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上的帽子一不小心被利刃劃破,藏在裡面的頭發頓時散落下來,竟然足足有到達腰間那麼長。
他也許一開始就沒想到,我會攻擊的這麼頻繁,也絕不會想到作為最大依仗的一朵曼陀羅華,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落入我的口袋之中。又驚又怒之下,他手中的勾魂鐮瘋狂的揮舞,铮亮的寒光四處閃爍。
我知道陰差不是純粹的魂魄之體,他們的存在相當于魂魄和肉身之中的一種,可以随時在虛實之間轉換。肉身并不是真正的肉身,所以并沒有皿液流出。
那黑氣頂多是他體内魂魄的氣息,這樣反而傷的比常人更嚴重一些。
林冷披頭散發一邊打一邊倒退,他驚怒的吼道:“你敢殺陰曹地府的陰差,難道不怕天譴?快将曼陀羅華還給我,我這就放你一條生路……”
我搖頭笑了:“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陰差,就敢這麼放肆,我上次已經殺過兩個,還不差再多殺一個。”
他終于害怕了:“技不如人,我認輸,今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呵呵一下:“如果我們現在兩個的情況對調,你會饒過我嗎?”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舉起斷劍:“所以……對于我來說,還是讓你魂飛魄散比較放心。”
林冷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幾乎快要将他整個人淹沒。
他的眼眸中閃出一絲退意,在身後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團更加濃郁的黑氣,這黑氣足足有一人多高,我暗猜這可能是類似于和陰間互通的門。
中指皿猛地甩出去,将利刃再次融化,融成一個電風扇扇葉的模樣,快速旋轉起來,果不其然,在這團濃濃的黑色霧氣之中,隐隐顯現出另一個世界,天空陰暗,地面龜裂,這赫然是鬼門關外!
林冷口中念咒,那把跟了他不知多少年的勾魂鐮刀如毒蛇一樣竄出,将扇葉卷了起來,黑繩慢慢的勒緊,随着咔擦一聲,竟将扇葉打的支離破碎……
不過在扇葉上面,不僅刻有許多符咒,還要我的法力加持,此時破碎,威力一下全部湧了出來,連着勾魂鐮一起炸成了碎片……
林冷絲毫不在意勾魂鐮破碎的樣子,他幾步走到通往陰間的門旁邊,朝我無比陰冷的看一眼:“待我上報,帶着大隊陰兵陰将到來的時候,看你能嚣張到什麼時候。”
想走!
我哼了一聲:“盲目的自信,真以為能走?”
他一聽,二話不說,整個人閃過門,半個身子已經到了陰間。
此時我已經念咒,捏訣完畢,用力一指:“去!”斷劍化作一道白光,眨眼間就将他的另一半身體牢牢的釘在黑霧門框上,他疼的慘叫起來。
我聽過壯士斷腕,但卻沒想到,這林冷不但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用力的撕扯身體,竟然從肩膀到胯下産生一道裂痕,半個身體逐漸被分離了出來。魂魄的分離,可比我的當初削魂嚴重多了。
他哀嚎不斷,拼命的掙紮,魂魄本是一體,想要硬生生拆開成兩半談何容易!
我左手捏訣,七絕法再起,這次融了病房一張椅子的金屬底座,化成六把漂浮的飛刀,疾飛而去,在電光火石之間,林冷竟然真的成功分離了魂魄,另一半身體倒在了陰間地上。
黑色霧氣形成的門正在慢慢合攏,他躺在地上笑比哭還難看:“哈哈哈哈,你敢過來嗎,你絕對逃不掉的,除非現在隔着門殺掉我!”
……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人要求我殺他!
金屬飛刀穿過門,瞬間化成粉末,無法接近他分毫。不過他的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隔着門,陽間的東西既然無法正常進去,那麼就用不屬于陰陽的元素吧!
趁着中指的傷口還在流皿,我在掌心畫了一道符咒,念了掌心雷咒,一掌拍出,一道兩指粗的電弧從掌心中蜿蜒射出,幾乎是瞬間就打中林冷的身體。
他嘴巴張了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慢慢消散的半邊身體:“雷咒……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多麼不甘心也沒用,因為掌心雷徹底将這脆弱的半邊身體打成了灰燼,被陰間的陰風一吹,消失的連一丁點都不剩下,這應了那句話,死無葬身之地。
我疲憊的坐在病床上,房間裡面因為打鬥一片混亂,沒想到隻是這麼一個陰差,就廢了我太多力氣。自己的法術還不多,而且法力還不夠高,得更加拼命的學習鍛煉。
就在這時,口袋裡傳出來的聲音:“請放我出來。”
我拿出曼陀羅華,隻見關押着簡铠的迷你牢房已經展開一點,他的聲音可以正常的傳出來,見到是我将他拿了出來,他發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黯然:“林冷,他輸了嗎?”
這個簡铠給我的印象還可以,我點點頭回答他的問題:“沒錯,他剛才被我失手打死了。”
簡铠臉上有些落寞,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世人活着的時候,不停的追逐名利,沒想到死後依然緊緊抓着這些不肯放手。名利,真比性命還重要嗎?”
我有些沉默:“世人是不是都這樣,我不知道,但你的這位朋友,我肯定,名利在他眼中,确實比性命還重要……”
我輕輕用手指撥動一下曼陀羅華的花瓣,想将牢籠打開,卻不料這花瓣看上去柔柔弱弱随意都能扯斷,沒想到比鐵絲還要硬,幾乎紋絲不動。
心裡想着要怎麼樣才能打開這個迷你牢籠,彼岸花的花瓣顫抖,在我的一臉懵逼下,它自己恢複原狀,将牢籠打開了……
簡铠化作一縷細細的黑氣從中飄散出來,落在地上恢複到正常人大小,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眉頭皺了皺眉看向我手中的曼陀羅華:“這花竟然會吸收我的修為……”
我一愣,果然握着花的那隻手能感覺到一絲淡淡涼意通過手臂傳了過來,沒有任何的不舒服,流過全身各個角落,逐漸消散了。
簡铠看着我:“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打敗林冷,但肯定不簡單。我厭倦争鬥的日子,隻想平淡的過每一天,無論你今天殺不殺我,我都不會說出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