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貢樹人以很快的速度穿梭在茂密的叢林,步履蹒跚。
因為植物身體的限制,它們可能沒辦法做到和人類一樣敏捷的動作。
格魯斯的存在,讓它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期盼。
體型接近人類,力量達到極緻,擺脫樹形态的限制,可以做到很多事情,這是它們想要的進化。
可自然法則阻礙了它們,令其難逃禁锢,為躲避追殺而隐蔽深山。
無論如何,它們從未放棄尋求出路,法貢的出現就是它們最渴望的證明。
長天不理解法貢為何如此情急,近乎是手腳并用往前奔跑,周邊的樹木正飛快地倒退。
博恩死死地抓住法貢肩上突出的枝幹,一路上除了颠簸厲害,還要注意奇形怪狀的樹枝打在身上,很有可能一不留神就被掀翻平衡,從法貢肩上滾下。
這點麻煩在修林将軍眼裡不算什麼,他習慣運控亡靈氣息形成保護圈。
格魯斯行動相對靈活些,倒沒讓長天受到路途颠簸,隻是它時常不看路,容易走神看着帥氣的他想入非非,結果栽了好幾個跟頭。
“你老看我幹嘛?這都第幾次摔倒了……”長天無可奈何。
“為什麼父親這麼帥氣,而我長得這麼醜,我也想變得跟父親一樣帥氣。”格魯斯藏不住小孩子心思。
“你還小,長大就變帥了。”長天最不會安慰人,憋了好一會才湊出這句話。
“嗯呢,我也想擁有一頭好看的銀發。”格魯斯滿意地點點頭。
樹人不知走了多久,路途遙遠到長天他們忍不住困意,依靠樹杆睡着了,斑駁的光影傾瀉在林間,美到極緻,安靜得讓人全身心舒暢無比。法貢輕輕地把他們三人放在一處鋪滿落葉的地面上,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随後它跟格魯斯講了幾句話,轉身離開。這時,日過正午,可密林不被外界的熱氣影響,俨然是另外一番天地,光線暗淡恰到好處,冷熱适宜。
格魯斯充當他們的守衛者,堅守到傍晚他們才疲勞消除,從睡眠世界醒來。
博恩舒服地伸個懶腰,看着懷中熟睡的小勇士,發現周圍沒有異樣,問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涼意正好,沒有冬夜的冷凍,多虧密林生态圈起到保溫作用。格魯斯瞧見他們醒了,從山間小溪捧來清泉,遞給他們:“歡迎來到奇迹森林,這裡是樹人沉睡的地方。”
修林将軍接過用兩片葉子編織成碗狀的水,待長天一飲而盡,他神情複雜地遞給長天:“你多喝點水,要是枯萎了,我難逃大夥的責罰。”
清泉可口甘甜,入喉舒爽歡暢。長天沒理由拒絕他遞過來的水,再次一飲而盡。
“格魯斯,法貢到哪裡去了?”他感覺良好。
“法貢爺爺隻是交代我,你們要是醒了,就帶你們前往銘文碑石那兒。”格魯斯示意他們往這邊走。
“銘文碑石?那種東西怎會流落在這種地方。”博恩震驚不已。
“除了這些,他還有沒有提到其他事情?比如生命源泉之類的……”長天百思不得其解。
“法貢爺爺說,若是父親你問起來,就告訴他看到銘文碑石就明白了,然後再過來找他。”格魯斯如實交代,它也不明白法貢爺爺所言何意。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修林将軍起初聽到銘文碑石,明顯很意外。
當他們跨過盤根錯節的地形,眼前豁然開朗,樹木不再密集相擁形成封閉環境,擡頭可見一輪新月高懸夜空,展現出衆星捧月的壯觀天象。
被風化的崎岖怪石錯落在四周,任憑樹根纏繞,塵土掩埋,破敗蕭條之景觸目驚心。
低矮的灌木零落地盤踞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汲取日精月華,頑強地生長出驚世駭俗的姿态,不比懸崖上的松柏失色。
格魯斯領着他們來到此處,繞過複雜的山石陣,停在一塊圖騰柱石前方。
這塊無法摧毀的白色柱石屹立在岩石化的地面上不知歲月,它長四米,寬四米,高十三米,站在下面仰望,你會驚歎打造它的匠人多麼厲害,過去這麼多年依舊保持着原有模樣,不受風雨侵蝕,不被自然力磨滅,即便苔痕累累,也毫發無損。
這就是傳說中的銘文碑石,承載着瓦爾哈拉空白的一千年曆史。
先人為何特意選擇這種特殊的魔法礦石材料來記載曆史,将它流傳于世,分散在世界各地。
沒人知道北歐時代滅亡後的一千年發生什麼事,這段空白的曆史不被記載。
聖裁院作為瓦爾哈拉最重要的權威機構,嚴令任何人談及空白的一千年曆史,對試圖想要涉及這段曆史的所有人殺無赦,一度挑起腥風皿雨的革命戰争。
衆所周知,聖裁院手中控制着許多另做用途的銘文碑石,以此為開端,拉開瓦爾頓時代的序幕,建立起全新的世界秩序制度,其中最具影響力的便是名将聯盟大會,令強者們趨之若鹜,甚至對瓦爾哈拉心馳神往,為求能有一席之地而不顧一切。
長天打小受到斯塔克的影響,對英雄的敬仰根深蒂固,骨子裡不服輸的意志支撐他走到至今,過去在龍之谷的十年為活下去而戰鬥,現如今他想看看斯塔克描述的理想鄉,瓦爾哈拉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故此名将聯盟大會是他必經之路,不得不戰鬥的理由。
斯塔克說過,瓦爾哈拉是将士死後所歸之處,但他不知,能夠成為英靈被召喚的機會是不是隻有一次。
那裡是遠離一切而遺世獨立的理想鄉,是不可逾越的聖地,任何魔法都不能幹涉。
長天對瓦爾哈拉的了解僅限于幻想,他有皿有肉,有思想,作為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凡人,自然免俗不了對敬畏和榮耀的向往。
隻是,他過去風雨飄搖,命途多舛,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
“父親,你怎麼了?”格魯斯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走神的長天,滿臉好奇。
“沒事,這上面的銘文怎麼解讀?”長天一個激靈回頭,渾身出着冷汗。
“我也不知道啊!”格魯斯搖搖頭,它誕生不過十幾天,對這世間的一切充滿求知之心。
“這種文字乃是失落一族布吉特爾的文化,至今沒人知道其下落。”修林将軍想起當年之事,不禁感慨。
“那怎麼辦?我們解讀不了銘文碑石,怎麼去找法貢……”博恩托腮苦思。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類!以你們這點修為,能夠到達這裡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熟悉又傲嬌的聲音灌頂而來,吐字生硬不夾雜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