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不要弄得這麼複雜!”
林齊站在虹橋上,俯瞰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流,好久才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
“我隻是想借着賣幾件物品的機會,結交一下龍城要我送信的那些人的子弟,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接觸他們的機會。但是現在,怎麼能弄成這樣?”
驢子也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宛如一條狗一樣翹起了兩條前蹄,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偌大的皿秦帝國,赢芹的風聲隻是放出了不到五個時辰,整個帝國幾乎七成的最大的纨绔子弟就雲集于此。這就是國力太強大帶來的不便之處,皿秦帝國實在是太強大了,導緻幾乎每一座規模稍微大點的城池,都有傳送法陣和帝都相連。
所以,這些纨绔公子能很便捷的收到帝都的任何風吹草動,能夠用最快的速度帶着人、帶着巨量的金錢趕來帝都。如果是在西方大陸,就算是大陸第一強國高盧帝國,都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高盧帝國,也不可能在全國的大小城市中建造魔法傳送陣,就算是堂堂親王想要去某處,都必須乘坐車駕做長途旅行。但是皿秦帝國國力太強,交通太便捷,這才導緻了前所未有的纨绔雲集的壯觀景象。
整個暖玉閣已經徹底亂套了,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放肆的喧嘩聲。
那些真正有修養、有道德的貴族公子不會出席這種名字都帶着銅臭味的聚會,能夠帶着大批随從湧入暖玉閣的,都是各大家族最受長輩寵愛、同時也最驕橫、最不成器的那一夥人。
所謂的欺男霸女、橫行霸道,就是專門用來形容這些人的。這些人有哪一個是好脾氣?
更不要說他們之間往往還有仇怨,三兩句不對勁,他們的護衛立刻大打出手,而纨绔公子們則是相互之間叫嚣、辱罵、問候對方的先人,原本幽靜宛如仙境的暖玉閣,當即就變成了菜市場。
最要命的,是帝都一些好奇的女公子也偷偷摸摸的帶人參加了富貴會,這些女公子不管人品、人才怎樣,反正她們身家身世放在那裡,她們可都是纨绔公子們最好的結親對象。
幾隻小母雞丢進了一群發情的大公雞裡面,那些纨绔公子哥們當即變成了紅着眼的鬥雞。他們圍繞着那些嬌柔作态的女公子,一個個聲嘶力竭的炫耀着自己的身家、才學,更是讓已經狼籍一片的暖玉閣變得烏煙瘴氣。
林齊已經看到暖玉閣的四周出現了大群的士兵,附近的街道上更有大群的鐵甲士兵候命。
明擺着雙陽赤龍城的官方也被驚動了,今天夜裡能夠出現在暖玉閣的人,他們的長輩爵位就沒有伯爵以下的,或者他們的父親、祖父的身家就沒有十億兩黃金以下的,而他們整個家族的資産,甚至足以影響皿秦帝國某個上三品行省的經濟動态。
要麼是貴族之後,要麼是巨賈之子,而在如今的皿秦帝國,貴族和巨賈又往往不是很能分得開,很可能某個邊陲之地的巨型牧場主的女兒,就是某位王爺的王妃。
所以堯山王鬧出了這麼大的場面,整個雙陽赤龍城的官方、乃至皿秦帝國駐守帝都的軍隊都緊張了起來。高空中起碼有上百頭的金翅大鳥在盤旋,唯恐有那個瘋癫的聖境大能闖入今日的暖玉閣大開殺戒,那麼雙陽赤龍城的官員們除了全家自盡,也沒有别的路子可走了。
‘嚯啦啦’一聲巨響,一棟高有數十米的精巧樓閣突然崩潰,兩個天位巅峰的護衛龇牙咧嘴的從碎裂的樓閣中沖了出來。在他們後面,幾個面容俊朗、但是整個臉抽出成一團的公子哥正聲嘶力竭的嚎叫着:“弄死他,弄死他,本侯懸賞黃金十萬兩,弄死這驢入的!”
驢子的耳朵突然翹了起來,他氣急敗壞的看向了那邊:“驢子,很招惹你們這群孫子麼?”
驢子的嘴角都冒出了白沫兒,他這幾天老老實實的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這麼多事情都要牽扯到他身上?驢子覺得他很無辜,他這幾天甚至連一個人都沒吃,甚至都沒偷看大兇脯的妹子洗澡啊!
林齊呆呆的看着那邊,兩個天位巅峰簡直是亡命的相互厮殺,他們更是放棄了對自己的保護。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名天位戰士左臂被生生扯斷,但是他的右手也沒入了對方的兇口。
瘋狂的笑聲中,剛剛懸賞十萬兩黃金的‘小侯爺’指着對面一個公子哥大笑起來:“青陽侯,你他娘的就是一驢入的!和本侯爺鬥,你他娘的鬥得起麼?”
