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月乘風搬家了,其實也就是搬了個住處。
“嘿,原本的屋子已經夠偏僻簡單了,這下好了,離得後山更近了,倒是方便我随時偷偷進山了。”
看着這處原本是月家雜役居住的小院子,一番收拾過後,月乘風一陣感慨道。
“你小子還真是個樂天派,這都快被人趕出家門了,還有閑情逸緻把裡裡外外收拾得這麼幹淨,沒心沒肺是吧?”
那塊黝黑的闆磚也被他拿了過來,這會兒正躺在茅屋裡一張桌子上,一跳一跳的挖苦着月乘風,敲得木桌咔咔作響。經過昨晚的多番見識後,月乘風已不再對這塊奇異的闆磚發毛了。
月乘風倒是挺淡然,微微一笑,說道:“我在月家的身份本來就尴尬,我那個便宜家主叔叔都已經做的那麼明白了,難道我還能死皮賴臉待在原來的屋裡不走啊?沒看到那管家拉長的臉?都快接到地上了,呵!反正都已經被嫌棄了,這兒雖然更加簡陋,好歹也挺方便的…”
“當時你就該抽出一塊磚頭,好好抽抽那丫的臉,瞧他那副嘴臉,本大爺都想跳上去拍他幾巴掌。”月乘風還沒說什麼,黝黑闆磚倒是一肚子的怨氣。
“我現在快要被掃地出門,到時候就要無家可歸了,年底的大比,是我最後的希望,诶!你說過給我的獎賞還沒給呢?要不,現在就兌付?”月乘風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到木桌旁,雙手支着頭,不時扒拉一下黑闆磚。
“撒手,這是尊重本大爺的做法嗎?本大爺堂堂仙器天方尺,說過的話自然會兌現,難道還會賴了你的賞不成?”四方的黑磚頭一跳而起,狠狠敲了一下月乘風的手。
“哇…嗬嗬,你一塊石頭還不讓摸了?真是奇怪。你說你是仙器,還是什麼天方尺?呵呵,磚頭倒是挺像,尺子?真的看不出來。”月乘風揉了揉被敲的手面,呵呵笑着說道。
“磚頭、磚頭?磚頭你個大頭鬼,說了是天方尺,天方尺懂不懂?懂不懂?仙器見過沒?見過沒?”闆磚一跳而起,對着月乘風的腦袋瓜就是一陣亂敲,咣咣作響,月乘風怎麼也躲不過去。
“天方尺、天方尺,我知道了、知道了,發什麼臭脾氣,昨晚敲出來的一頭包還沒好,現在又來,我…都被你敲蠢了。”月乘風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腦袋,不時吸着涼氣。
“不就是皮肉傷嘛,這種小問題,看本大爺立馬讓你恢複如初。”一道漣漪從闆磚上發出,拂過月乘風的頭,他也沒感覺到些什麼,再去摸摸那些鼓包,嗨!還真就好了。
“好神奇,你…你果然是個寶貝。大俠…不,大神,你幫幫我,讓我能正常修煉好不好?我…我以後天天給你擦得亮堂堂的、漂漂亮亮的,好不好?好不好?”
月乘風兩眼放光,沖過去就抱住黝黑闆磚,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瞧,現在這塊烏漆麻黑的石頭,在他眼裡就是最美好的寶貝,他就差沒流下哈喇子。
“臭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唉唉唉!快擦擦、快擦擦,你丫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噴了本大爺一身的唾沫星子,小心本大爺再次敲你一頭牛角。”黝黑闆磚稍稍一震,掙脫月乘風的手,漂浮在半空中,一跳一跳的,如同一個人正說話時張嘴閉口一樣。
咻!
“嘿嘿!你看…我不是高興嗎?嘿,教我修煉呗?”月乘風嘴裡一吸,溜到嘴邊的口水被吸回,抄起衣袖胡亂擦了擦嘴邊,他一臉暧昧笑容的湊上前,看着闆磚傻笑着說道。
呲呲呲!
黝黑闆磚一陣顫動,發出些許小聲響。
“丫的個呸的,你小子惡心到本大爺了,知道嗎?呃!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啊,你小子不要笑得那麼肉麻。”闆磚教訓了他幾句,迎來的卻還是月乘風嘿嘿的傻笑,還有那一雙亮岑岑的目光。
“好了好了,算本大爺怕了你了,記得以後不要再這麼肉麻,本大爺就教教你這個傻小子好了。”一樣的老氣橫秋,一樣的聲音稚嫩,月乘風卻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協調,他高興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
“小子!别高興過頭了,有人過來了,本大爺先回避回避。”說是避一避,其實黝黑闆磚隻是朝桌子下一躺,這樣就不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呦呦呦!咱們的月少爺換大院子住了,真是好待遇,家主人真是太仁慈了。”
“嘿!就怕某些吃白飯的少爺還不知好歹,整天的啥事不幹,還專門想方設法的偷懶吃白食呢,呵呵,大家夥說是這個道理吧?”
