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轎子絕不可能是金屬制造,鋼鐵五行屬金,本身蘊含着金屬銳氣,除非是鬼生前就伴随身邊的東西,或者被陰氣長時間腐蝕下變了陰鐵,否則光是反噬,就夠它們喝一壺的了。
人們在鬼壓床的時候,總會在枕頭下放一把微微張開的剪刀,剪刀有刃有尖,更是把金屬的銳利之氣發揮到極緻,然後把尖銳的一端朝着床外,尋常孤魂野鬼根本不敢随意靠近。
我用手摸了摸轎子,觸感也是木頭,但這硬度有點過分了……
用糯米捏在手裡,由于礦泉水早就用完了,我隻能一點點往轎子内的角落裡塞,隻見黑氣升騰,果然充滿怨氣,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重,這怨氣将整個轎子硬化了……除非準備一袋百斤糯米,才能強行破開。
我口袋隻有不到一半的糯米,即便全倒上去也沒效果,隻能先留着不時之需。
黃蘭還在哭泣,自備的紙巾已經扔了一堆,我不太會哄女孩子,要是陸能賺在就好了。剛說了兩句,她轉過臉來吓了我一跳,眼睛周圍畫眼妝,眼淚流淌過,留下兩道黑漆漆的痕迹,比鬼還像鬼……
她用力指着我:“我怎麼這麼倒黴,不但被鬼抓,就連死的時候也要和你這個臭**絲死在一塊!”
我……我尼瑪!
強壓着憋屈,這小黃毛丫頭竟敢叫我臭**絲,要不是看她女的,第一時間準打的她爹媽都認不出來!
她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伸手進口袋,捏住一張耗費很大心皿制作的五雷神符,準備強行破開這紅轎子。葉靜靜突然靠在轎窗旁小聲叫道,說轎子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靠過去一看,暗暗叫苦,隻見透過窗戶縫隙,轎子外站着起碼四十個白孝服紅喜袍的鬼,它們身後是一套不小的歐式洋房,房子外牆壁上布滿裂紋,藤蔓植物爬山虎沿着裂縫一直長到屋頂,房前是圍牆,中間一扇鏽迹斑斑的大鐵門,就像一張怪物的巨口,等待我們乖乖進入……
這房子,起碼有一定時間了。
除了我們這轎子,還有其他的轎子和棺材,那些鬼站在旁邊一招手,從裡面走出一個個垂着頭,雙眼緊閉的年輕男女,年齡和葉靜靜差不多,難道是這他們的同學?我心裡猜着。
有兩個鬼往這裡過來,我趕忙轉頭,叫兩女孩閉眼裝昏迷,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睜眼。自己往角落裡一靠閉眼,一陣陰風拂過,一股陰冷的力量纏上四肢和腰椎,控制着我身體站起來,手一伸,輕易掀開原本堅硬如鐵的轎簾走出去,我不敢催動符紙,生怕一不小心解開這力量打草驚蛇。
自己想跑輕而易舉,但要想帶着這些人一起走,就沒那麼容易了。看這些鬼的架勢,從山上擄走的人肯定不止我們幾個,先看看究竟什麼情況再說。
耳邊一聲金屬嘎吱聲,是大鐵門打開了……
腳邁進去,一股更加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猶如置身冰窖,刹那間,有種錯覺,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樣!邁出第二步,陰冷的感覺驟然消失,取而代之是無盡的灼熱,整個人好似被罩在蒸籠中。
一冷一熱,突兀消失。
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切都是在瞬間的事情,但絕不是幻覺……
不知走了多少步,身後響起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控制身體的那股力量緩緩褪去,“暈倒”的我順勢倒在地上,睜開眼皮偷偷的查看四周。這是在洋房裡面,雖然外面能透進來一點月光,但還是有些昏暗。幸好在樹林的時候提前開了陰陽眼,否則現在就是睜眼瞎。陸能賺也在,他像一頭死豬般躺在角落裡,居然還打着震天響的呼噜聲,不服不行。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逐漸有人醒了過來,他們對陌生的環境十分驚恐,趕忙叫醒地上其他人。我也在一個男生的拼命搖晃中“迷迷糊糊”醒來,假裝一臉迷惑的問這是哪?
這男生自己也是一臉懵逼,哪裡能回答我的問題。
地上躺着的人幾乎全醒了,陸能賺一眼就看到我,激動的跑過來:“媽的,你小子沒死啊,咱們這是在哪?老子山上一睜眼,就被撞進了棺材裡面……吓尿了。”
這些醒來的小年輕們,一個個唧唧咋咋争吵着什麼,聽話語裡的内容,還真是葉靜靜她那些開聚會的同學……
我對陸能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隻有咱倆開了陰陽眼,知道是鬼轎和鬼棺擡過來,這些鮮肉們還不知道情況,免得吓到他們。看到葉靜靜和黃蘭,我又補上了一句,除了她們兩個。
這些學生差不多有三十多号人,站在房子裡卻不顯得擁擠,其中走出幾個身強體壯的男生,他們伸手去掰緊關的大門,使出吃奶的力氣,憋的小臉通紅無比。
陸能賺小聲道,不是有符紙嗎,打開那扇門,帶大家一起沖出去!
我皺眉有些憂慮:“不行,外面鬼也多,這樣沖出去,咱們沒事,他們可就慘了……”
他着急了:“在外面還有活命機會,關在這裡,說不定直接全軍覆滅啊!”
有些被他說動,我想了想,這三十多号人,陽氣旺盛,與其關在這裡被慢慢消耗掉,也許真的沖出去會好些。于是拿看一張破邪符走的門前,裝作一起拉門的樣子,夾在掌心貼上去!
掌中一痛,我心中翻起驚濤巨浪,符紙在接觸的瞬間,便直接化為灰燼,連燃燒的機會都沒有。這回算是踢倒鐵闆了……不信邪,改為兩張,四張,六張一起貼上去,除了滿地紙灰,門竟然紋絲不動。摸着口袋還有百來張的符紙,即使把這些全貼上,也不一定能搞定……
我揉着腦袋有些頭疼,該怎麼辦才好。
目光上移,門上一個小小的字迹映入眼簾,能注意到這細節,完全因為門闆是褐色,而這字迹是金黃色,反差襯托下格外顯眼。這字迹像是藏文,又像是梵文,總之就是四不像……
心中一動,搬過旁邊一張椅子,踩上去,棺材釘子隐藏在袖子中,去戳那字迹。不料釘尖剛靠近三公分左右時,它猛地一亮,一股反震力彈來,釘子擦着掌心飛出去,猛地釘在牆壁上,未了,末端還在嗡嗡發抖。
我揉着滲出點點皿迹的掌心,冷冷的看着那字迹,這是陣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