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六号拍賣室,月乘風再次來到那個鑒寶室隔間。
那個中年人一見他走進來,便恭敬的站起身來說道:“大人!您請先就坐,您的拍品已經拍賣出去,待本行辦理好手續,馬上就為您結算。”
抿了一口男子準備的香茶,天方尺那老邁的聲音傳出:“那好吧,老夫可不想久等,你們最好快點。”語氣平淡卻又帶着點高傲。
“師父!您真的打算搶了那惡心老女人的地品功法?”等中年男子匆匆離開隔間,月乘風在心底裡與天方尺說道。
“不!她身上有為師需要的其他東西,能讓為師稍稍恢複一點點,地品功法?為師才看不上。”天方尺終于說出它的打算,少年就耐心的等了下來。
片刻後!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幾道人影推門而入。
“想必這位就是煉制靈液的煉丹師吧?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齊嶽城吧?”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乘風轉過身一看,這才發現,這不就是那拍下自己靈液的青守峰嘛?他當即心頭一跳,心想!難道被對方看出了身份?
“正是老夫所煉制,怎麼?有問題?難道在這裡拍賣東西,還需自報家門嗎?”
天方尺的聲音傳出,鎮靜而帶着點不耐,緊接着又說道:“手續已經辦好了吧?老夫還有事情急着要辦,可以把錢交給我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面色一苦,就想開口解釋,可還不等他說話,那青守峰講話了:“先生還請莫怪,剛才是老夫口誤,我隻是想來拜見一下煉丹師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如果您以後在齊嶽城有任何需要效勞之處,盡可以光臨我青家,青家一定随時歡迎您的光臨。”
老頭拿出一枚玉佩,上邊镌刻一個青字,雙手遞了過來,月乘風為盡快脫身,伸手接過了它,青守峰轉身離去,那跟在一旁的青亭飛也跟了出去。
“大人千萬莫怪,不是小人故意領他過來的,實在是……”見青守峰離去,中年男子趕忙解釋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辦這麼一點事情也辦不好,煩擾了我們尊貴的煉丹師客人,你可擔待不起。”
一陣香風撲面襲來,嬌滴滴的嬌俏聲,突地在月乘風耳邊響起,少年心頭微微顫動了下。
“女娃娃!你們這一個個的,到底想耽誤老夫多少時間?我可是還有一爐丹藥急着回去煉制。”
幸好天方尺及時救駕,月乘風這才松了一口氣,凝神收心,他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一襲緊身豔紅色旗袍,把女子的身段勾勒得弧線明了,再加上一副驚為天人的美好容顔,簡直就是一個勾魂的妖精,少年不敢多看,隻得眼觀鼻鼻觀心,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這才冷靜下顫動的心。
“呵呵!哪兒能啊,這是玄晶拍賣行的貴賓牌,不管您憑此到帝國任何一個玄月家所屬拍賣行,都将享受到貴賓待遇,而原本應該扣除的百分之六的拍賣手續費,也将降為百分之二。耽誤了老先生一些時間,就用這個算作一點歉意之禮吧。”
玄月蝶兒看着面前這個普通的老者,卻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些什麼,不過她沒有去過多的追問,伸出玉手,拿出一塊黑金小牌,遞了出去。
既然有好處可拿,月乘風才不會拒絕,伸出手,接下了那塊小牌。
此時!女子又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一個小木戒,說道:“老先生築基靈液所拍得五萬靈石,除去百分之二的手續費,其他全部在這個儲物戒指之中。”說着把小戒指遞了過來。
少年接過木戒,心頭松了一口氣,錢終于到手,他身體出現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自己也就可以安心修煉了吧?
錢到手,少年轉身就走,他在這成熟女子那雙如水般眸子的注視下,其實心頭早已十分緊張,生怕一個神情表現的不自然,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老先生!您請慢走,下次如果還有什麼靈丹需要拍賣,可要再次光臨玄晶拍賣行哦。”酥軟的聲音傳來,天方尺随意應了一聲,少年腳步加快,出了隔間的門。
“這女人真是可怕,随時散發她的妖媚,害的我差點就要暴露。”
走出拍賣行的大門,少年深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剛剛悸動的心,低聲說道。
“蝶兒小姐你剛才做的很好,那該死的青守峰,差點就把這煉丹師,對我玄晶拍賣行的印象全給破壞了,為了招攬人,居然連場合都不分,實在可惡。”
那青和大師走了進來,對坐在椅子裡的年輕女子躬了躬身,說道。
“青和大師!他,真的是一個煉丹師?”女子秀眉顫了顫,突地問道。
青和臉上神情變得嚴肅,鄭重的說道:“一定錯不了,而且煉丹術絕對比我強,至少那二品初期的築基靈液,我…是煉制不出來。”
女子聞言秀臉上神情一變,站起身來,再次問道:“若是有藥方,大師也煉制不出?”
