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名字,就連張這個姓氏也得換掉……
我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了,就叫趙涅槃,意為涅槃重生的意思。
在孟婆的交代中我知道,天罰之後的七天裡面,天罰餘威尚在,隻要我用張青這個名字還有這個面孔出現,一一旦被人認出,定會重新引起天雷降下,必将我打個魂飛魄散,不死不休。
隻要撐過這七天。
天罰餘威散去,這時才可以拿下面具,以真正的面容示人,就算被人認出,也隻能隐晦的暗示自己就是張青,但絕不能堂而皇之的說,我就是。
否則雖然散去的天罰餘威,但它依然彌漫在天南地北之中,必定還會降下雷電,雖然不比正式天罰,但也絕對不好受……
我将那一層陰陽隔從身上拿下來,已經接近黎明時分,街道上逐漸出現了人影……
我偷偷溜進旁邊一家服裝店中,偷了一套衣服換上,避免了渾身破破爛爛的尴尬。這是一身運動服,帶帽子的那種……
臉上戴着口罩和大大的太陽眼鏡,沒辦法,陰差面具戴在臉上,雖然感覺視若無物,但外人看來,那副尊容實在是令心髒病爆發的好緣由。
我盡量選擇人少的地方行走。
但到後面,我才意識到,這人真不是一般的多,幾乎哪裡都可以遇到人。
走到了鬧市區域,不少人都好奇的上下打量我,看見我口罩和墨鏡沒遮住的縫隙皮膚中露出蒼白的皮膚和圓形腮紅,紛紛都要和我合影,以為我在搞什麼行為藝術。
甯清市不比長白山,雖然已經到秋季,但依然有些炎熱,隻要是個正常人,決不會像我這樣裹的嚴嚴實實……
既然被人誤會成了行為藝術,我幹脆也将錯就錯,直接找了一塊厚厚的紙闆,在上面寫上的“保護傳統文化傳承。”幾個大字,身份頓時被提高了起來。坐在路邊,慢慢的居然有人朝着我身旁一個不知誰丢下的一個破罐頭丢錢。
我身上原本的衣服破破爛爛,早已一毛錢都沒剩下,現在有了錢也不客氣,直接到附近的商店買了面包和水,蹲在路邊狂啃……
臉上的面具因為吃東西,必須拿下口罩,偶然被幾個人看見,他們起先差點被吓尿了褲子,随後看見我身旁的紙闆,又馬上肅然起敬起來,還過來給我握手,說什麼傳統文化的傳承,幸苦我了。
然後又強塞給我幾張鈔票……
在我一臉懵逼的表情下,他們熱淚盈眶的慢慢離去,直到看到他們身上背着的背包上的幾個字,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群真正民族文化傳承的人,難怪看到我這麼落魄,會這麼的激動。
對待這樣的人,我心裡也滿是敬仰。
就這樣,我在鬧市以流浪行為藝術者的身份呆了三天時間,直到不知從哪竄出來一群奇裝異服的,說我搶了他們的地盤和飯碗,要我乖乖滾蛋。
面對邪惡勢力,我肯定是不能低頭,直接充分發揮一直以來不斷積累的打架技巧,甚至連符咒都懶得畫出來加持,便将這群人打的東倒西歪……
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去而複返,不僅帶來了警察,還帶來了城管,說我妝容恐怖影響市容,他們勸說我不聽,反而遭到我的一頓毒打。
我拔腿就跑,開玩笑。
自己現在才剛過三天時間,絕對不能讓警察抓住,一旦扭送的到警察局裡面,他們再亂搓我的臉,不小心把面具搓下來,直接拍照把我的面容在電腦中一搜索,被認出來就麻煩大了。
于是又是四五條街的長跑。
他們體力驚人,我被逼着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隻好劃破中指給自己加了一道急行符咒,這才慢慢拉開了距離,最後甩下筋疲力盡的他們……
在鬧市,我是混不下去了。
還有四天時間,我想了想幹脆回到自己小店那邊的步行街,那邊人流量大,自己熟悉路段,就算又被人舉報了,也方便跑路。
路程有點遠不要緊,隻是很多出租車司機停車看見我一身運動服,頭上扣着帽子,臉上戴着墨鏡和口罩,一副很明顯的告訴人家“老子身份很神秘”的樣子,紛紛都拒絕載我。
生怕我是什麼國際不法分子。
最後實在無奈,我隻能一站一站的換乘公交車,慢慢的回到小店附近……
到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我按捺不住内心,自己突然莫名消失了三天三夜,陸能賺這家夥,不知道有沒有哭天搶地,喊着要為我報仇之類雲雲的話……
想到這裡,披上孟婆給我的那件陰陽隔,身形頓時從空中消失。
這披風的作用,能隔絕陰間陽間,自己藏在披風之中相當于自己獨立開辟了一個小位置。活人絕對無法發覺我,倒是厲害的鬼有可能察覺,但起碼也得鬼王級别的才行,即使它們看見了,也隻會看到一個剛嗝屁不久的小鬼魂……
小店店門緊閉,我繞到小店後面,在腳上又畫了一張急行符,借着助跑,直接踩着牆壁一路狂奔到屋頂,然後再順着邊緣爬進我房間的那個窗戶,進了房子。
房間門沒有關,隐約能看見外面隐約的燈光。
陸能賺還沒休息?
我蹑手蹑腳的将房門輕輕的打開,閃身走到了走廊上,隻見一樓,有三個人圍着一張桌子,分别是陸能賺,唐彩靈和盧尺……
唐彩靈手裡拿着一包狗糧,時不時高高抛起來讓小黑狗去接。玩膩了,又伸手去逗擺在桌子上跟雕塑一般的九嬰,九嬰似乎心情不太好,把頭扭向一旁,不太理會唐彩靈。氣的她大罵:“小九,本姑娘可是你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我,你還在黃河裡面埋着呢,哼!”
我目光轉移到陸能賺身上,不由的一愣。
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陸能賺這個樣子,他的臉上陰沉幾乎滴出墨汁一樣,桌子上放着一條煙,不停的往嘴巴裡面塞,煙霧缭繞,整個房子都有些朦胧胧起來。
這小子這麼抽煙,是想死嗎?
就在這時,盧尺忽然用力的打着自己耳光:“是我的不好,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應該來請張大師幫忙,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賠償張大師的……”
陸能賺吐出一口濃煙,有些沙啞的說道:“沒有怪你的意思,是他自己要去的……”停頓了一下:“你想用自己的命來賠償老張的命?”
盧尺艱難的點點頭:“是。”
陸能賺将煙頭戳在桌面上熄滅,有些出神的望着一屋子的赝品古玩,緩緩道:“一百條你的性命,也抵不上我兄弟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