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在筮城門口與季海雲一同瞬移離開,兩人來到了法殿的查察司。
像這樣對與道法界相關的人進行記憶消除,不能像在凡人世界那樣随意,而是必須到法殿,在至少一位長老的見證之下才能進行。
而這次進行見證的長老,便是蒼鼎。
在蒼鼎陰冷的目光當中,三個面無表情的執行者呈三角的方位站将張龍潛圍站在中間,随後,其中一個人木然的開始宣讀。
“凡人張龍潛,由于五行劍而受到牽連,由此進入學院……”
被執行者毫無起伏的聲音喚起了回憶,張龍潛垂下眼簾,勾起了唇角。
是呢,就是因為五行劍,她才會不情不願的跟着大家離開仲坤,還到了張家,進入斬妖森林,與一些她從未想過,也幾乎無力抵抗的家夥戰鬥。真是與她一直所希望的“和平”的世界完全不同,是一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啊……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竟然……想要留在這樣的世界。
執行者的話語還在持續,張龍潛卻全然聽不進去,她隻是看着掌心的水珠,一臉驚愕。
“……騙人的吧?”
我……在哭?
淚水一滴滴的滴落,張龍潛的内心漸漸的翻滾出痛苦。
原來,我有這麼不舍嗎?
不,不是的,我隻是……
意識到兇中那份痛楚的姿态,張龍潛輕輕捂住了嘴,無聲的流淚。
“龍潛!”
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了張龍潛的注意力,她轉頭看着出現在門口的人,淚水簌簌而下。
我隻是……不願離開有你們的世界而已。
出現在門口的,是白露,周邈,廖蕾和左泠。
白露大步向前,兩個站立一旁的執行者立即過去阻攔,卻聽左泠說道:“我們隻是來旁觀而已,這并不違反規矩吧?”
聞言兩個執行者的動作便停了下來,随即他們側身讓開,白露便一直前行,走到季海雲身邊才停下。她看着張龍潛,一副努力忍住淚水的模樣,哽咽着說道:“對不起,龍潛,我們想盡了所有辦法,卻都不能阻止……”
總是覺得是自己的錯,不停的道歉,真像是小露會說出的話呢。
輕輕擦着眼淚,張龍潛微微搖頭:“沒關系的。”
可是,這樣蒼白的安慰并不能讓白露好過一點,她咬緊下唇沉默了下來,然後,在執行者古井無波的聲音中,她突然叫道:“雖然無法阻止,但是……我們會等你回來的!你……會回來的,對吧?”
說着,她的聲音卻弱了下去,看向張龍潛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無助。
看着那懇求的眼神,張龍潛想要否認,卻說不出口。
能說什麼?說永别嗎?
她做不到。
于是淚眼之中,她的臉上揚起溫和悠閑的微笑。
“那當然啦!”
看着露出放心微笑的白露,張龍潛的心中卻說着截然不同的話。
再見了,小露,小邈,蕾少爺,左泠老師。
還有……
聽見執行者宣布記憶消除開始的聲音,慢慢的,張龍潛閉上了眼睛,隻剩那個名字在心中回蕩。
若是能再見面……就好了。
……蒼炎。
十二月底,仲坤市已徹底邁入了冬天,太陽偶爾才從厚厚的雲層之後露個臉,卻也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呼嘯的寒風很快就占領了大地,催得行人不由加快了腳步。
看了看葉子都落光的枝頭,一個穿着風衣的人慢慢的拖着箱子,如同享受這寒風一般的悠然前行。
寒風刮到一條滿是老舊建築物的空曠街上,吹動一塊寫着“尚武”的牌子,讓它來回搖晃着嘎吱作響。
尚武酒吧之内,羽林會總部。
原本總是鬧哄哄的大廳此刻卻出奇的安靜,隻有七八個人在大聲吵吵嚷嚷,他們無視壯漢武哥的勸阻,很是嚣張的把幾個青年圍在一起,雖然沒有明顯的動手,但看那幾人臉上的淤青就可以知道,他們之前一定還有過更“激烈”的舉動。
被圍起來的青年都憤怒的瞪着大吵大鬧的人,卻隻是握緊了拳頭沒有出手,都強自忍耐着。
“不就是進了個總部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就可以瞧不起我們了嗎?啊?”
那幾人一副找茬的樣子沖總部的幾個青年大吼着,明顯是在無理取鬧,說着說着還狠狠推了當先的一個一把,他立即就腳步不穩的撞倒一張桌子,随即跟着翻倒在地上的瓶子一起跌坐在地。
見此,武哥皺了皺眉,就想要上前動手,卻看見一個穿着風衣的人無聲無息的悠然前進,他不由停住了。
那人從桌上順起兩個啤酒瓶,悠閑的走上前去,接着以接近完美的弧線毫不留情的向兩個人頭部狠狠砸下。
啪啦。
瓶子碎了一地,裡面剩餘的啤酒也灑了出來,兩個人立即一陣頭昏腦漲,他們伸手一抹,發現臉上竟有溫熱的液體,于是轉身就準備打人,卻被那人踹倒在地。
看着那居高臨下俯視他們的人,兩人不由愣住了。
那人臉上,帶着一個白色的狐狸面具。
無視倒在地上頭破皿流的兩個人,狐面一聲不吭的橫起一腳,以最流暢的動作将剩餘幾人直接踢到牆角,暈了過去,然後,狐面踏在唯二流着皿卻還清醒的人身上,看着他們想叫又不敢叫,強自忍痛的表情,淡淡道:“你們沒事吧?”
在旁邊的青年的攙扶下慢慢起身,那個人有些激動的注視着狐面,然後笑了起來:“我皮糙肉厚,沒事。”
大家都沒有吵鬧,隻是看着突然出現的狐面,他們眼中都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動。有人給狐面搬了根凳子,狐面什麼也沒說的散懶坐下,雙腳卻依舊踩在兩個人身上,然後平靜的詢問:“這些家夥是誰的手下?”
“劉子的,我們不敢得罪。”
“哼,以前也是他總在鬧事。”狐面轉頭看向在一旁的武哥,道:“武哥,通知劉子,十分鐘内到總部來。”
“是。”武哥應了一聲,便到吧台那邊打電話去了。
看着青年們雖然有些欣喜,卻依舊抑制不住一絲苦澀的眼睛,狐面開口道:“說吧,什麼情況?”
苦笑一下,那個青年便回答道:“羽哥您走了沒多久,老大就去别的省了,說是有大單生意,幾個月内都回不來。他這一走就再也沒傳過命令回來,再加上最近外頭又有很多暗濤洶湧,有些老人就坐不住了,他們先是試探的跟老大唱了幾次反調,老大都沒搭理他們,所以他們就愈加大膽,趁着老大不在的時候過來煞我們總部這一派的威風。”
饒有興緻的看着腳下兩人簌簌發抖,狐面平靜的問道:“你們清楚他們的動靜嗎?”
青年老實的搖頭道:“不清楚。特殊情報一直是青哥在處理,您和老大都不在我們也無權過問,隻有平日的情報還照常運轉着。”
聞言狐面有些恍然的“哦”了一聲,随即便沉默了下來,一語不發的看着顫抖的兩個人,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一樣。狐面不說話,周圍的人也都跟着沉默,良久,感覺到有人跌跌撞撞的進了大廳,狐面才突然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