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府,劉通判府中。
劉祿神采飛揚的打開房門,搖着折扇走了出去。
“少爺,今天咱們去哪?”守在房外的小厮雙喜頓時就迎了上來。
劉祿将折扇一收,笑道:“今天李公子和趙公子幾個約我去醉春樓喝酒,說前幾天又來了幾個清倌人,要和本少爺打賭,說誰能想辦法先破了一個清倌人的身子,那在醉春樓一個月的花銷就由輸的人包了,這樣的事,可少不了本少爺。”
“是是,少爺出手,那肯定不會讓别人拔了頭籌,憑少爺的文采風流,那幾個清倌人絕對都會拜倒在少爺腳下的。”雙喜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心裡卻是對那幾個清倌人有着同情。
和自家少爺劉琦混在一起的,家中不是巨富,就是像劉琦一樣家中有着高官長輩,都是金華府有名的纨绔子弟,别說是隻願賣藝,不願陪客的清倌人,就算是良家婦女,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有着先例的。
所以在雙喜心中,那幾個清倌人肯定是逃不出他們的手段,最好的下場也就是被這些公子哥收回府裡納為小妾了。
不過他身為劉祿的仆從,對這也隻能是看着了。
“哈哈,你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等少爺我赢了這場對賭,也讓你去找醉春樓開開葷!”劉祿得衣非凡。
“别耽擱了,要是讓那幾個家夥搶了先就不好了。”
當下,他帶着雙喜就要出門。
“爹,您不是去府衙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剛走出大門,劉祿就是吓了個魂不附體。
隻見門前剛停下一輛馬車,一個穿着六品通判官服的中年男子下車,朝着這裡走了過來,此人四十來歲,蓄着胡須,神色頗為嚴肅。
此人正是劉祿的父親,金華府六品通判劉琦!
“哦,祿兒,你這是要去哪?”劉琦道。
“這個……這個……”劉祿的冷汗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一時間汗流浃背。
就在劉祿以為劉琦要大發雷霆,甚至要狠狠訓斥打他一頓的時候,劉琦的表情卻是陡然和緩起來。
他和顔悅色的對劉祿道:“看你這副樣子,難道是要去醉春樓?哈哈,怕什麼,你爹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常去,去吧去吧,别給我丢臉就行。”
“什麼?!”劉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别一副這麼驚訝的表情”,劉琦笑呵呵道,“以後你要去就去,我不會多管的,銀子夠不夠?”
“……”劉祿眼神有些迷茫。
“管家,去,從賬房給少爺支五百兩銀子!”劉琦喚過來劉府管家,吩咐了兩句,然後又是對劉祿笑道:“我劉家男兒,絕對不能小家子氣,拿着這五百兩銀子,去好好玩吧!”
劉祿看着手上管家遞過來的五百兩銀票,在看着父親劉琦進入府中的背影,眼神之中卻是出現了興奮之色:“我爹他終于醒悟了?哈哈,那以後可是有好日子過了。”
“雙喜,走,今天少爺我要讓趙公子那幾個家夥看看,什麼叫做财大氣粗!”
“哈哈哈哈哈……”
此刻心情大好,劉祿索性也不坐馬車了,直接搖着折扇,帶着仆從,意态嚣張的招搖過市,路上還不時拿小販一個果子,小小的調戲一下路過的美婦人,人們都知道這個纨绔是劉通判的兒子,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甚至為了不讓他鬧得起勁,還得曲意逢迎陪個笑臉。
……
醉春樓中,三樓一處房間。
“小珠姐姐,看來你這個未婚夫還真的是個十足的纨绔子弟,而且還怕劉通判怕的要死,在夢裡還要吓吓自己。”小魚撇着嘴道。
小魚,小珠,阿秀和聶小倩四女圍坐在一起,在四人面前,正有着一道光幕,其中正是那劉祿從出劉府到招搖過鬧市的場景。
“還欺負良善,調戲良家女子,可謂欺男霸女,真是個十足的敗類。”阿秀也是搖頭補充道。
小珠倒是有些無所謂:“那才更好,反正以後和我沒什麼關系了,就算了吧。”
聶小倩在一邊笑道:“怎麼能算了呢,小珠姐姐你溫良賢淑,這劉家卻是昧着良心提親,要姐姐你嫁給這種家夥,我們姐妹要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小倩妹妹,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大家閨秀,沒想到也和小魚一樣喜歡胡鬧。”小珠假裝嗔怒的點了點聶小倩光潔的額頭。
“小珠姐姐饒命,小妹不敢了。”
聶小倩護着額頭躲閃着,跑到小魚和阿秀兩人身後去了。
阿秀卻是笑嘻嘻道:“小倩說的很對啊,像這種人,一定要吓吓他,也算是報了小珠你險些陷入虎口的仇啊。”
小魚站起來晃晃小珠的手臂道:“小珠姐姐,反正咱們已經都入了這家夥的夢中,就别想這麼多啦。”
“你們呀。”小珠搖頭,“随你們吧,隻是還要注意分寸,要是直接吓傻了,可能還會有些麻煩。”
“放心吧,不會的。”三女連忙信誓旦旦道。
小魚驚呼道:“快看快看,此人已經來了。”
小珠,阿秀和聶小倩連忙看去,隻見光幕之上,那劉祿已經走到了醉春樓前,已經有着賣笑的女子笑盈盈迎接上去了。
“那咱們就給他準備一份驚喜吧。”小魚的表情有些詭異。
……
“嘶!”
