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你家應該很有錢吧?”白桐看了看周圍,金碧輝煌的建築群有種身處皇宮的感覺。
“不知道,也許很有錢吧。”桃夭夭坐在塑像下面的的石階上輕輕的晃動着細長的小腿。
“既然是這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去60區呢?”白桐四處看了看,邊走邊說。
“不是非得是60區,我當初隻是随便找了個地方,原本是想解放一下心情,沒想到到60區之後發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我也就在那個地方定居下來。”
“解放心情?”
白桐等了很久也沒聽見桃夭夭的回答,他轉過頭才發現桃夭夭正看着自己。
“我受不了我的大哥。”桃夭夭平靜的說完就移走了目光,白桐看見了她藏在袖口下面緊緊握着的雙手。
“你的大哥,原來你還有哥哥嗎?”白桐做出了思考的樣子,其實他這是裝出認真和别人交談的樣子,桃夭夭的大哥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白桐這樣想着。
“喲,我沒看錯吧,這是誰家的大小家啊,居然知道回家了。”男人嘲弄的聲音漫過白桐的耳朵,白桐回過頭看向了那個男人。
頗為英俊的面容,長相也許比自己要好些。白桐總是對自己這麼不自信。男人嘴角帶着絲絲笑意,他眼神飄忽的看着桃夭夭,期間看了白桐一眼。
男人身後跟着一個女人,她靜靜的站在男人的斜後方,白桐猜想她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妻子之内的。不過呢,這個男人真的是桃夭夭的大哥嗎,那一臉敵視的樣子還真不像。
“大哥。”桃夭夭站起身朝男人打了個招呼又坐了下去。
白桐看得出桃夭夭很不情願,天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白桐也不想管這個閑事。就算要管也要有那個資格不是嗎?
“夭夭啊,半年多了,怎麼突然回來了呢,父親知道了嗎?”男人大步走了過來,他在桃夭夭面前停了下來又看了看白桐,“這位是誰,不向大哥介紹一下嗎?”
“我朋友,白桐。”冷淡的話語從桃夭夭口中說出。
“哦……說起來夭夭你今年多少歲了?”男人坐到桃夭夭身邊,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和大哥沒什麼關系吧,何況……你不是知道嗎?”桃夭夭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向那個男人,她絲毫不尊重他。
白桐覺得自己認識的桃夭夭應該不是這個樣子。
“再過一個月就二十了吧。是啊,确實也到了把男朋友帶回家的年紀了。”陶潛奇微笑着看着桃夭夭。
連妹妹生日都記得,這個哥哥真是很不錯呢。說起來,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詢問過白玥兒的生日是多久,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白桐看了一眼陶潛奇這樣想着。
桃夭夭沒有去看陶潛奇,也沒有說話。
“可是呢,這畢竟沒什麼用呢,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本就有婚約在身,你這樣做是不是辜負了這麼小兄弟的一片真心呢?”陶潛奇笑着站了起來,他看向了白桐,想從他臉上找些難過,悲痛的表情。
婚約在身嗎?那是不是以後桃夭夭還會看着同事一場的份上邀請自己來喝喜酒。話說自己好像從來都沒喝過酒,那等到自己和朵兒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邀請桃夭夭呢?
