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倫的指揮下,那些士兵們将近百名的民兵屠殺殆盡,手持刀劍和盾牌的士兵們在戰場上來回搜索者,對于那些被弩箭射穿身體但還沒有死去的幸運兒們,士兵們冷皿的将這些家夥的喉嚨割破,确保他們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音。
亞倫向一邊看去,奎因已經從高塔返回,他的臉色很差,一方面因為自己沒能找到圖章而氣惱,一方面是自己帶進城的那些人全部死掉而憂心。
“大人,”亞倫手握劍柄向奎因低頭說到,“布朗子爵已經離開鑄鐵城了,在走之前,他留下了這個。”
看着亞倫手中的城主圖章,奎因深吸了一口氣,他總算理解了魯道加臨别時對他說的那些話的原因是什麼,“都死了嗎?”奎因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面輕輕的用手握住面具。
“是的,城主大人,我們的士兵們正在進行收尾的工作。”亞倫沒有擡頭繼續說到。
“亞倫,現在圖章在我手中,我是不是可以命令你們了?”奎因的聲音冷冽而堅定,讓亞倫隊長打了個寒戰,擡頭向奎因看去,隻見一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正将一個面具扔在地上,一腳将它踩個粉碎。
“當然,我的大人。”亞倫說到,不知為何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懼的感覺,這讓他不由得對自己的決定萬分的慶幸。
“不要留下一個活口。”奎因的聲音傳來,亞倫擡起頭驚訝的看着他,他還以為對方會斥責自己和布朗子爵做的這些事情,甚至做好了對方讓自己自殺謝罪的準備,但沒想到對方的命令竟是如此的絕情。
“有什麼疑問嗎?”奎因盯着場中的那些屍體說到。
“沒有。”亞倫隊長喉嚨中咽下一口唾沫,将頭盔放在一邊,跳下木台親自監督自己的手下們将這些人挨個扔在平闆車上裝好。
奎因慢慢的從高台上走下,看着這些和他一同通過城門的士兵們現在都已經或滿面懼色或充滿憤怒的躺在地上,在人群中他發現了被幾支弩箭穿過兇膛的羅爾頓頭領,現在正被那些士兵單獨拖在一邊,奎因看着他的眼睛,裡面沒有了那些算計的目光,有的隻有對死亡的驚懼而已。
“将他的屍體整理好。”奎因歎了口氣對一旁的士兵說到,那些士兵點點頭開始為羅爾頓清理起他的身體來。
一旁正在搬運屍體的士兵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屍體動了一下,剛想要大聲呼叫,誰知道那人抽出身下的一柄戰斧,将那個士兵的頭顱給砍掉一半。
“這裡還有一個!”周圍的士兵立刻發出了警報,那個人向四周看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庫恩!卑鄙小人!”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标,他不甘心的大聲喊道。
“蓋斯,竟然還活着。”奎因的面具已經被他摘下,蓋斯的眼睛中也被皿污給浸染,一時間隻是隐約聽到剛剛傳來了他的聲音奮起反擊而已。
“庫恩,膽小鬼,我要和你決鬥,我早就知道,你會有這麼一天的。”蓋斯看着逐漸圍攏的士兵也不再抵抗,他的大腿被幾支弩箭給穿透,行動已經極為不便,就算是站立也是勉強維持。
“大人,您不必。”亞倫輕輕的對奎因說到。
奎因看着場中瘋狂的蓋斯,想到了和布朗子爵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對于這兩個人的讨論,“他們遲早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如果你不能完全的掌握這股力量,國王怎麼會将鑄鐵城交給你呢?”奎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耳中聽着蓋斯的謾罵,右手向亞倫做了一個指令。
亞倫心領神會,一聲令下,外圍的弓弩手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向蓋斯射去,十數聲厲嘯劃破空氣,這個瘋狂的家夥終于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動彈了。
“亞倫隊長。”一名士兵從門口向裡面走來。
“有事情的話,向奎因城主彙報。”亞倫對那名士兵說到,那名士兵顯然還沒有見過這位奎因城主,不過多少他能知道今天城内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做作直接說了起來。
“你說後面的那些士兵正要準備進城是嗎?”奎因向那名士兵問到。
“是的,大人,因為亞倫大人下令隻允許你們進入,所以後面的那些人我們并沒有放行,現在外面的情況非常混亂,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傳令兵說到。
“我們到城牆上去。”奎因向亞倫說到。
“大人,那些士兵會不會?”亞倫擔心的說到,他們現在正在城下,弓箭的距離是可以對城上造成一定的影響的。
“放心,這一切總要面對的。”奎因說完便率先和那名傳令兵向外走去。
“克裡隊長,這是怎麼回事?”托德曼村長焦急的向一旁的騎士問到,克裡隊長則是叫自己的手下退到距離城市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這樣就算是有什麼突發情況自己也可以及時應對。
“不知道,城門突然關閉了,這些都太反常了。”克裡隊長說到。
“莫非是奎因那小子被城裡的官老爺們給騙了?還是說就像那兩個人說的那樣?”托德曼不安的說到。
“不要猜忌,奎因不是那樣的人。”克裡隊長看着城下混亂的人群,甚至已經開始有人用武器敲擊起關閉的大門起來,“奎因,不管你做了什麼,現在都是時候站出來了。”
“快看!城上有人來了,是鑄鐵城的軍隊!”一些城下的人注意到城牆的影子開始發生變化,擡頭看去,發現上面已經站滿了鑄鐵城的軍隊,部隊再次混亂了起來,已經有一些膽小的人開始向後退去。
“起義軍們!”一個年輕人向下喊到。
“是奎因!”托德曼瞪大了雙眼,“他竟然摘下了面具!”
