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剛才他們不還通過電話?”說完自己渾身一震,保安老頭和吳梅蘭的通話非常短暫,而且他始終背對着我們,根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現在仔細想象,門衛老頭臉色蒼白,一頂保安帽子壓的很低,那雙眼睛就沒真正的睜開過,本以為是眯着眼睛,現在看起來完全是兩種感受。
我們急忙趕往門口保安亭,隻見裡面地上躺着一個人身穿保安制服的人,難道出人命了?
将他翻過來,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保安,探了一下鼻息,掐住人中,他才慢慢睜開眼睛:“我……我這是怎麼了?”
我沒直接提老保安的事情,免得吓到他,而是先抛磚引玉:“最近工作負荷是不是太大了,看你都累的睡在地上。”
年輕保安一聽這話,瞬間就被帶進去,尴尬的說自己打了個瞌睡,一醒來不知怎麼躺到了地上,還好沒被老闆發現,不然就慘了……
我裝作好奇問,這麼大的工廠,不會隻有他這麼一個保安吧。
他苦笑,說本來有三個保安,其中一個幾個月前辭職回家結婚了,還有一個年紀大的,上個月前不小心喝酒喝死了……所以現在之後自己一個人。老保安死後,也許工作壓力太大,他總會上班期間開始打瞌睡,已經好幾次了。整個工廠也怪怪的,曾有工人值夜班的時候,說見過老保安在廢棄的倉庫附近巡邏……
但那工人說出這話之後,第二天就被開除了,說是造謠。
我說,能不能帶我們去廢舊倉庫看看。
年輕保安擺了擺手,表示那個地方,現在工廠已經不讓過去,擅自過去隻會丢了工作。
陸能賺拍了拍自己的兇口,搬出陸山輝的名号,保證他不會丢了工作。但即便這樣,這保安還是不放心,他将我們帶到工廠的一個角落,指着不遠處一個鏽迹斑斑的鐵皮房,說那個就是廢棄倉庫。然後再也不肯往前走……
沒辦法,總不能強人所難。
鐵皮房的周圍是沙地,雜草叢生足足有膝蓋高,時不時有蟲子跳出來。我們來到門前,上面挂着一個銅鎖,正好地上有個扳手,撿起來稍微用力一敲,輕而易舉的砸開了。
推開門,鐵皮與地面刮擦發出的聲音令人牙酸。
濃重的橡膠夾雜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陸能賺看着裡面漆黑一片,有些退縮:“這麼黑,萬一有個什麼東西,咱們看不見太吃虧了。”
我打開手機閃光燈:“還想救你二叔嗎?”他一咬牙,也打開自己的手機燈光:“當然想!”
鐵皮房内堆積着一個個麻袋,幾乎快到頂端,其中幾個破損露出裡面的東西,是還未加工過的鞋底。我順着麻袋之間狹窄的通道往裡走了幾步,從口袋拿出兩個L形的小銅棒,末端纏繞着兩張符紙。
陸能賺見的稀奇,問這是什麼玩意?
我說這叫尋龍尺,在風水中用來尋找山中風水吉穴用的,也有人當做地下礦物探測儀尋找金屬。
現在把它稍微改了一下,我叫它尋鬼尺,上面纏繞的是吸靈符,對怨氣陰氣屍氣有強烈的反應,丢在空中不用念咒,就會自動飄向其所在位置。纏在尺上,就是一個簡易的尋鬼工具。
當然,尋龍點穴,找鬼定氣,羅盤更好用一些,但始終卻沒有兩根銅棒形成的尋鬼尺來的便攜。
正解釋着,手中尋鬼尺橫出去的一端忽然快速旋轉起來!
掌心與銅棒快速的摩擦,不由有些灼熱起來,我一手抹出柳葉在眼睛上一擦,念了陰陽眼咒,黑暗的倉庫頓時逐漸清晰起來……
地面散發着淡淡的黑氣,似乎因為身上帶着符咒的原因,我走動的同時,這些黑氣自動讓開一條道路。在看陸能賺,頓時吓了一跳,這家夥運氣沒那麼好,黑氣沿着他的大腿往上蔓延,在背部集中了不少,他看上去像個長着黑毛的野人。
陸山輝是不是也這樣中招的呢,想起他背後腐肉一般的皮膚,不由打了個寒顫?
我捏出一個三清指,用力在尋鬼尺上一彈:“三清在上,敕令清穢,急急如律令!”銅棒更快旋轉起來,然後用力砸在陸能賺的印堂上,若有若無的尖叫聲響起,黑氣瘋狂的離體外散去……
這小子被我敲蒙了:“老張,你幹嘛呢!”
我豎起耳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說話!”尋鬼尺不斷左右晃動,似乎有不幹淨的東西在接近……身體慢慢往稍微寬敞的地方挪動,防止在狹窄的地方被偷襲。拿出柳葉往他眼皮上一抹,念了開眼咒,道:“你幫忙觀察下,這裡很不對勁。”
這時!
陸能賺哎呦一聲,整個人向前傾倒,雙手好死不死的落在我的褲腰帶上!隻聽呼啦一聲,褲子落到了腳腕,一股從未有過的清爽湧上褲頭。
但可惜我是直男,隻會喜歡女孩子。
于是一腳踢開他的手,把褲子拉起來,幸好黑燈瞎火,不然險些走光。
“我擦,有東西在拉我!”
他驚恐的叫道,身體快速的往一處角落蹭着過去。我目光落在他的腳裸上,上面竟然有一雙灰褐色的手拖着,胳膊其長無比,本體應該隐藏在角落中。
我急行兩步,尋鬼尺狠狠的紮上去!
灰色鬼手急忙放開,如蛇般掙紮着縮回去,在地上留下一灘灘黑皿!
不對呀,鬼怎麼會有皿呢?
我扶起陸能賺,一拍腰間口袋,抽出一張符紙看也不看丢進角落中,一團火苗升起,角落中被映的紅通通一片,一隻穿着短褲身材矮小的鬼蹲在那裡,它渾身長着黑毛,兩隻手纖細長的過份。符紙的光令它感到恐懼,雙手擋着臉,拼命的往死角中擠着,喉嚨裡發出類似猴子般的尖叫。
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畢竟,無冤,也無仇。
誰知,下一刻,異變突生!
狗急了能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鬼物呢?
這矮鬼聲音一停,抱住腦袋的雙手猛地向我伸過來,上面竟握着兩把鏽迹斑斑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