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們都叫到這裡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張誰也不知道在哪的羊皮卷?”何蕭說。
白桐知道如果威爾斯承認了的話,他們就可以輕松的吃上一頓晚餐,然後考慮着明天該去哪兒休閑度假,留給他們的是大把的放松心情的時間。
“當然不是。”幻想在白桐心中破滅,威爾斯又說,“事實上,新的任務來了,不過并不需要全部人。”
并不需要全部人,白桐想着該如何編造一個理由淡定自若的逃走。
“需要幹什麼?”朵兒想了想,她似乎很喜歡到處探險。
“我得到消息,紅月區域的那群人想到36區邊緣的孤島上走一遭,他們好像看中了島上的一個能力者,我想,我們應該過去打探一下情況。”
“需要哪些人?”何蕭問。
白桐覺得他們從來不會拒絕威爾斯的安排,同樣他們的心已經開始躁動起來,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讓我想想。”威爾斯看了一遍所有人,然後又想了一下才說,“科林需要在他的實驗室裡研究一些東西,我們不能否認科技的力量有的時候确實能派上用場。青玉的話,剩下的時間要去和維克先生學習戰鬥的技巧。何蕭,你呢?”
白桐面色平靜,他大概猜到了什麼。
“我想留下來,我需要一段時間休息。”何蕭看了一眼青玉說,白桐知道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好,那何蕭也留下來。”威爾斯看向了朵兒,他說,“朵兒最近情緒有點低落,需要我繼續給你放假嗎?”
“威爾斯,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想我還能握緊手中的武器。”朵兒瞄了一眼白桐才平靜說。
握緊手中的武器?我們難道要去打架,不是說隻是打探一下情況嗎。白桐讨厭戰鬥,縱使刀光劍影和炫酷的能力彙在一起沖擊他的視覺,他依舊讨厭。
“水手你需要和我去長長見識。”白桐看了他一眼覺得很可疑,前面的所有人他都用詢問的語氣,為什麼一到自己這裡,就變成了強制性的了。從民主到獨裁。
“船長,我想一個年輕的水手可能在這次遠航中葬身大海。”白桐用盡全身力氣委婉的說着反駁的話語。
“水手在乎的是奇妙的探險和美麗的日出。”威爾笑了起來,“他最好的歸宿也許隻能是大海。”
威爾斯拒絕了他,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那我們多久出發?”朵兒躍躍欲試的說,她火紅色的長發将她的個性展露無疑。
“明天吧。”威爾斯說,“而且還不能開我的私人飛機,那裡沒有能放下它的地方。”
“威爾斯,你開的什麼飛機?”從這句話白桐就能聽出威爾斯開的不是普通的直升機,他突然有些好奇。
“小型民航機吧,但我正努力的把它往戰鬥機那方面改裝,說起來,科林你有空的話也可以去學習一下,我知道你應該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威爾斯看起來很得意,白桐大概能知道威爾斯應該向很多人展示過自己的改裝民航機。
“那我們怎麼去,坐船嗎?”白桐還從來沒坐過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暈船。
“恩,船票我都訂好了,三張。”威爾斯笑了起來,白桐認為這一定是個陰謀,威爾斯其實早就計劃好帶上自己了,從他剛聽到那個消息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晚飯過後,威爾斯一行人說是要去海邊遛彎,他們總是對同樣的道路走不膩,白桐随便找了個借口沒有跟出去。
他就像一隻死豬一樣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風景,艾爾稱這種方式叫做‘挺屍’,它說它就覺得這樣躺着最舒服,白桐反駁它,說它是因為平躺着脊梁骨會很疼。
威爾斯莊園裡有不少高大的樹木,它們枝繁葉茂,占據了白桐所有的視野,拜它們所賜白桐想起了自己家鄉的紅楓林,它們有的時候同樣也會枝繁葉茂,而且還會比眼前的這些樹木好看。
“你明天一起去嗎?”白桐戳了戳艾爾側在外面的肚子說。
“不,我不喜歡在船上的感覺,我總覺得在那個地方我的身體會保持不了平衡。”艾爾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着路,白桐知道它是在向自己演示當時的情景。
“你難道不想做一隻探險貓嗎?”白桐在設計着自己的小圈套。
“有什麼用?”艾爾倒了下來,柔軟的大床讓它動也不想動。
“以後你的孩子出世了,會叫你給他們講講自己的故事,你怎麼說?”白桐笑了起來,“告訴他們你的父親在威爾斯老頭的莊園裡生活了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三千米外的咖啡廳?”
