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潛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魔的這句話是否另有深意,就聽見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樂趣,你們倆……還有你們的同伴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期望,要好好陪我玩啊!”
伴随着這愉快的聲音,舒衡旭身上浮起一抹虛影,跟着他便直直的倒在地上,同時那片虛影就如同扭曲水面上的倒影一般構成了一個男人的輪廓,但所能看清的也隻有那雙異樣的銀色眼瞳而已。
看了看張龍潛,又看向蒼炎,魔眯起了眼睛:“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蒼炎,你可要保護好她啊,要是‘再一次’讓她消失的話……呵呵,可就有意思了呢。”
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隻是虛影構成的魔便完全消失了。
微微皺了皺眉,張龍潛立即擡手打出一張符咒,刻畫了精密咒文的符咒在方才魔所在的位置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幾率青絲陡然延伸出去,卻又迅速折返回來,化為無形,這讓張龍潛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小邈的符也追不到嗎……”輕輕咋了下舌,她看向眼前的兩人,有些急切的詢問,“你們呢?能找到他的蹤迹嗎?”
季海雲和蒼炎都搖了搖頭。
“不行,他的手段太高明了,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啧……他那種狀态沒辦法捕捉阻攔,還想說等他離開後追蹤就好,可是現在連一點痕迹都找不到……”
說着張龍潛的眉間越皺越深,但看了看地面上人事不省的舒衡旭,她的神色還是略為緩和,跟着便歎了口氣道:“……算了,雖然找不到這個罪魁禍首的蹤迹,但好歹舒衡旭沒事,也知道了關于那種妖怪……‘魇魔’的些許信息,先把這些告訴沈夜,後面的事還是讓他去操心吧……”
季海雲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摸不清敵人身份強弱的情況下,獨自行動永遠是最危險的,更何況張龍潛還有傷在身,要是他們仨貿然追了出去,結果還真不好說。而沈夜畢竟是學員會副會長,他不僅能調動學員會,還能與學院最高層的長老會溝通,交給他處理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想着這些,季海雲上前去又給昏迷不醒的舒衡旭施加了束縛,生怕他再被控制來傷害張龍潛,而直到現在外面的混亂之聲都一直沒有停歇過,也聽不出有什麼緩和,倒是總聽見一些學員的痛呼之聲,這讓張龍潛擔憂的皺起了眉。
就算醫館的學員們沒接到過學員會的通知,但廖蕾都出去這麼久了,怎麼說他們都應該知道對付魇魔的辦法了才對,可到現在都沒安定一些,莫非是魇魔的數量太多嗎?
想着張龍潛就看向季海雲和蒼炎道:“外面狀況還沒有好轉的樣子,你們倆也去搭把手吧,我就呆在這兒不去添亂了。”
雖然知道外面的狀況肯定不容樂觀,有他們兩個法師加入的話肯定會好得多,但季海雲終究還是擔心那個魔去而複返,便沒有答應出去,于是張龍潛隻能卯起勁來勸說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離開意圖的蒼炎,總算是說服他去幫助現在不知在哪個位置的南宮飄和廖蕾了。
蒼炎一離開張龍潛也沒閑着,她回憶了一下聯系學員會的方法,便取出一張空白符紙在上面畫了幾個咒文,然後拜托季海雲輸入法力催動,見符咒自動折疊化作了一隻小雀迅速飛走她才松了口氣。
“好了,學員會應該很快就能……”
話未說完,卻見一個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
這裡可是醫館三樓。
學院當中有不少人會會飛,這個高度并不是什麼難題,但那個身影明顯不是飛過去,而是用什麼鋒利的東西抓住牆面疾行,傳來了一連串的木質切裂的聲音。
多半是魇魔吧。
暗自判斷着,張龍潛忍不住擔憂起這次到底有多少魇魔闖入進來了,卻意識到剛才那魇魔依附牆面疾行的聲音隻響起了一瞬而已,似乎是停留在不遠處的哪個病房附近了,而田栎的病房不就在那個方向嗎?
“難道說……”
雖然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魇魔被誰擊落下去了,或者闖入了更遠一些的病房,但張龍潛終歸是放不下心,于是她拉開房門沖到了隔壁。
然而她和季海雲所看見的,卻是窗戶已經完全損毀,空無一人的病房。
“糟……”
為什麼魇魔要抓田栎?是魔指使的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已經來不及思考了這些問題了,怔了一下張龍潛便沖到窗邊,順着損壞的窗戶就翻了出去,動作一氣呵成,季海雲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大小姐!”
驚愕的聲音一瞬間已經是從頭頂傳來,張龍潛從三樓直接跳了下去。
張龍潛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得驚人,雖然現在她幾乎沒有法力,但身上卻早已沒什麼傷,并不影響她的行動,于是她不可思議的僅僅依靠肉體能力便穩穩落地。一瞥眼就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跑過,其中還夾雜着醫館病号服的色彩,張龍潛目光一凝,立即便追了上去。
毫無疑問,那正是一個魇魔,而它的一隻胳膊下正緊緊的夾着一個穿着病号服的人。
張龍潛與它的距離大約有兩百米,直線來看并不算遠,但是魇魔并沒有回頭攻擊她的意圖,而是一味的往前疾馳,那速度就很是驚人了,再加上學院裡密林衆多,随便拐個彎都有可能将其身影完全遮掩住,沒法使用法術進行遠程攻擊的張龍潛不得不努力提高自己的速度,但饒是如此,當魇魔徑直紮進密林之中後沒多久,張龍潛還是失去了它的蹤迹。
與關戎圖那一戰所導緻的不僅僅是體表的傷,張龍潛體内的法力也是消耗一空,眼下就連一個搜查類法術都用不出來,她停住腳步腳步看了看四周,卻并沒有顯出頹色,隻是一面調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一面閉上了眼睛。
就算沒有法術又如何?
打從一開始,她就并不是普通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