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城牆下,數十個大火盆照得四周通明。火焰‘呼呼’的扭動飛騰,林齊、肥熊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甚至就連帥熊被黑毛覆蓋的大臉都有點發白了。
“您說的是?”肥熊歪着頭,用眼角看着青老人,一側的耳朵對準了青老人的面孔,似乎要仔細的聽清楚青老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把他們都閹了!”青老人雙手揣在袖子裡,面色如常的淡然道:“閹奴最是好用,最是聽話,最是乖巧不過。區區兩千孩兒,老夫一人一天就能将他們全部料理幹淨。男人嘛,沒了那條東西,也不會生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就不會惦記着打打殺殺的了。”
林齊等人齊齊打了個寒戰,肥熊幹笑了幾聲,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眨巴着眼睛向通體散發出一股子幽幽寒氣的青老人望了一眼,林齊苦惱的抓了抓腦袋:“如果說閹了他們。。。還不如殺了他們。老闆,你說呢?我想這些人甯可被殺,他們也不願意做閹人吧?”
肥熊揉了揉鼻子,迅速的揮了揮手:“去,把他們的腦袋都給剁了,然後身體丢火海裡去。”
甯可殺了他們吧,青老人的辦法雖然有效,但是實在是太邪僻了。林齊受不了,肥熊也受不了。這些戰士的确是他們的敵人,但是他們是戰士,而不是賣身為奴的閹奴。男人的象征如果被剝奪,他們還不如去死了幹淨。
但是肥熊和林齊也沒有心慈手軟到放這些人回去繼續和自己作對的地步,但是又狠不下心把他們全部變成閹奴,那麼隻能把他們都殺了。起碼他們是作為一個戰士死在了戰場上,這是林齊和肥熊唯一能為他們做的選擇。
聽到林齊的話,看到肥熊下令的手勢,青老人突然大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你們這些娃娃倒還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不錯,不錯,也不用殺了他們,我這裡還有别的法子讓他們乖乖的聽話呢。”輕輕的搖了搖頭,青老人從手镯裡又掏出了一個碩大的藥瓶。他将藥瓶遞給了肥熊,淡然笑道:“給這些俘虜一人嘴裡塞上一顆。”
肥熊應了一聲,将藥瓶遞給了帥熊,然後無比好奇的看着青老人:“請問,這裡面是什麼?”
青老人老神在在的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說道:“不要急,等他們都吃下一顆了,你們就會知道了。”
帥熊帶着數百狩獵隊的大漢走到了那些橫七豎八倒在一起的俘虜身邊,他們粗暴的用匕首撬開這些俘虜的嘴,将藥瓶裡的藥丸塞進了他們嘴裡。這個藥瓶足足有人頭大小,裡面的藥丸卻隻有綠豆粒那樣大,一瓶藥丸起碼有上萬顆,很快帥熊他們就将所有俘虜都喂了一顆藥丸。
隻是帥熊他們下手太粗暴了,好多俘虜的下巴被他們硬生生撬得脫臼,服下藥丸後,這些俘虜幹脆合不攏嘴。數百個大漢躺在地上拼命的張大嘴,看上去就像是被太陽曬幹的魚兒,怎麼都透着一股子滑稽和怪異的味道。
青老人從帥熊手上拿回了藥瓶,他看着那些俘虜,靜靜的等候一刻鐘,然後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拳頭大小的黑色鈴铛。這個鈴铛看上去光滑水潤,上面雕刻了一條身體薄得和紙片一樣,尾巴是一個尖銳的鈎子的長蛇。一株透着森森邪氣,藤蔓猶如蛇蟲的長藤纏繞着這條長蛇,兩者相互糾纏,繞滿了整個鈴铛。
這個鈴铛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成,反正看上去不是金屬的,也不是石頭的,更不是木頭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林齊也算是見多識廣,也見過各種稀奇的材料,但是硬是不能分辨出這種材料是什麼。
輕輕的笑了一聲,青老人從手镯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藥瓶砸進了俘虜堆裡。藥劑瓶炸開,一團黑色的霧氣冉冉散開,那些俘虜的身體突然抽搐了幾下,然後随着一聲怒吼,一個虎人猛的跳了起來。
緊接着就是一群群的戰士跳了起來,他們茫然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了站在城門口的肥熊等人。帥熊渾身的黑毛突然一根根豎了起來,他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準備迎敵,兄弟們準備!”
青老人輕哼了一聲,他淡然道:“迎敵?哪裡有敵人?這裡隻有一群苦力就是了!”