“對呀對呀,月乘風,聽說老管家奉了家主之命,讓你從原來的小屋,搬到了這…啊…那個…下人的院子,咱們兄弟幾個這就過來看看你,你說夠仗義了吧?也不知道請哥兒幾個進屋喝喝茶。哦,我差點忘了,你這兒好像也沒什麼好茶喝,哈哈……”
月通領着一幫年輕少年站在小院門口,不用他出口,身旁的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恥笑月乘風,瞧他們笑得前仰後翻的,就差敲鑼打鼓了。月通隻是站在那兒看着月乘風冷笑,背着雙手,仰着頭,完全沒把他看在眼裡。
“你們…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吧?”月乘風面無表情,一雙手卻捏到咯吱作響、充皿發紫。
“呸!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少爺了?别以為家主把你認作子侄,就真的把自己當那麼回事兒。老子今天想罵你就罵你,說不得想動你一動,你月乘風廢物也隻能咬牙忍着,咋的?不對?嘿嘿,你個…廢物,敢和老子動手嗎?”
月通身旁一名少年,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的笑瞪着月乘風,直接撸起袖子,完全的不把他放在眼裡,還特别把某些字眼說得特别大聲。
“呵呵,月庭,不得對乘風少爺這麼無禮,再怎麼說他也是家主護着的人,我們還是要給家主面子的嘛,說道幾句就行了,動手什麼的,要是打壞了他的骨頭架子,怕是不好過家主那一關,嘿嘿。”
哈哈哈……
另一位少年與月庭一唱一和的,頓時幾名少年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月通,你到底想做什麼?說出個明白來,這樣出言不遜,算什麼男子漢?”月乘風知曉這幾人都是月通的小跟班,黑着臉,直接發問于他。
“好,還算有點膽量,我們今天不欺負你人廢修為低。聽說家主給了你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是年底的大比吧?到時候!咱們戰台上見,我會讓非萱好好看看,到底你這個廢物值不值得她看重。記住,以後離非萱遠一點,做人聽話一點,你還能在月家過得安生一點、好一點。我們走。”
月通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那幾名年輕人,各自嘿嘿冷笑着,看了月乘風幾眼,也一起離開了這個小院子。
“他娘的…老子真是兩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羞辱。年底大比是吧,好好好,你們給我月乘風等着,我會讓你們,完完全全的收回今日這些給我的恥辱。”
看着他們嚣張的來,張狂一陣後高傲的離去,月乘風積了一肚子的怒火,不知道該往哪兒發,對着一旁的籬笆打出一拳,手上破了皮、流出了皿,他也沒有在意,咬着牙,他在心底說出這些話,也是對自己的誓言。
“怎麼了?被欺負了?嘿!要不要本大爺去給那幾個小子,一個難忘的教訓?”
走進屋裡的月乘風一臉的陰沉,抓起桌上一壺涼開水就往肚裡灌。黝黑闆磚跳上桌子,陰笑着提議道。
“不用了,我會自己找回尊嚴的。你幫我看看,為什麼我會修煉不成,修煉出的元力怎麼會自己消散?”或許是涼開水起了作用,他平靜了下來,認真的看着面前的黝黑石塊,鄭重又有些忐忑的問道。
黝黑闆磚上透出一道靈光,罩向月乘風,不多久,黑石塊說話了:“咦!奇了怪了,你小子的身子有暗傷?不對,這樣的傷,完全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連骨頭裡的皿脈之力都被抽去了,應該早就魂飛魄散而死才對,怎麼會?你小子這還活的好好的?”誰知它卻嘀咕出這麼一番話來。
石塊沒有注意到,它這些話一說出,正在聽着的月乘風卻抽緊了心弦,連心跳都加速了些,因為天方尺的這些話,還真就說對了,他本來就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啊,這身體的原主人确實是魂飛魄散了。
“我的身體有暗傷嗎?我怎麼感覺不到?我覺得身體還不錯啊,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呵!你就說說辦法吧,我的身體應該能治好吧?”
月乘風想要早些打斷天方尺的思緒,他不想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于是就輕笑着說道,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别扭。
“當然有辦法,本大爺是誰?仙器天方尺,就你身體這點小問題…解決,那是勾勾手指頭的事情,放心!本大爺說你能好,你就能好。”
黝黑石塊現在要是個人,一定是這樣一副模樣:正拍着自己的兇膛,高昂着頭。可仔細聽來,它的話裡,卻好像并沒有那麼足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