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毛發炸開,這尼瑪是什麼玩意!
後退兩步,符咒已經用完,隻剩下口袋少許糯米,抓一把撒過去!米粒落在她的身上,沒有變黑,也沒冒煙,更沒有一絲反應!沒有怨氣,沒有屍氣,也沒有陰氣!
後背,被汗水浸濕。
學道術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靈的時候。
沒有怨氣,也沒有陰氣的東西是什麼,要知道詭異的東西,總不會脫離這兩樣氣息……除非,精怪!我瞪着她,腦子猛然清醒,胡媚兒胡媚兒,都已經姓胡了,加上這标志性的大尾巴,張口道:“狐狸精?”
胡媚兒掩嘴笑了,房間内的香氣更加濃郁。
她突然兩步過來,我一眼前一晃,身體撞在牆上,雙肩多了兩個毛茸茸的大爪子,擡頭一看,是隻巨大的火紅色狐狸……我張青一世英明,居然讓一隻狐狸給壁咚了……
狐狸嘴裡吐出淡淡的香氣,傳出胡媚兒的聲音:“張小哥,人家這個模樣,還算是陌生‘人’嗎?”我被摁的動彈不得,急忙搖頭:“不算不算,但我這小店容不下大神,您要住店請選别的地方吧。”
狐狸眼中紅光一閃,我感覺自己雙肩的骨頭快要碎掉:“張小哥,你這樣趕客人,很不禮貌哦。”
就在這時,廚房門響起敲門聲,衛凝雪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張青哥哥,媚兒姐姐,你們快出來吃飯吧。”
眼前一晃,胡媚兒恢複原先的樣子,她靜靜看了我一會兒:“張小哥好膽色,從沒人敢叫我狐狸精。”
我揉着自己的肩膀,想起她來借宿的晚上,誤闖衛凝雪房間後又退出來,原來是害怕呀……不由笑了:“不叫狐狸精,那叫什麼呢?”
她眼中仿佛回憶起什麼,說在幾十年前,人們都叫她狐仙,還有胡太奶……
胡太奶?
我心中一動,這個稱呼似乎東北才有。
東北人信奉五家仙,分别是狐黃白柳灰,分别是狐仙狐狸、黃仙黃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以及灰仙老鼠。
五家仙起源于薩滿教,以前東北人煙稀少,關内滿人移民前往,由于水土不服生病,于是結合薩滿中的五仙賜福,才得以健康。
五家仙,隻是對狐黃白柳灰的尊稱,并非它們已經成仙。
它們修煉到一定程度,需要積攢功德才能有所成,于是出山濟世度人,又被稱為出馬仙,但它們不會直接與人交流,通常會選一個有天賦的人作為出馬仙弟子,俗稱跳大神,大仙,神婆。
這些弟子作為出馬仙和人們之間交流的媒介,承接各種醫術,甚至法術,為其排憂解難。
按道理說,她所在東北,至少要過的比南方快活。
為什麼要跑這來受罪呢?
她不說,我也沒有問,沒辦法,實力不如人家……
胡媚兒從回憶中醒來,歎了口氣:“張小哥,我知道你身懷一點小本領,咱們做個交易,你讓我住下,若你有難時,也可以保你平安。”
話說到這份上,我撓了撓後腦勺:“很誘惑的條件,但你還是要告訴我,住在這裡的原因。”
她将衣領往下拉,露出雪白肌膚。
我面頰一紅,這是要幹嘛,純潔的我完全不懂啊。
随着衣服下滑,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宛若蜈蚣般趴在皮膚上!我被吓了一跳,狐狸想要成精最少需要一百多年時間,也代表着擁有一百多年的實力,即使我不傷不痛,活蹦亂跳的情況下,全副武裝也得跪下唱征服。
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傷到她!
胡媚兒拉起衣服,眼眸中劃過一絲冰冷,淡淡的說道,這是一惡人所傷。她混迹在人群中,不遠千裡逃到南方,隻為保住性命。恰好我的店鋪是她以前一舊友所有,風水位置極佳,對于修煉治療有很大的幫助。那舊友隻是個普通人,也許已經老死,雖店鋪不知怎麼到了我手裡,但她隻有住在這裡,才最安心。
我點點頭,陸能賺他二叔提起這店的時候,也是說從一老頭手中盤下……和她說的八九不離十。
“你住下吧。”
“多謝張小哥。”
胡媚兒攤開掌心,遞過來一張火紅色的小卡片:“你需要幫忙時,用這個就行。”我接過來看了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不由疑惑道:“這是符紙?”
她笑的花枝亂顫:“現在誰還用符紙,你不妨翻一面看看?”我崩了個大紅臉,隻見卡片的背面寫着一串數字,是個電話号碼!
兩人走出廚房,陸能賺瞪着我:“小子,在裡面動靜不小,做什麼壞事了?”
胡媚兒一屁股坐下,笑道:“張小哥覺得人家手藝好,非要學兩手,結果把鍋摔壞了……”
晚上,深夜!
陸山輝的鞋廠外,兩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在牆外轉悠,呼的上了牆,然後翻進廠内。
這倆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我和陸能賺。
正值淩晨三點多,也是人們睡的正熟,保安精神最疲憊最松懈的時候。
我蹲在草叢裡,拿出兩張符紙遞給陸能賺一張:“這是隐形符,隻要别大聲說話,在鬼的眼中,咱們就是隐形的……”
陸能賺看了一眼符紙:“話說,你每次給的護身符,似乎就沒派上用場過。就像前天你給的那張……被汗水浸一下,就成渣渣了。”
我作勢要拿過來:“不要算了,等下次,專門塑封兩張給你。”心中一喜,确實是個可行的辦法,符紙如果像照片那樣上了塑封,就不怕水了……。……
他将符紙塞進口袋:“不要白不要,小爺的命精貴着呢。”
廠裡的保安打着手電筒經過,我們快速竄到倉庫附近,查看一下四周,兩人手中各拿着兩個木錐分頭行動,在倉庫四周釘下,形成一個正方形将其套住。
木錐不普通,上面有我沾着雞皿,小心翼翼雕刻出來道家陣紋,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布下,就形成四象兩隔陣,在陣内即使放大喇叭大跳小蘋果,陣外的人也聽不到,看不見。
陣法最重要的是陣眼,一旦陣眼被破,自然也就不複存在。我小心翼翼的将作為陣眼的三角旗挖個坑埋了,藏在被火燒過,一片焦黑的沙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