聽了蝶兒的話,青和臉色一變,急忙說道:“小姐可不能窺探一個煉丹師的藥方,藥方對于每一個煉丹師來說,都是絕密,是他們的命根子,乃是煉丹師經過一次次試驗得來的配方,是絕對不會輕易讓外人所知曉的,所以……”
玄月蝶兒玉臂一擺,輕聲說道:“大師你多慮了,我怎麼會打他的主意,對于你們煉丹師的強悍,經過這幾年的出外曆練,我還是知道不少的,大師就請放心吧。”
雖然這麼說,可待青和離開,這美麗的女子還是挑着下巴,自言自語的呢喃道:“他!真的有那麼老嗎?可那雙眼睛……”
“師父!您有什麼計劃?我現在已經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怎麼還不見那老|鸨出現?”
街角邊一個涼茶鋪裡,月乘風正喝着小茶,心底裡卻正與天方尺聊着。
天方尺過了小會兒才說道:“放心,為師一直盯着那老婦呢,她…這不就出現了嗎?”
一匹妖獸青角馬,拉着一頂紅豔豔的馬車,慢慢的從街道上走過,天方尺傳音給月乘風道。
“我們該怎麼跟上去,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跟在後邊?”月乘風苦着臉,和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跟在了馬車後邊不遠處。
“遠遠的跟着就行,這老婦還挺顯擺,有這樣一匹日行千裡的妖獸快馬,卻讓它這麼招搖過市的慢行,這不正給了你小子跟上去的機會嗎?”
馬車越行越遠,少年離得它差不多有百丈,本想着應該會往繁華的鬧市區行去,沒成想它卻越行越偏僻,竟然向着城牆邊的貧民區駛了過去。
“這老婦到底想要幹什麼?她來到貧民區做什麼?鎏金樓應該不在這個方位啊。”月乘風也跟着走進了貧民區,臉上帶着面具,身上的衣袍還是挺光鮮的,路上的貧苦人們,遇到他,都會有些懼怕的讓路。
“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底層人們的生活?他們這一個個都眼神木然呆滞的,怕是早失去了做人的尊嚴,連骨子裡都好像被刻上了奴性?”
走在污水橫流、處處破爛的小街道上,月乘風從看過來的一雙雙眼睛裡,讀到的都是木然和茫然,這些人,都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有的隻是因為活着而活着的态度,完全沒有生氣一般,整個貧民區籠罩着一股死氣沉沉。
“那老婦停了下來,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那片棚落後面。”
天方尺的話傳來,月乘風适時的停了下來,看看四周,不知道因為什麼,當那輛馬車經過,一個個茅草棚裡的人都縮了回去,好像很懼怕那輛馬車或者是車上的人。
“這裡邊果然透着古怪,讓我來看看清楚,這老婦到底來這裡幹什麼?”
低聲嘀咕着,少年貓着腰在低矮的棚戶間穿梭,身上污穢了,完全都不在乎,盡量讓自己靠近了些馬車,待離得馬車隻有幾丈,他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邊已經是一片空出來的區域,是一個小土坪,或許是空出來給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此時!那不大的空地上,馬車停在一端,一個丫鬟樣的年輕少女,用布帕掩着鼻子,站在馬匹前。另一端,站着六名光膀子的兇相漢子,一個個都提刀弄棍的。
“嗯!來得挺及時的,給,這是給你們幾個的賞錢,這次的事情辦好了,我紅姐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小綠!上馬車,咱們去收錢,呵!或許還收個人什麼的。”
端坐于馬車不出的紅姐,從車裡丢出一布袋東西,被其中一個壯漢接在手裡,掂量了幾下,随之滿臉的橫肉擠出了笑意,幾人跟在馬車後邊,向着貧民區深處一個方向行去。
“收人?這該死的老婦,果然是個惡人。哼!今日碰上了,我月乘風還真就要管上一管了。”少年邁着堅定而謹慎的腳步,遠遠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