“你好像說得是有那麼一絲道理。”艾爾又爬了起來,他走來走去,像是思考什麼事情。
“所有,你要不要……”白桐覺得自己的計劃快要成功了,他喜歡艾爾這隻貓,他們之間總是有很多的共同話題,要是它不在的話,他也許會覺得有些不适應。
“算了,我還是覺得威爾斯莊園的陽光要舒服得多。”艾爾拒絕了他,它看了一眼白桐,然後跳下床趴在了外面的陽台上,他總是喜歡在這個地方曬太陽。
白桐用異色的瞳孔看着艾爾小小的身體,他從昨天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自己和這隻奇怪的貓一定有什麼地方是相互聯系的,不是皿脈,不是情感,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覺得艾爾同樣發現了這點,它隻是沒告訴自己。
暖色的陽光斜灑在床上,白桐開始覺得昏昏沉沉的,很快他就睡着了,和外面的艾爾一起。
……
那是一片灰色的天地,地上躺滿了屍體,多得看不到一點大地的顔色,他們的身體上插着刀劍,手中卻沒有任何武器。
前面有一座小山,是用人類的殘肢堆砌而成的,鮮皿像水柱一樣流了出來,很快把周圍的大地染得通紅。
明明是白天,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陽光透過雲層,空氣裡充斥着甜膩的鮮皿味道。
在一堆屍體的中央,一個人類艱難的站了起來,看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隻是靜靜的望着天空,用他奇幻的紫色眼睛。
天空中是……
突然,白桐的腦袋開始痛了起來,绯紅的皿色符文慢慢的融進了他的腦袋,他認得的那些字,但不可思議的是,他不能将他們讀出來,明明知道他們是什麼,但又不知道。
下一刻,房間裡響起了敲門聲,白桐醒了過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最近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就像是艾爾一樣。
白桐揉了揉自己的頭,然後起身開了門。
“朵兒姐,你怎麼回來了?”白桐讓開了自己的身體,讓她進了屋。
他現在腦袋還有些不舒服,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了一樣,他想起了自己醒之前的皿色符文,那些晦澀的圖案、文字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又消失不見。
“已經10點了啊,當然回來了。”朵兒笑着看了白桐一眼。
10點了嗎?白桐以為自己才剛剛睡着就被人吵醒了。
“那你怎麼過來了?”白桐以為朵兒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比如說每個特工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認真嚴肅的做一些準備。
“恩,我來幫你收拾東西啊。”朵兒說,“明天我們不是要去36區嗎。”朵兒的熱情讓白桐有些手足無措,但莫名的違和感卻是越來越強烈,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白桐說的是實話,他本來就打算隻帶幾件衣服,他們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去度假。
“是,是嗎?”朵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就像是一個被拒絕的小女孩。
“啊,不是。”白桐笑了起來,他拿出了櫃子裡的一個背包,然後說,“其實我已經收拾好了。”真是要命,白桐開始覺得哄女孩子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恩,那就好。”朵兒又重新笑了起來,“我隻是來視察一下你的工作,早點睡,記得明天早點起床。”
朵兒說完開心的出了門,門被輕輕的拉上了,白桐拉開了自己的背包,裡面沒有任何東西,他頹廢的把背包扔在了一旁,然後身體又倒在了床上。
從很長時間開始,哪裡就開始不對勁了,白桐沒有預言未來的能力,但這異樣的感覺卻很清晰。他很佩服自己的想法,他想到了一件最壞的結果。
現在發生的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夢,也許現實中的他已經出了意外,像一個植物人一眼躺在病床上,自己之前也許正在讀關于魔法探險題材的小說,也許從一些雜志封面上看見了,現在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這些人,他們也許都不叫這個名字,也許這個世界也不會擁有什麼61個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産生了期望,腦海中的意識回應了自己的期望而重新創造出來的獨立世界。
随即他否決了,這其實更不可能,他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他至少還能看見路人的樣子,而且他們的臉都不會是一模一樣的。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想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艾爾已經躲進了被子裡面。
“沒什麼,一個宏偉的天方夜譚。”白桐笑了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白癡。
“那是什麼?”
“和你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不過我很快否認了那個觀點。”白桐笑了起來,他現在還害怕自己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床上,即使自己不相信,但還是有些害怕,他想了想說,“怎麼了?”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艾爾看了看朵兒房間的方向,然後說,“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白桐詫異的看着艾爾,他以為隻有自己才會出現這種感覺,他急切的說:“你也有嗎,你知道哪裡不對勁嗎?”
“抱歉,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訴你了。”艾爾說,“模模糊糊的,察覺不出來了。”
白桐也同樣感覺是這樣,但他可以肯定威爾斯他們一定沒有這種感覺,要是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悄然的改變着世紀,他改變的程度小得誰也感覺不到,但白桐就是不知道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說起來,我又做那個夢了。”艾爾看了白桐一眼,“這次,我看見了一個有着一雙紫色眼睛的人站在地上,他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周圍全是屍體。”
聽了這種描述,白桐突然想起了剛才自己的夢。
“真巧。”白桐說,他覺得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居然會和一直貓夢見一樣的事情,出現這種事情的概率是多少,絕對接近于零。
“你也夢見了,你沒騙我?”艾爾吃驚的跳了起來,他又開始在床上走五步,右走五步。之後它說,“為什麼?”
“不知道。”白桐覺得越來越累,他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腦袋疼,“我覺得是那個紫色眼睛的人殺了他們所有人。”
“不,也許你錯了。”艾爾停下來,想了想說,“如果你看見的東西和我的相同,那麼你應該看見了那些人手中并沒有什麼武器。”
“這說明了什麼?”白桐看着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至于閉上。
“說明了什麼,我還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你說我一隻貓想着麼多幹什麼。”艾爾好像才剛剛察覺到自己是一隻貓,他轉了兩圈,然後鑽進了白桐的被子裡。
說明着那數以萬計的人并沒有傷到紫色瞳孔那個人分毫,那他身上那麼重的傷又是怎麼來的,他搖了搖頭,覺得線索不夠,想不明白。
白桐開始放松思緒,什麼也不想,轉眼間,他就進入了夢鄉。
……
白桐居住的房間唯一的劣勢就是感受不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這裡好像是背陽面。手機的鈴聲在不停的響着,他有些後悔設置鬧鈴了,這絕對是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他平息下想要摔掉它的那份沖動,起床開始洗漱。
艾爾總是起得很早,白桐又在洗漱間看見了它,它像昨天一樣笨拙的擠着牙膏,白桐又把它提起來輕輕的刷着它的牙齒,然後用清水給它洗了一下臉。
……
早餐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進行着,威爾斯的臉上洋溢着些許幸福的表情,白桐覺得他的表情很真實,他應該很喜歡他的同伴們,隻是不知道這之中包不包括白桐。不過,白桐覺得他們這些人如果是他正在的家人,他也許會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