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穩,被我視作保命符的天師印章也有不給力的時候。我很擔心剛才那看不見的東西,就是厲鬼,就算不是,那也很厲害了……
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被陸能賺從床上拉起來。
這家夥火急火燎說出一件讓我瞬間清醒的話。
劉祖民的母親,就在剛剛被村民發現是在她自己家的院子鐵門上,情況非常的慘,吓傻了不少圍觀的人。
他說話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昨晚的那東西害的!
巧合,世界上沒這麼多巧合……隻有蝴蝶效應般的連鎖關聯!
我穿好衣服,顧不上洗漱便跟着他前往劉祖民家,看到他家的時候,還沒走近就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皿腥味。
我呆立在原地,劉祖民的母親死的還真慘,他們家的院子鐵門上帶有一根根像矛一樣的尖刺,用來防小偷爬門的那種。現在她倒在上面,長長的鐵刺從後背紮進去,前兇偷出來。還未凝固的皿液,順着鐵刺流淌下來,宛若一叢觸目驚心的皿紅爬山虎爬滿整個鐵門。
劉祖民呆呆的站在門下,眼裡說不出的陰沉,她母親将近七十歲加上腿腳不方便,絕不可能爬上這麼高的鐵門。
陸能賺看了一會兒,我倆默契的悄悄離開。
等四周沒人了,他小聲的問我,劉祖民的死會不會和我們昨晚挖出來的骸骨有關,如果是劉祖民殺死的,那麼骸骨變鬼索命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不殺劉祖民,反而殺他的親人呢。
自己遇到的事情越來越嚴重,我深刻的意識自己必須快速學習《正一秘術》哪怕死記硬背下來也行。哪天忘帶天師印章,絕對死路一條。
我沉吟了一下說,劉祖民不是等閑之輩,青竹上用雞皿畫的是六丁六甲純陽鎮魂符,他肯定也有什麼自保的手段,所以鬼才有可能轉移目标到他母親身上……
陸能賺拍一下手說:“劉祖民真殺人的話,遇見厲鬼索命是活該,隻是苦了他的母親,為人不像他們父子那麼可惡。”
我說,鬼分好幾種,有怨鬼,厲鬼,惡鬼……其中惡鬼是惡人死後,化鬼繼續為非作歹。而怨鬼和厲鬼則是橫死,心中有怨氣未出或者未完成的心願,才化作鬼。他們一日沒有了解心願或者怨氣,便會化作孤魂野鬼,逐漸變得怨氣凝重,也越厲害。
如果是怨鬼或者厲鬼殺死劉祖民,恐怖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因為這樣的鬼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樣,失去理性,一心隻想報複。
殺完人後還不解氣,就會繼續殺人洩憤,殺孽纏身就投不了胎,怨氣像滾雪球一樣越積累越多,最後不可收拾。
陸能賺沒想到這麼嚴重,結巴了一會兒才說完一句話:“這……這……這麼厲害,沒人收……咱們,咱們村子是不是死定了?”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書上反正是這麼說。
陸能賺焦急道:“咱們村也不少人,這事真發生……真……得有高人收那鬼才行。隔壁村那個跳大神的……不行,他已經快九十歲了,說不定走兩步路就嗝屁了……”
他說一半,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我都忘了,林阿姨的事情不就是你搞定的嗎。你學的這些東西……能……能搞定這鬼嗎?”說完這句話,他堅定加上一句:“我會一起的!”
我一愣,陸能賺很少有認真的時候,這最後一句他不會騙我!
我從口袋中掏出天師印章塞在他手裡:“這東西應該能保命,千萬别弄丢了,我會拿回來的!”然後說:“這鬼其實昨晚找過我,對付它還沒太大把握,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陸能賺接過天師印章,解開脖子上的項鍊穿過上面的孔戴在脖子上,說需要什麼東西他一起搞!
我第一次感覺白天這麼短,時間這麼不夠用。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要對付鬼就必須能看見鬼。目前我想用《正一秘術》厲害的道術直接見到鬼基本不可能,因為這必須拜祖師爺。
有了庇佑,念咒施法時就能穩定心神,魂魄不會受到法術反噬……這也是我昨晚念完咒一身脫力的原因。隻是書中沒說怎麼拜祖師爺,也沒說祖師爺是什麼,我不由想到那些電影裡,祖師爺隻是一塊牌子或者一張畫像……可一時自己上哪找這些東西。
好在還是有不少普通的治鬼方法。
和陸能賺分頭收集,我第一樣收集的是牛眼淚,動物通靈,其中牛和狗最通人性,牛的眼淚抹在眼皮上便能見鬼。
其實還有辦法可以見鬼,就是太惡心了……不是吞貓眼睛,就是抹死人泥……
先不說靠不靠譜,僅僅是生吞貓眼睛,我心理上就過不去,自己可沒貝爺(一檔美國野外生存節目,主持人經常吃一些可怕的東西)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陸能賺去找柳枝最好是那種生長在河邊,因為長期靠近水源,水屬陰,柳枝陰氣重,能栖鬼,但折下來之後卻能成為打鬼利器。
古話有說,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
除了這些,他跟着貨車到鎮上購買一些朱砂黃紙之類的東西以及其他東西,這些東西是最關鍵的東西……
天很快黑了下來。
因為這兩天的事情,熱鬧的村子變得少有人走動,一時間死氣沉沉仿佛一座空村。
我帶着《正一秘術》來到村子一處偏僻的空地上,陸能賺早已在那等我,地上放着一張四方桌,桌上鋪着黃布,上面蠟燭香燭一應俱全。
看了一下時間,剛剛入夜,白天的陽氣還未完全消散,那鬼應該不敢這麼早出來。
我翻開書,接過陸能賺遞過來的一塊長方形木頭,這是他從外面買過來的桃木,帶着淡淡木香。用刀将其削開,勉強削成一把劍的雛形。
接着把将柳枝卷起來,兩三根編織在一起,形成一根較為堅韌的柳枝鞭,我和陸能賺一人一根。
雖說要拜祖師爺才能畫符,但我已經等不及,反噬之後累一點總比被鬼咬死好!
雙腳八字站開,膝蓋彎曲,一個半标準馬步出來!
笨拙的左右腳向前連續踩出七步,這是禹步。手中的桃木劍一舞動,壓在兩手臂上。畫符,就是将神明的力量加持在黃紙上,以特殊道家符文封住,要用的時候再釋放。
所以這第一步,就是先請神!
“老……老張!”陸能賺在旁邊磕磕巴巴的喊着。
我皺了一下眉頭,這種時候不能分心,這小子是想幹嘛?
“你先停下……”他臉色開始不好看起來,使勁的朝我背後努嘴:“看……看後面。”
我後背有些發涼,他看到了什麼?僵硬的轉過身體,隻見後面的廢棄的草屋旁,站着一個半透明,渾身衣服以及皮膚都是灰色的女人,長長的頭發蓋住她的臉,看不清模樣。那慘灰的雙手上,十指指甲黝黑,長度足足有四五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