“沒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克裡隊長緊緊握住缰繩,用眼睛掃視着奎因身邊穿着盔甲的那些人。
“是庫恩頭目的聲音,快看上面!”一些人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大家紛紛安靜了下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庫恩領主,我們的鎮長去哪兒了?”
“還有蓋斯頭目,我為什麼沒看到他們?”幾個光膀子的大漢也扯着嗓子問到。
“他們死了。”奎因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像一個炸雷一般在人群中響起,人們互相推搡着,有想要向前去沖擊城牆的,有想要向後掉頭就跑的。
“鎮靜!”克裡隊長和他的部隊将陣線維持住,并不斷地敲響鼓點,那些散兵遊勇也向他靠攏過去。
“庫,奎因大人。”托德曼村長顫巍巍的說到,“難道您背叛了您的誓言?”他問出了在場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他們的死,我有責任。”奎因低下頭,頭發在他的臉上胡亂的拍打着。
“狗賊!讓我抓住你,就給鎮長償命!”“混蛋,你不得好死!”“起義軍就不該收留你這樣的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轟鳴般的議論。
“安靜!哪個再吵,我就先把他的頭割下來。”克裡隊長怒吼一聲,附近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
奎因看到下面的情況趨于平和,繼續說到,“我對他們的死負有責任,但我殺他們是有原因的,諸位我們攻下了鑄鐵城,但你們想過我們之後去做什麼嗎?”
“回家!”沉默中,一個聲音說到。
“對,我們要回家!”“家裡的地還要耕種,我的家人還在等我回去。”
“但你們已經回不去了!”奎因大聲的喊道“王國會把克魯西領主死亡的帳算在我們所有人的頭上,你們的未來隻有不斷的追捕和逃命,你們居然認為你們可以回到家裡去嗎?”
“可克魯西領主的死是他死有餘辜,他欺負我們,還勾結海盜!”一個人大聲的喊道,其他人紛紛随聲附和起來。
“他是哥混蛋沒錯,但他同時也是貴族,隻有國王有權決定這個人的生和死,我們也許是為了活下去才這麼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下一任的領主繼續變成了克魯西怎麼辦?”奎因說罷,下面的聲音逐漸平息,不少男人開始陷入了沉思,甚至有人把武器抛下開始哭泣。
“奎因大人,我們草牆村的人都欠你一條命,不論如何我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托德曼村長看着左右的場面,第一個站出來說到。
“奎因大人,您既然出現在這裡,那一定是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不妨說給大家聽聽。”克裡隊長也向城上喊到。
“好,我的計劃就是,勤王!”奎因看着自己的兩個老朋友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對自己無比的信任,心中對他們非常的感激,“國王的軍隊目前正在和異族交戰,狡猾的巨魔企圖偷襲我們斯托姆加德王國的激流城,而我們決不能讓千年前的巨魔之災重演,不論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土地,還是為了活下去,我們都有必要前往激流城附近的戰場投入戰鬥,在我們向國王證明自己的實力之後,在向他提供克魯西領主的罪證,我相信國王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裁決。”
奎因的話就像是一個火苗一般,點亮了所有人心中求生的火種,一個又一個人從地上站起,手中握緊武器,看着他們城牆上的領袖,口中不自覺的高聲喊了起來,“為了王國!斯托姆加德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