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充滿了對那人的忌憚:“我很肯定,如果沒有按照他說的做,這條紅繩真的會讓我們永不超生,那人的手裡能憑空冒出火,我從來沒有在哪個道士或者和尚身上看到這種情況。”
我聽完它說的話,呵呵一笑,默默的運轉法力,催動了七絕法,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絕法,不大的房間裡面忽然大變樣,瓷磚猛地生出尖刺,床鋪忽然生出枝丫甚至還有葉子,桌子上一把金屬剪刀融化成好幾根尖銳的小刀在空中飄蕩。
我左右手輕輕攤開,從門外蹿進來一道水流和一道赤紅色的火光,分别形成一團不定形的水球和一朵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左右手掌心上方緩緩燃燒。
淹死鬼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我看着它問道:“那個人是這樣子的嗎?”
它拼命的搖頭:“沒有,他雖然手中能變出火焰,但絕對沒有您這麼厲害……我不敢對冥婚有想法了,求求您幫我解了這紅繩吧……”
我看向另一旁的鬼:“你也說說自己怎麼碰見那個人的吧。”
它見識了我的手段之後是,不敢隐瞞,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咕噜全部說了出來,基本上和淹死鬼的說的差不多的……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直接對徐林出手,卻要如此費盡心機的整他身邊的人呢?
見我在沉思的樣子,那個被我打的隻有六七歲身高的鬼,一低頭從我身邊掠過,看樣子是想逃出去的。我也不攔它,門上方挂着的八卦鏡卻猛地将那塊蓋着的布攤開,同時射出一道金光,這道金光打在它的身上,一下子将其打了回來!
我冷哼一聲:“我不斷給你們機會,真的想連鬼都做不成,我再善心,也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它們的神色一變,特别是剛才被八卦鏡的打過的鬼,在三個鬼裡面就屬他最倒黴,最悲催,也是最有想法的一個,我掃了它們三個一眼,手一揮,解開床鋪上的障眼法,徐菲兒的身形的露了出來。
它們三個眼睛同時一亮,顯然是第一次看到徐菲兒。
淹死鬼有些結結巴巴的對我道:“您……您這是讓我們……”
我知道它在說什麼,直接潑它涼水:“當然不是,你想太多了,我要你們三個站在她的面前,說心甘情願解開這冥婚,以後再無瓜葛。”
輕輕的把玩着柳枝葉,它們三個一臉的不情願,但也沒辦法,隻好一字一頓的說出,冥婚就此解除,以後毫無瓜葛……
話音一落,我扶起徐菲兒,右手食中二指一并,對着她的後脖頸虛畫一道符咒,念道:“陰陽情斷,姻緣線出,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的法咒,徐菲兒後脖頸上的三根紅絲線緩緩的延伸出來,我用劍指勾過來輕輕的繞了起來,這個過程我不能操之過急,紅絲線纏繞住徐菲兒的脊骨,必須等它自己慢慢的解開纏繞緩緩的鑽出來才行。
紅絲線比我想象中的要長許多,我繞了大概有七八分鐘,手指上的紅絲線已經有點厚了,才看道紅絲線的末端念念不舍的從徐菲兒的後脖頸中鑽出來。
我拿出一張符紙,将紅絲線放進其中折疊收起來,定冥婚的人雖然用心險惡,但這姻緣線卻是貨真價實的鴛鴦線,用在真正需要的冥婚中,是可以促成冥婚眷侶的。
确認沒有任何的殘留之後,才扶着她躺回去。
活人身上的姻緣線收起來麻煩,但鬼魂身上的卻很簡單,在他們說自願放棄這段冥婚的時候,它們脖子上的三根紅絲線也自動解開落了下來,我順手收了起來,這可都是好東西。
淹死鬼驚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真的拿掉了,沒想到這麼簡單!”
我抽出一張黃紙,在上面畫上度魂符說道:“我也不折騰你們了,現在有一條路擺在面前,那便是讓我送你們到陰曹地府去投胎輪回,你們不想一直做鬼在這世上飄蕩吧。”
淹死鬼眼中露出遺憾神色:“我們也想投胎,但是死的時候有怨氣,也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變成惡鬼,我們沒辦法找到進入地府的辦法,聽說隻有那些普通鬼魂,才有辦法進入地府,或者有陰差來接。”
我一聽不對:“怎麼,你們是惡鬼,來接的陰差應該不下好幾個,怎麼可能會沒陰差過來呢?”
淹死鬼說:“我是淹死的,陰差有來過,說我陽壽未盡,必須在河裡等到陽壽盡了才能去投胎,要想提前進入地府,除非找到一個延壽未盡的該死之人代替才行。一次在河邊發生搶劫,壞人搶劫一個學生,我想拉那壞人下河,卻不料那學生掉了下來,壞人跑了……”
我說:“所以你不僅沒辦法提前去投胎,還得背上學生這一條性命,他未完的陽壽直接加在你身上,使你投胎的日期憑空又多了幾十年對不對?”
它點了點頭:“我實在氣不過,幹脆就不想投胎了,直接上岸作惡發洩,然後就化作了惡鬼……”
我拿着度魂符:“這裡有一道符可以送你們到陰曹地府的鬼門關前,你們進入之後,就可以沿着黃泉路一路到達奈何橋,那裡自然由引路的陰差。我不管你們之前都做過什麼事情,你們所做過的一切,地府中有一面孽鏡台,在裡面都可以重現出來,該有的懲罰還是會有,懲罰之後你們自然就可以投胎了。”
說完。
度魂符一抖,符紙冒出火焰燃燒殆盡,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将三個鬼纏繞起來。
我雙手結印:“陰陽魂度,黃泉路引,急急如律令!”
三個鬼魂縮成三團小小的黑氣,被金光籠罩在裡面,蹿了出去,撞在窗戶上又彈了回來,我一看:“不好意思,忘了這個。”上前将窗戶上方的八卦鏡拿開,金光這才成功的蹿了出去,沒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又做了一件事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徐菲兒,走出房門,準備告訴徐林把心放下來。
走到大廳的時候,身體一滞,隻見徐林面色鐵青,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個渾身上下都被黑衣裹着的人,他臉上纏繞着一團黑布,就像淹死鬼說的那樣,果然隻能看到兩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