果然嗎?應該找個機會練一練自己的酒量了,這件事情應該可以找艾爾,他應該很喜歡喝酒呢。
白桐回過神來,卻發現陶潛奇在看自己,連桃夭夭都看向了自己。他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哦……桃夭夭,你什麼時候結婚,我提前恭喜了。不過,賀禮的話我真的拿不出什麼錢來,你看我才剛上班,而且禦影也沒提工資的事情,正好,等我們回去之後可以問問他。”白桐朝桃夭夭認真的說着。
說到最後,白桐才發現桃夭夭的眼神暗淡下來。她是在傷心嗎?白桐靜靜的看着她,卻沒有理由去安慰她。
是因為那個人她不喜歡的緣故?可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不是自由戀愛嗎?桃夭夭這種個性,既然自己不喜歡那她應該死活都不會嫁吧。
“小兄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愉悅,愉悅的表情展露在陶潛奇的臉上,白桐對這樣的表情有着說不出的厭惡。
“哦,我叫白桐。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白桐很自然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白桐兄弟,我以為你和我家夭夭是情侶的。”陶潛奇先彬彬有禮的道了個歉,然後才說,“我叫陶潛奇,是這座宅邸主人的長子。”
“哇,好厲害。”白桐滿臉崇拜的看着陶潛奇。真是赤裸裸的顯擺,白桐輕輕啧了一下嘴,那個滿口大道理的桃守川知道自己的後人會變成這個樣子嗎?要是知道的話,沒準會立馬來到這個地方打陶潛奇的屁股。
“其實這也沒什麼。”陶潛奇擺了擺手,他看着白桐想了想又說,“我看小兄弟人還不錯,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說,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雖然我是很想這樣說的。”白桐走到桃夭夭的旁邊坐下才對陶潛奇說,“桃……先生,朋友才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你能把你用錢用勢買到的東西稱為朋友嗎,那應該隻是奴隸,在你面前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奴隸。”
“雖然我這個人不是很敏感,但也能看出你和你妹妹之間的關系很不好。要是真的要從你們倆之間選一個,我希望是桃夭夭,單純是看見她傷心的樣子有些不好受。”白桐說着看了桃夭夭一眼,又看向滿臉驚愕的陶潛奇,“何況,難道沒人教過你該怎樣對待自己的妹妹嗎?還是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白桐平靜的看着陶潛奇,就是她眼中都快要冒出火來了,白桐依舊淡然的看着他。
“好啊,好得很,你知道我究竟是誰嗎?”陶潛奇死死的盯着白桐說。
“你不是桃夭夭的哥哥嗎?”白桐有些懷疑人類的忍耐底線到底是有多低,才這麼兩句逆耳的言語就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嗎?應該是從小到大都沒人對他說難聽的話吧。
“在24區你沒聽說過桃氏家族嗎?”
“很厲害嗎,我為什麼要聽說,還是說你們統治了24區,建立了一個政府,打算統一世界。”白桐和他瞎扯着。
“可惡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陶潛奇咬牙切齒的說着,黑色的瞳孔變成了藍色,白桐能察覺出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了。
雖然還能裝出平淨的樣子,但白桐的内心已經開始害怕了,他看了一眼艾爾的方向,發現他還在睡着覺。
“潛奇,老爺說過不能在院子裡使用能力的,停手吧。”陶潛奇身後的女人說話了,她長相很平常,但身上有着一股無形的氣質,白桐覺得桃夭夭身上就不具備那種氣質。
“滾開。”陶潛奇揮了一下手,女人被推倒在地上。
“大哥。”桃夭夭頂着陶潛奇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緩緩的站起身,她朝白桐微微笑了笑又看向了陶潛奇,猶豫了很久才說,“是我們錯了,請你原諒我們。”
我們怎麼錯了,白桐咬了咬牙。
所以我才讨厭這個世界,在實力面前,真理都能被扭曲,真是無可救藥,就算是被誰毀掉了也沒什麼不好。
“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原諒他。你最好提前逃開,我已經知道你現在沒有任何能力。”陶潛奇睜着藍色的眼睛,憤怒的看着白桐。
白桐開始覺得艾爾是錯誤的,什麼不怎麼需要能力。他現在就需要能力來懲處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真以為自己不得了,處處都高人一等?要是自己擁有了絕對的實力,他還不是得像一個孫子一樣給自己跪下。
但想象歸想象,白桐現在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啊……白桐,你上來看看嗎?夕陽就快要落山了,這個時候的天空可真好看。”艾爾看了一眼陶潛奇,朝白桐招了招手。
我TM就快要死了,還有什麼閑心去看景色。白桐抽動了一下嘴角。
陶潛奇突然看向了艾爾,因為他聽見了他的叫聲,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一隻貓。
“桃夭夭,那隻貓是你的?”陶潛奇質問着桃夭夭。
“是我的。”白桐指了指自己,然後笑了笑說。
“剛才的話,你還有活命的可能性,但現在的話,你肯定會死得很慘。”陶潛奇突然笑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呢?”