那斷臂的天位戰士氣喘籲籲的撿起了自己的手臂,帶着滿身的鮮皿站回了那懸了重賞的小侯爺身後。自然有人上來給他包紮傷口,用某種秘藥将他的斷臂接了回去。
那個青陽侯氣急敗壞的罵了幾句,他身後的仆役走了出來,将那被殺的天位戰士的屍體擡起來就走。然後青陽侯很是說了幾句場面話,這才一頭紮進了人群中,帶着一群美麗的侍女、幫閑和護衛走得無影無蹤。
林齊默然,這兩個侯爺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這麼小的年紀,在皿秦帝國就有了侯爵的頭銜,不用問都知道他們的長輩是多麼奢遮的人物。衆目睽睽之下,他們驅動護衛拼死厮殺,也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人品。
驢子的耳朵晃了晃,突然低聲咕哝了一句:“似乎,這群孫子都是給你送錢來的!”
林齊抿着嘴笑了起來,看這群纨绔公子這麼放肆嚣張的行徑,他們肯定不會容忍有人能壓過自己一頭,他們的确是給林齊送錢來的。
正在笑着的時候,頭發散亂、束發金冠斜斜挂在腦袋後面的赢芹氣喘籲籲的竄了過來,他放聲狂笑道:“總共是十五萬七千多人,嘿嘿,每個人本王收他們十萬兩白銀,這群混蛋可真有錢!”
林齊張了張嘴,沒吭聲,這些纨绔公子果真用這麼高的價錢從赢芹手上買了請柬,他們的家族到底是多有錢?他們自己到底又是能有多敗家?
扯了扯嘴角,林齊向赢芹拱了拱手:“恭喜王爺,這一次,王爺可就收入不菲啊!”
赢芹的眼珠子都在散發着幽幽的綠光,他欣喜若狂的叫道:“可不是?就這一筆,頂得上本王百多年的總收入了!這群混蛋,本王怎麼就沒早點想出這麼好的法子來?本王缺錢,但是他們這群混蛋不缺啊!”
正笑着呢,赢芹突然看到了那一棟倒塌的樓閣,他氣急敗壞的嚎叫了起來:“漓陽侯,你這驢入的!本王的圊仙閣啊!你,你,這棟圊仙閣,你得賠,你一定得賠!”
遠遠近近無數的纨绔公子紛紛放聲大笑,幸災樂禍的喧嘩着。那個漓陽侯滿不在乎的向站在虹橋上的赢芹招了招手,無比張狂的笑了起來:“王爺放心,今日小侯勝過了青陽侯那賤人,心情正好,王爺這圊仙閣花費多少,小侯一力承擔了就是!”
赢芹立刻轉過身,向身後的老太監交代了一聲:“十倍的造價,把賬單送去尉國公府。尉國公府這十年來掌管東北方二十三行省的銀礦開采,家裡金山銀海花不光呢,得給他好好出點皿呀!”
四個老太監陰恻恻的笑了一聲,然後連連點頭。
林齊眉頭挑了挑,赢芹招來的這些纨绔公子,果然都是一些有錢人。
皿秦帝國疆土廣大,一個行省的面積就相當于四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個高盧帝國的國土。漓陽侯所屬的尉國公府掌管了二十三個行省的銀礦開采,這就等同于六個高盧帝國的面積。蒼天在上,這漓陽侯肯定身家豐厚,不從他身上好好宰一刀,林齊都覺得對不起皿秦帝國啊!
用力的拍了一下赢芹的肩膀,林齊沉聲道:“今日倒是辛苦王爺了,今夜的所有拍賣所得,扣除成本後,所有利潤王爺拿走五成,王爺意下如何?”
看到林齊居然拍了一下赢芹的肩膀,四個老太監宛如鬥雞一樣迅速直起了腰。
但是聽到林齊的話,四個老太監的腰又整齊劃一的佝偻了下去,四張老臉笑得和菊花沒什麼兩樣。
赢芹則是整個臉都在散發出燦爛的紅光,他一邊說着‘這怎麼好意思’,一邊迅速的和林齊對擊了三掌。
這時候的赢芹看林齊是越看越覺得可愛,這就是天上掉下來的财神啊!
林齊看赢芹就好像在看傻瓜一樣,現在暫時把錢存在你那裡,等林齊離開雙陽赤龍城的時候,說不得送出去的那些錢财,還得全部收回來。以林奇的性格,真以為他舍得将這麼多錢送給赢芹麼?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轉過身,看向了那些正在暖玉閣内亂竄的纨绔公子。
“諸位,諸位,聽本王一言!”
赢芹放聲大喝起來:“咱們也不說廢話,總而言之,今晚的富貴會就要開場。大家速速去會場就座,随行的仆役護衛可得全部留在會場外。大家準備好金子、銀子,這位林兄弟手上有無數的珍稀之物!本王在這裡許諾,本王今晚上拿出十個絕色的清倌人,哪位今晚花費的金銀最多的,這十個清倌人就是他的!”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轟然響起,那些纨绔公子一個個都笑得露出了大闆牙。
那些女公子則是氣急敗壞的向赢芹揮動着拳頭放聲喝罵,一時間整個暖玉閣都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