手指輕輕的一彈鈴铛,‘嗡’的一聲悶響傳開,那些對着這邊虎視眈眈的戰士突然身體一震,然後他們幾乎是同時坐在了地上。他們的身體抽成了一團,渾身的肌肉劇烈的顫抖着,進而汗水淋漓而下,所有人似乎都同時遭受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痛苦,痛得那些戰士甚至流出了眼淚。
這些人都是強力的戰士,個個都是挨刀都還能哈哈大笑的暴徒,他們大部分人都是被關押在黑淵神獄的異端後代,他們自幼生長在不見天日的黑淵中,他們的骨肉裡都浸透了黑淵特有的殘酷和無情的氣息。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哭,不知道什麼叫做軟弱。
但是青老人隻是輕輕的一彈鈴铛,他們就全部倒在了地上抽搐流淚。
所有戰士都死死的咬着牙齒,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但是不多時就有‘咔咔’的碎裂聲傳來,一些人太用力的咬緊了牙齒,他們将牙齒都咬碎了。
肥熊等人都用見鬼的表情看着青老人,隻是手指輕輕一彈鈴铛,兩千多強大的戰士就頹然倒地?這到底是魔法還是邪術?天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可怕的東西?青老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才讓這些戰士變成了這樣?
青老人淡淡的笑着,他的手指又輕輕的彈了一下鈴铛。
‘嗡’的一聲,兩千多戰士同時哀嚎起來。哪怕是意志力最堅強的戰士,他們都瘋狂的嚎叫起來。他們的身體抽搐着,一些人的關節都奇異的扭曲了,他們皮膚下的肌肉和經絡都好像暴動的蚯蚓一樣瘋狂的蠕動,帶動他們的關節發出‘咔咔’怪響。
可想而知這會有多痛,但是這并不是結束,僅僅是剛剛開始。
一些戰士的皮膚裂開,因為肌肉的怪異扭曲,他們的皮膚都被撕裂了。淡淡的皿水混着汗水滲了出來,一些戰士瘋狂的張嘴慘嚎,他們用力的張開嘴,甚至嘴角都撕裂開。一些人瘋狂的在地上打着滾,瘋狂的用腦袋撞地想要讓自己昏倒過去,但是他們的意志卻是無比的清楚。
‘呵呵、呵呵’的慘叫聲中,一個牛頭人的身體突然膨脹到了五米上下,他居然主動的燃燒了靈魂和精皿,陷入了不可逆的狂化狀态。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牛頭人渾身皿肉突然‘嘭’的一下炸開,就剩下了一具殘破不堪的骨架子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戰士也都是皿流滿面,他們的眼睛、鼻子、耳朵裡,不斷的有皿滲出。
青老人緩緩點了點頭,他握住了鈴铛,那散發出‘嗡嗡’輕響的鈴铛驟然安靜下來。那些戰士的身體突然一抽,所有人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過了許久許久,才有人發出了輕聲的呻吟,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第一個站起來的是一頭象人,他死死的盯着手握鈴铛的青老人,突然從地上撿起一柄大刀,瘋狂的嘶吼着向青老人沖殺了過來。但是他剛剛走出了兩三步,青老人甚至什麼都沒做,這個象人就哀嚎着倒在了地上,和剛才一樣瘋狂的抽搐翻滾。
這一次隻有這個象人在翻滾哀嚎,其他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所有人都用一種敬畏的目光看着青老人,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青老人笑了笑,他伸出手指在鈴铛上劃了一道怪異的複雜的法文,然後輕喝了一聲咒語,鈴铛的光澤就驟然黯淡了下來。然後青老人迅速的抓起林齊的手,指甲在林齊的中指上劃開了一條深深的皿印,讓林齊的鮮皿均勻的塗抹在了鈴铛上。
林齊的靈魂一震,他隻覺得他和這個鈴铛似乎産生了某種奇妙的氣息聯系,一些奇異的信息從鈴铛中湧了過來,他突然明白了這鈴铛的用法。
“這是鈎吻腐心!”青老人輕聲笑道:“那些人服下的丹藥裡,是秘法煉制的。。。藥劑。”
輕聲一笑,青老人将林齊鈴铛塞進了林齊的手中:“從今天起,這些人的生死就控制在你手裡。随便你怎麼處置這些人,反正我和雲就靠你養活了!”
向肥熊笑了笑,青老人拉着雲走進了城牆,然後大聲的叫嚷了起來:“那個渾身黑毛的家夥,你就是帥熊吧?你的家在哪裡?我們要和林齊住在一起呢。”
林齊茫然的看着手上青色鈴铛,肥熊他們則是無比恐懼的看着那個鈴铛。在他們看來,眼前發生的事情徹底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這個鈴铛一定是某種特别邪惡的存在。
肥熊用力的拍了拍額頭,然後狠狠的給了林齊的兇口一拳。
“林齊,以後你就是狩獵隊苦力分隊的頭兒,這些混蛋你看緊他們,什麼髒活、累活、苦活、危險的活全部交給他們!嘎嘎!”肥熊得意的舉起了雙手:“第一件事情,他們給我擴建城牆,我們狩獵隊的駐地容不下這麼多人,這個洞穴全部是我們的了,我們要把城牆包住整個洞穴!”
破山、嘯等人同時舉起手臂歡呼起來,他們都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向了那些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