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能賺拿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将日光燈在空中緩緩缭繞:“想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他輕輕拍了拍桌面:“自己想一個人跑,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信不。”
我内心掀起一陣波瀾,沒有直視他的眼睛:“再說吧,我現在盡快讓凝雪醒過來……”
兩人酒足飯飽後,我繼續收集材料熬制衛凝雪養魂用的熏香,陸能賺對神奇的道術很感興趣,可惜耐性太差,僅僅是畫符前的準備就讓他打退堂鼓,想學皿符,但咬舌尖和要中指都下不去口……
熏香散發出來的獨特味道,他待了一會兒便逃之夭夭,隻留下我和衛凝雪兩人。看着床上的美人,幾天積攢下來的疲憊使我有些困乏,坐在桌旁托着下巴不知不覺中打瞌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客廳傳來說話聲,走出去,原來是父母,父親眉頭緊皺氣呼呼的說着什麼。
我好奇詢問,原來村裡來不少外人,他們都是被藏氣鬼害死的采購商的家屬,質疑自家人的死,是村裡人合夥起來謀财害命……
聽到這話,我立馬往外走,果然有一大堆陌生面孔對着村民們指指點點,兩方溝通并不愉快,有愈演愈烈要打起來的節奏。
陸能賺站在村民們前面,指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陌生面孔男人大罵,三寸不爛之舌發揮的淋漓盡緻,這口才沒去說相聲真是可惜了。走到跟前,我發現李陽居然也在,他正努力的勸阻雙方冷靜,可惜今天沒穿警服,隻是一身普通的休閑服,壓根沒有人買他的帳。
我過去将他拉到一邊:“你怎麼沒穿警服過來啊?”
李陽臉色有些黯然:“,我把這次的事情如實上報後,上面認為我受刺激精神不正常,說暫時不限期停職休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做不了警察,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選擇嘛。”他苦笑,說自己警校畢業,除了破案經驗和一身武力,除了保安……真不知還有什麼可以選。
看着吵鬧的人群,我問這究竟是什麼事。
原來前幾天送去市裡檢查的屍體,除了皿液消失,法醫基本上找不出任何外傷。雖說是紅霧害死了人,車上也有行駛記錄儀記錄當場情況,但苦于屍體沒有任何中毒症狀,死因隻能暫列為死于失皿過多。疑點太多,死者家屬憤怒之下自發組隊前來村子調查,找公道。
警察都找不出東西,更何況隻是一些普通人,所以他們更多是把責任推在村民身上,認為他們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害死人。李陽第一時間趕過來想通知我,卻沒想到那些家屬在村口便一邊鬧了進來……
村長站在人群中解釋的面紅耳赤,這次災難他兒子也葬生其中,這群突如其來鬧事的人,讓他氣急攻心,好幾次差點暈倒。
來人一共二十多号有男有女,雖然打扮的有模有樣,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看就是那種遊手好閑,混吃混合沒有才幹的有錢人少爺千金。我站着觀察了一會兒,除了那個和陸能賺口旗鼓相當對罵的年輕男人,還有個女人也是這群人的領頭。
我看着那年輕男人問李陽,他叫什麼名字。
李陽說,這人是商人李建安的兒子,因為排行第二所以取名叫李二子。李兒子?我不厚道的笑了,和他還是本家姓氏。”
李建安?
我一拍手掌,怪不得這麼熟悉,黃泉路上的遇見那個男人,正是這個李二子的老爸啊!
看着李二子對罵正歡,我走到他面前咳嗽一聲,面色沉下來:“兒子……呸,二子!這樣胡鬧,有想過你爸泉下有知會怎麼樣?”
李二子一愣,見我沒比他大幾歲:“哪冒出來的蔥?”
我冷笑一下:“作為你父親的朋友,看到他有這樣的兒子,真的很失望啊。”
他呵呵一笑,開始挽袖子:“行啊,随便一個人跳出來就想當我叔叔,真當我泥捏的?”
我早準備好了,在他沖過來的同時一腳踹過去!
有心算無心,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落他的腹部上,李二子憋紅了臉,捂着腹部半天喘不上氣,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我。見有人真動手,這些養尊處優的人頓時散開一個大圈,一邊驚叫打人,一邊開始撥打電話報警。
李二子強撐着站起來,還沒動手,被我将胳膊反扭在背後,忍不住叫了起來:“哥,哥我服了,要斷了,真要斷了……”
我靠近他的耳旁,低聲道:“你父親死了還放心不下你,你就是這樣表現的?”
說到李建安,他竟忍住了疼痛,龇牙咧嘴說道:“老子是讀過書的人,我爸在你們這裡出事,你們卻沒事,絕對脫不了幹系!”
我有些驚訝,這看起來不靠譜的李二子,對自己父親倒是還有些感情,不由說道:“我們的話都不相信,那麼你父親的話信不信?”
他怔了一下,随即拼命的掙紮:“我父親的屍體都火花了,你還拿他開刷,今天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的……哎喲!”皮字還沒出口,他立馬挨了我一腳,把話咽了回去。
我把聲音壓低,想着黃泉路上李建安的模樣還有說話神态,給他描述一遍,然後露出充滿善良的笑容:“你隻需告訴我,想不想和你父親再說一次話。”
這次他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十分認真的看着我:“你最好不要騙我……”我聳了聳肩,說自己沒說謊的必要。
留下那些人還在吵,我叫上李陽,帶着李二子回到家中。
帶他們到空房間,我擺上一張四方桌,三張木椅,一疊黃紙,兩根白蠟燭,一根毛筆,一硯台,一雙紅木筷子……然後三人圍着桌子坐下。
李二子看着李陽,撓了撓頭說怎麼他也來?我說,李陽也姓李是本家,等下召李建安的魂魄上來時,需要借助他的身體。
他有些不放心嘀咕道,若是自己父親說了一些秘密可怎麼辦。
我有些無力他的小心眼,哭笑不得:“别緊張,上身時候說的話,他一句也不會記得的。”
李陽也是苦笑說,他回村子的本意,就是希望阻止事情鬧大。隻要能把事情解決,讓魂魄上個身并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