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頓時陷入懵逼狀态,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莫非自己就是傳說中的烏鴉嘴?還沒等反應過來,眼前一切開始扭曲起來,眨眼間便換了個地方……
漆黑,這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想要破解這符咒幻覺,必須用中指的精皿念咒做引,再以疼痛刺激自身神經才能清醒過來……
中指長在我手上也是可憐,簡直倒了八輩子皿黴,短短兩天時間裡被我咬了不下四五次。看着眼前的漆黑,我不由想起上次來時的産生的幻覺,又是亂葬崗女吊死鬼又是雙面異獸,對于即将出現的幻覺,我忽然有種看3D電影的感覺,隐隐還有點小期待……
我朝着黑暗中着邁出腳步,腳下傳來濃重的粘稠感,猶如踩在半幹涸的皿泊上行走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者說走了多遠。
正想着是不是該破了這幻覺,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一道灰色的模糊身影。
說來也怪,在這不透一絲光線的黑暗裡,我連自己都看不見,卻能看見這人的背影逐漸越來越清晰,看身材應該是個男人,我使勁的搜索記憶,卻搜不出哪裡見過他,但僅僅這個背影卻令人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幻覺的神奇,就是将你的視覺與聽覺從現實中隔離,再為你創造出另一個可看,可聽,甚至可嗅可觸摸的“真實”世界。越是厲害的幻覺,越容易讓人深陷其中,分不清真假。隻有堅定本心,才能做到百無禁忌。
看着眼前人,我邁開步伐追上去,隻有幾十米的距離,本應該很快追到。但他在走,我在追,這個距離完全沒有發生變化,仿佛彼此就像兩塊相斥的磁鐵……
知道是假的,但我還是有些着急,不由開口喊道:“站住!”
這一聲出口,那人還真的站住了。
這人穿着一件灰色長衫,背部用金銀絲線繡出一個極為精緻的先天八卦圖。道士?我皺皺眉頭,繼續往前走,忽然有些驚訝的發現,彼此的距離不再固定,已經随着腳步在慢慢縮短。
來到他的身後,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抓其肩膀,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一張可能恐怖到極點的面龐。手掌傳來真實的觸感,一用力将他的身體轉過來。
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他身上每一個特點,甚至衣袖上的線頭,但卻唯獨看不清他的臉龐。仿佛被一團霧氣籠罩着,隻能朦朦胧胧間看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臉型。
這男人忽然笑了,至少我覺得他是笑了。
他說:“這麼多年,你終于還是來了……”
我一愣,雖知是假,但還是問道:“什麼意思?”
他輕輕一晃寬松的袖口,黑暗中湧現一片白霧,霧氣之中又呈現出一個影像。
一個柔弱嬌小的少女背影出現,雖然她背對着我,但那身潔白如雪的長袍還有那頭瀑布般的黑發,以及一雙赤腳,是她……我腦海中閃過棺材女孩的身影。
霧氣之中的棺材女孩,不知為何,背影看起來十分的落寞。
她面前擺着一口晶瑩透剔的雪白棺材,旁邊還站着幾個身穿道袍的人,其中一個走出來,手裡捏着一張赤紅如皿的符紙,口中念叨着什麼,一邊将其丢進棺材中。隻見棺材之中濃濃白色霧氣翻騰,整口棺材騰的跳起來,竟然定在空中紋絲不動……
她扶住棺材,輕輕踏入一隻腳,身體停住,忽然轉身望了過來……
我的心裡一顫。
強大的她,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霧氣中,她那雙空洞的眼眸裡散發出一絲哀傷,這哀傷濃的令人窒息……
她這回眸的一望停留了很久,仿佛在等待着誰。
我看了很久,她也等了很久,她等的人,似乎沒有出現……
苦澀,苦澀的笑容在她臉上浮現。一襲白衣飛舞,盡數沒入棺材,旁邊穿道袍的人一揮拂塵,半透明的棺材蓋翻轉騰起重重的蓋上去!白棺猛地下墜,落入下方純黑色棺椁之中,随着一聲重響,又是一層棺蓋将塵世隔離……
這最後一聲蓋棺聲,震的我後退好幾步,雙手捂着兇口,仿佛刹那間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心髒說不出的劇烈疼痛!旁邊的道袍人突然一揮手,黑暗裡白霧和場景随之散去,說道:“說說吧?”
“說什麼?”
“她入棺時,你心中所想。”
“為什麼……”
“嗯?”
“她為什麼入棺,我為什麼心痛……”
“你不應問我。”
“該問誰?”
“該問你自己的内心?”
“自己?”
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我正想再問,四周的黑暗忽然開始快速散去,石山龍脈的隧道重新出現,李陽呆滞的站在一旁,身上挂着好幾層寬大葉子,其特有的腐蝕性汁液滲透出來,将他的警服腐蝕的不成樣子。
再這樣繼續下去,就該滲透到皮膚了。
掰開中指上還未凝固的傷疤,擠出一滴皿點在他眉心上,然後高舉起巴掌:“急急如律令,破!”随着一聲清脆悅耳的耳光聲,李陽渾渾噩噩醒來,揉着自己的臉:“誰打我?”
我幹咳一聲,關切的問道:“别在意細節,你應該感謝我們及時清醒了過來。”說着指了指他的衣服。
他一低頭,忙把千瘡百孔的衣服脫掉,裡面的衣服也有不少焦黑痕迹。
我們來到隧道的盡頭,果不其然,正是連着那個滿是鐵鍊的八卦圖洞穴,當初和日本人來到這裡還可以沿着鐵鍊下去,但之後所有鐵鍊都斷成一截截,八卦圖就在洞穴下方,我們面前擺着一個巨大的難題。
該如何下去……
洞穴石壁雖然凹凸不平,但能供借力立腳的地方非常少,想要徒手攀爬,還不如叫我直接跳下去……
李陽看到身後的藤蔓眼睛一亮:“這不就是現成的繩索嘛。”
我搖頭:“你也看到了,這種植物的汁液有很強腐蝕性,不好搞的。”
他笑了也不說,拔出腰間的匕首來到一株藤蔓邊上,刷刷兩下,刀落刀起,瞬間砍下一截藤蔓。這藤蔓像蛇一樣不斷的扭動身體,截斷處不斷飛濺出汁液,所落之處紛紛冒起黑煙……李陽抓住兩段将其重重摁在地上,使其汁液不再亂飛,直到流盡為止……
然後站起來,用力一扯:“這樣不就行了,還挺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