醉春樓前,劉祿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劉公子,您怎麼了?”對面的‘小桃花’不禁奇怪道,她心中卻是有些腹诽,這麼熱的天氣,這位劉公子卻是打寒顫,身子骨難道虛到了這種程度?最近也沒見他常來啊。
“哼,本公子無事。”看着眼前這女子有些深意的眼神,劉祿不禁有些惱怒,一把将她推開,邁步直接走進了這醉春樓中。
他帶着雙喜直接來到二樓,發現金華府正五品同知李穆的兒子李譽李公子,和家中巨富的趙公子兩人已經是先到了,正坐着飲酒。
“哈哈,兩位來的好早啊。”劉祿笑着就走了過去。
“劉公子,你這可是來晚了,先自罰三杯。”李譽道。
“劉公子,須得自罰,可别推脫啊。”趙公子也是笑道。
劉祿面色不變,哈哈笑道:“自罰自罰,小弟我來晚了,自然是要向兩位賠罪。”
說完,他端起酒杯就喝,一連三杯,卻是面不改色。
“好酒量!”李譽和趙公子不由笑道。
“哈哈,不是我自誇,千杯不醉不在話下。”劉祿自得道。
三人說笑着,忽然劉祿就是皺眉道:“怎麼不見那幾個清倌人出來見客?”
旁邊伺候的龜公就道:“三位公子稍待,幾位美人這就出來為幾位公子獻藝。”
劉祿冷哼道:“快點,難道還讓我們三個等她們不成?”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催。”龜公額頭見汗,馬上就上樓去了。
不一會兒,三個身姿曼妙的白衣女子就從三樓走下樓來。
“這三女一看就是不凡啊。”劉祿和李譽等人全都是閱女無數,雖然看着四女都蒙着面紗,但看身姿就知道是美人
三女款款見禮之後,就一人撫琴,一人拉弦,一人清唱,表演起來。
“不錯,不錯。”劉祿三人頓時就一邊欣賞一邊飲酒,搖頭晃腦。
“切,瞧這纨绔的作嘔樣子。”
在三樓之上,阿秀不屑道。
樓下的三個女子并不是她們,隻是想戲弄吓吓這纨绔子弟而已,她們還犯不着給親自就下去獻藝。
“接下來才是好戲呢!”小魚笑嘻嘻道。
……
二樓之中,演奏之後,劉祿三人就對視一眼,一個個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都是起身朝着一女走了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怎麼會這樣?!!!”
三聲無比凄厲的慘叫從二樓的三個房間同時傳出。
劉祿感受着身後火辣辣的疼痛,揪着被子,神色無比的驚恐的縮在床上角落。
在窗邊,是一個身軀雄壯,好像黑塔一般的大漢,赤.裸的兇膛上兇毛茂盛,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讓劉祿頓時就想到了三國之中的猛漢張飛。
“吵吵什麼!”這黑塔大漢笑着,一邊穿着衣服,一邊掏出幾兩銀子扔在床上,道:“你這小郎細皮嫩肉,滋味不錯,爺下次來的時候還捧你的生意。”
說完,黑塔大漢就哈哈笑着開門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劉祿看着那幾塊銀子,眼神呆滞,喃喃道:“那清倌人死活不願意,我嫌她吵鬧,就直接把她用藥灌暈了,然後帶到這房中享用,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本來是想找個清倌人樂呵,卻沒想到竟然遇上個黑大漢,感受着下身的劇痛,劉祿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