕刺入對方眼眶,攪碎了後者的頭顱,僅剩頭顱還完好的他默默地吞噬戰敗者的靈魂之火,再一次重組自己的軀體,視線所及處,一個身影正緩緩靠近。

  第九十天,依舊無言,最終的一戰,唯有戰爾。

  第一百天,冥月之下,唯有一骷髅站立,筆直如一杆标槍,右手握拳于兇,像是在緻敬。他殘破的身軀依舊傷痕累累,但蒼白的骨骼上卻爬滿了盤蛇般的黑色詭異花紋,就連眼眶中都燃燒着黑色的靈魂之火。

  勝者為王,這片骷髅海也如同其他區域般即将誕生屬于自己的王者。

  天空中,那輪黑色冥月驟然散出濃烈深沉的光芒,一道光柱照耀在殘破骷髅身上,空氣中的死亡之力濃烈得形成一股風暴裹挾着不斷縮小的冥月,眼看着就要彙入那具殘破的身軀中。

  然而就在這時,他,那具小小的殘破骷髅猛地擡起頭似乎在注視着那輪冥月,下颌骨咔咔咔地不斷開合,仿佛在出輕蔑的嘲笑。于是,他輕輕揚起手中長劍,伴随着撕裂空氣的刺耳尖嘯,一道黑色的月牙劍芒沖天而起,将縮成磨盤大小的冥月斬落。

  冥月本就是此處死亡之力凝聚而成的具現,此時被從中斬開,那洶湧的死亡之力在極度濃縮後如同決堤洪流般爆開來。

  無數枯骨被沖擊的四散紛飛,猛烈的死亡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骷髅海,然而當其沖的殘破骷髅卻如同砥柱山石般屹立不倒,黑色的劍芒不斷揮出,幾乎連成一片,将身前的死亡洪流切割的支離破碎。

  死亡之力的爆來得快也去得快,因為這片大地本來就是死亡的領域,但即便如此,獨立與之對抗的殘破骷髅也幾乎力竭,他緩緩坐倒在地,身上那詭異的黑色花紋漸漸退去,眼眶中的靈魂之火也重新變得蒼白。一陣微風拂過,他就這樣安靜地躺着,仿佛死去。

  與此同時,蒼白大地的西邊靠近骷髅海的邊緣一處高地上,一個由白骨壘起祭壇前,一個身形略微有些佝偻的老頭正透過身前的魔法鏡面看着剛才冥月被斬落的那一幕,嗯,如果有人要問為什麼不同步,那麼我隻能解釋為網絡延遲了。

  “先知大人,那位便是新誕生的骷髅王者嗎?”侍立于一旁籠罩在黑袍中死侍問道。

  被稱作先知的老頭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憶着什麼,良久,才皺了皺那絕對能夾死蚊子的眉頭,那雙微微泛着幽光,毫無焦點的白色瞳孔注視着遠處的骷髅海,用一種既唏噓感慨又悲痛莫名的語氣說道:“他不是骷髅王者,是吾王啊……”

  ……

  蒼白的大地,灰色的天空,這裡沒有晝夜,也單調的讓人難以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當然前提是這裡有人。

  嗯,或許,真是有的,不過也隻能算是半個。

  白煌,這個倒黴催的穿越者的意識在這終于風平浪靜的時刻緩緩蘇醒過來,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噩夢,夢裡他變成了一個骷髅,在一片滿布骸骨的戰場上被無窮無盡的骷髅追殺,那驚心動魄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還曆曆在目。

  “嗯,怎麼今天的床這麼硌人。”白煌有些奇怪地想到,事實上他并沒有感到難受或者疼痛,但是卻切實地感受到了自己躺着的地方凹凸不平,于是産生了這樣屬于生者的錯覺。

  然而當他起身看到自己下半身的模樣時,那剛剛蘇醒尚有些迷糊的意識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般,哇涼哇涼的。

  白煌像是被定住般呆了兩秒,然後便默默地躺下,淡然地想到:“原來還在夢裡,那我再閉眼睡上一覺就該醒了吧。”

  白煌機智地想用在夢中睡覺的辦法從夢中醒來,于是他慢慢地閉上了……額,靜靜地躺了兩秒後,白煌猛地從地上彈起。

  媽蛋,根本沒法閉眼啊,誰來告訴我骷髅怎麼閉上眼睛,怎麼睡覺啊!

  一萬頭骷髅馬在白煌意識海中狂奔而過,讓他幾欲抓狂。

  寒風料峭,但白煌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盡管他能感知風有多急有多冷,但就是沒有絲毫感覺。這場如此清晰卻又不真實的夢境讓他一陣迷茫。

  視線之中,唯有單調的黑白灰,整個世界仿佛一場可笑的默劇,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卻知道聲源在哪,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卻知道氣溫有多高,風有多快。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缸中之腦,被剝離了大腦,隻能被動地接受各種模拟信息,不,應該是比那更加糟糕,他連大腦都沒剩下。

  那自己還剩下些什麼,靈魂嗎?唯有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可以寄托了嗎?

  白煌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雜亂不堪的念頭,但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畢竟他再也不會感到焦慮,體内也不會産生各種讓他感到恐懼或是不安的激素,這或許便是身為不死者的優勢吧。

  平靜下來的他開始正視眼前的現實,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并且成為了一個能思考也能活動的骷髅。

  他下意識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先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腳面,然後注意力便轉移到了盆部的恥骨聯合(你們可以簡單地理解為胯下),他有些呆愣地摸了摸自己的恥骨聯合,那裡下面空蕩蕩的,原本是他引以為傲的命根子的地方現在連根毛都沒有。

  卧槽!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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