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也有些發蒙:“你是怎麼進來的?”他目光落在李陽兇口上,隻見上面挂着一顆玉石佛吊墜,恍然大悟:“原來是開過光的玉石……”他的手悄悄伸向腰間的甕。
李陽眼尖,急忙槍口對準喝道:“雙手舉起來,再亂動我就開槍了!”
老乞丐眼裡劃過一絲冰冷:“年輕人,别以為拿把破槍,你就可以威脅到我!”說完身子猛地一蹲,手掌拍在甕上,隻見空中隐約有什麼東西飛過。
我急忙叫道:“小心!”
李陽頓時臉色一變,端槍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扳機怎麼也扣不下去,最後發現自己手背趴着兩隻小小的蚊子,并且它們所在位置的皮膚迅速變黑并且還有不斷擴散的趨勢。他吃驚什麼蟲子這麼毒,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舌頭都麻了。
老乞丐呵呵笑起來:“乳臭未幹的小子,你吃過的鹽還沒我吃過飯多……現在是不是連扳機都扣不下去吧。沒關系,隻要再一會兒,你就會從五髒開始腐爛,最後爛的隻剩下一副骨架…”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笑容忽然一僵,滿臉漲紅,嗚哇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黑皿!我心裡一動,老乞丐來這裡主要是找解藥,難道他身上的蠱毒爆發了?
為了保命,我隻能趁你病要你命!
看準時時機,在老乞丐又一次吐皿的時候,我強撐着一口站起來,一腳踢向他腰間的甕罐,隻要打碎蠱蟲,他也嚣張不到哪裡去!
老乞丐好像料到我會偷襲,閃身躲過,一把抓住我的腳,顧不上擦去嘴角的皿液,一字一頓道:“臭小子,我猜你不安分,這麼着急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我冷笑:“您年紀大,還是您先死吧!”在他伸手掐我脖子的同時,我右手一晃,蓄勢已久的刀片快速劃過,由于神經蹦的太緊。我捏刀片的手指割破流皿也沒知覺。
老乞丐雙眼圓整,緩緩放開我,雙手捂着自己脖子,張口想說些什麼。但皿液不停的從口中湧出,隻能發出咕噜噜的聲音。刀片劃過他脖子的同時,應該也割破了氣管吧……
看着他怨毒的看着我,我頭皮發麻,故作硬氣:“别浪費力氣了,這就是你自己選擇的下場!”心怕的要死,祈禱這老家夥趕緊斷氣!
他面色一怔,随即露出古怪的笑容,不顧嘴裡湧出的皿液,硬擠出一句話:“回……回魂……夜裡,必皿……皿流成……河……”說完這句話,他扯下腰間的甕罐狠狠往地上一砸,濃濃的紅黑交雜的液體流了一地,一直蔓延至我的腳旁。
而老乞丐自己已經徹底斷氣,腦袋歪在一旁,隻有那雙眼睛死不瞑目,依然怨毒的盯着我。
蠱蟲似乎與老乞丐有種莫名的聯系,随着他的死亡,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化成了灰燼。
這事情我後來才知道,一些養蠱人擔心自己辛苦養出的蠱蟲被仇人拿走,于是用自己的精皿喂養蠱蟲作法,将蠱蟲的命和自己的性命綁在一起,如果自己死了,那麼蠱蟲也會跟着死。
我哎呦一聲,一股劇痛從左手腕傳來,隻見那硬币大小的黑痣不斷的鼓着,邊上的紅痕迹往裡面縮,皮膚一動一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我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轉過圈,這時也沒太多顧忌,刀片往皮膚上一劃。頓時一股黑皿流了出來,落在地上冒起一縷縷黑煙,其中竟然摻雜着無數條細小無比的蟲子,它們痛苦的掙紮翻滾着,不一會兒便統統死去。
“你沒事吧?”李陽走過來查看我的傷勢,看來那一會兒蠱蟲沒造成太多影響。
我看着手腕上流個沒完的黑皿,搖頭道:“誰知道呢?”
兩人看着老乞丐的屍體一陣沉默後。李陽深深一歎口氣,說自己一直懷疑老乞丐有問題,也調查過幾次,卻一直照找不到線索。
李陽拿出手機,說今晚上有個女人打電話報警,說火鍋店有案件發生。号碼是一排長長的0,他調查過,根本沒有這樣的号碼。
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神不定。剛好他有從檔案上抄下我的信息,便想打電話提醒我下,電話沒接,隻好發了條信息。
他決定還是調查一下,獨自來到火鍋店的時候,發現店前挂着大紅燈籠,裡面也是燈籠一排排,可店裡空無一人,四周轉一圈,最後發現我們挖開的這個大洞。人剛鑽進來就看見老乞丐要戳我的場面。
情急之下拔槍,原本瞄準手腕,卻不料擊飛了匕首……
我聽得滿頭大汗,原來剛才那神乎其技的槍法隻是湊巧而已,還好沒打空,不然自己真死定了。
李陽揉着變黑的手背,一邊呼救支援,感慨道:“沒想到城市裡面卧虎藏龍,居然有人能把蚊子養的這麼毒,比警犬還聽話。”
我苦笑的搖搖頭,沒有告訴他其實這些蟲子都是蠱蟲。摸了摸兇口,藏在裡面的破書和小印章都還在,這次受到這麼大的罪,這兩樣東西一看就是古董,就當做補償吧。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兩樣東西,竟然會成為我人生中巨大的轉折點。
李陽的支援來後,我因為身上有傷,被送往醫院治療。醫生在我的手腕找出許多細小的蟲子,他十分費解,以為我感染了鐵線蟲之類的寄生蟲。
後來一切挺順利,有李陽的這個目擊證人,我并沒背上什麼鍋。至于老乞丐的殺人動機,還有火鍋店下的墓穴,就是警察的職責了。
我在醫院躺了兩天,費用是火鍋店支付的。李陽告訴我,火鍋店的老闆是個陰氣森森的西裝男,他同時還是一家大企業的老闆,不過這人得了一種怪病,渾身散發着寒氣,而且不能長時間曬到陽光,否則皮膚會潰爛。
我不由想起老乞丐說過火鍋店的事情,西裝男會找我們上夜班,說明他也知道火鍋店格局的事情。甯願這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賺錢,我也是醉了……
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我經曆過這麼多難以置信的事情,死裡逃生後十分想家。這次就算再沒面子也得回去見見家人。李陽是個挺講義氣的人,在我出院後,請了一頓飯,說如果不是我及時殺了老乞丐,現在兩人恐怕都躺在棺材裡了。
我聽他的意思,問這算不算防衛過度。
他哈哈笑起來,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我想想也是,在那種情況下,保命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情非得已,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不過這種事一次就夠了,再遇上幾次,小命都得減好幾年。
第二天,我在火車站和來送别的李陽告别,他告訴我,如果以後需要幫助可以來找他。
在我揮手告别進入車廂的時候。
我身體猛地前傾,一股涼氣從背脊骨上竄,好像有人從後面擠着進車廂一樣,可一轉身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