“你知道這尊塑像是誰嗎?”陶潛奇藍色的眼睛愈發明亮了。
白桐搖了搖頭。
“喂,我說你上不上來,再不上來夕陽就快要下山了,要等到明天才能看見了。要是明天陰天或者是下雨就隻能等後天了。”艾爾在塑像上跳了幾下,催促着白桐。
“臭貓,快點給我滾下來,一直叫個不停。算了,反正等我收拾了他之後,你也活不成了。”陶潛奇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白桐,“這尊塑像是我桃家世世代代的守護神,拯救過桃家一次又一次。”
“那還真不錯,等下我幫你擦拭幹淨,還可以打上蠟,相識一場,就不收你的錢了。”白桐看着艾爾的樣子放松下來,既然他都已經醒了,那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空間禁锢。”陶潛奇看了白桐一眼,接着白桐身邊的空間開始扭曲,無形的力量擡起了他的雙手。白桐嘗試着擺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卻發現它們并不聽自己使喚了。
“艾爾,還看個屁的風景,快幫我一下。”白桐朝着艾爾叫喊着。
“真是沒辦法,連這種貨色也打不過,算了,就算是幫忙教育一下桃守川的後人了。”艾爾說着擡頭看着天際平淡的說,“能力解除,領域封鎖。”
話音剛落,白桐的手臂就垂了下來,陶潛奇的眼睛又變回了黑色。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圍的空間,嘗試着溝通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任何能力了。
恐懼一瞬間從他心底蔓延開來,他驚愕的後退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陶潛奇應該沒聽見艾爾的話語,隻是聽見了幾聲貓叫,他認為這些都是白桐幹的。
“什麼人?我說我是神你相信嗎?”白桐輕輕的擺動着自己的雙手,朝陶潛奇神秘的笑了笑。他覺得這個時候到自己顯擺的時候了。
在陶潛奇不止所措的時候,白桐的眼睛變成了異色瞳,他平淡的看着陶潛奇,裝出威嚴的語調說,“卑微的凡人,你知道對神不敬是什麼後果嗎?”
“異色瞳,不!這不可能,你是異色瞳。”陶潛奇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停的往後退着,一直到跌坐在台階旁他才停下來,“大……大人,之前是我多有冒犯,請你不……不要生氣,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陶潛奇說完,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白桐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消失在庭院之中。
“喂,這就走了,真沒意思。”白桐說完收起了自己的異色瞳,他看見了不遠處還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她應該不是能力者。丢下女人逃走了,這種人真是人渣,白桐歎了口氣。桃家給他的印象并不好。當然,給他的印象也沒什麼用,他又不是一個重要的人。
“大嫂,你沒事吧。”桃夭夭走過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沒……沒事。”女人說着帶着絲絲懼意看向了白桐,她猶豫着走到白桐身旁朝他行了一禮說,“大人,請你不要責怪潛奇,要是他冒犯了你,就責罰淑儀吧。”
等女人走近了,白桐才看清楚她。二十三四歲的容貌,并不是很漂亮,臉上也沒有濃妝豔抹,很清新,也很自然。他想到陶潛奇的樣子,稍微替她感到不值,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嫁給那個男人。
“沒事的,大嫂,白桐是我朋友,他隻是和大哥在開玩笑。”桃夭夭說着朝女人笑了笑。
“那謝謝大人了。”女人又朝白桐行了一禮,這倒是把白桐弄得有些不自在,她面帶尊敬的看着白桐,猶豫了一下說,“那大人你先忙,我先回去看看潛奇。”
說完女人也緩緩轉身離開了。
“貓咪大人,白桐,對不起。”桃夭夭看了一眼陶潛奇消失的地方,回過頭朝白桐和艾爾道了個歉。
“桃夭夭,你好像變了,突然之間。”白桐想了想,摸了摸桃夭夭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生病啊。”
“你……你幹什麼。”桃夭夭等白桐都收回手了才條件反射般的後退了兩步。
“看你發燒沒有啊,奶奶在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做的。”白桐想了想說,“我也隻是想試試這樣到底管不管用?”
白桐其實騙了桃夭夭,當年奶奶看他發燒沒是把額頭貼着額頭的。
“沒……沒事的,我隻是很讨厭我大哥而已。”桃夭夭朝白桐不自然的笑了笑。
“他的那種性格我其實也很讨厭。”白桐看了一眼又回去看風景的艾爾,在台階上坐下來說。
“其實……大哥不是我母親生的。”桃夭夭想了想,坐到了白桐身邊。
“哦,證明着你父親不是一個專一的人嗎?”白桐倒不是很在意他們家族的事情。
“不,正好相反,父親是一個特别專一的人,就是因為這點,母親才會不停的在我耳邊訴苦,說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這之類的話。”
不遠處蓮池荷葉上駐足的青蛙輕盈的滑入水底,荷葉上留下了很多細小的水珠。春風吹動着它們左搖右擺,不過片刻,水珠凝聚在了一起,白桐并沒有看見水珠的滴落,可他聽見了聲音。
人的情緒還真是脆弱,白桐靜靜的看着桃夭夭,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拍了拍桃夭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