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迫人。
陶寨德看着手中的那封從厚土國寄來的信,沉默片刻之後,将其攤開,扔在空中。
刹那間,狂亂、卻無比有序的念力迅速卷走這封薄薄的隻有一頁紙的信,将其在半空中撕扯,拉拽,旋轉,最後成為了一片片的碎紙屑,繼續破碎,一直到最後什麼都不剩,化為灰塵,融入這個充斥着沉重念力的地方。
封魂閣。
一個隻不過讓人稍稍靠近,就能夠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強,甚至整個人都會覺得不舒服,惡心想吐,讓一個正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的地方。
那麼長時間以來,封魂閣就像是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規矩一樣,拒絕任何沒有資格進入這裡的人進入。
那些花鳥魚蟲,猛禽野獸,一旦稍稍靠近這裡,就會被這裡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大的念力所震懾,不敢靠近。
最能夠察覺危險的猛獸尚且如此,更何況人類?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了廣寒宮内的唯一一個名副其實的“禁地”。就如同很多門派中都有一些不方便讓下層弟子知道的地方一樣,這座禁地卻是自己選擇那些有這個資格踏入這裡人選。除此之外,甚至完全不給予其他人任何的優待。
陶寨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聚集的念力狂亂。
比起當日在落霞鎮中感受到的念力還要可怕……還要沉重。
沉重……不知道多少倍。
就連他,站在這裡也隻不過能夠簡簡單單地移動步伐,卻不能作出其他更加複雜的動作。甚至是快速地邁出步子,現在也是顯得那麼的吃力。
“呼……”
看着眼前。天魂棍的棍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五顔六色的光芒。
不是當日它被握在那個海國太子手中時那樣,各種顔色如同打翻了顔料瓶一樣互相交雜,而是一種更加整齊有序,更加遵循着某種規則不斷更替,交換。排列的色彩。
而環繞着它的六件法寶,那些原本用來固定它們的寒冰卻是稍稍有些融化的樣子。尤其是最先擺放在這裡的聚魂沙漏,它的座台四周的碎冰甚至漂浮在半空中連帶着它自身也有着一種懸浮在半空的意思。隻不過底座還和下面的冰台凍結在一起,沒有辦法完全脫離而已。
(該不會是将整個大陸的念力都集中到這裡了吧?)
這麼一想,陶寨德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陣勢才創造了多久?自己隻不過抱着紀念的心情把這些東西擺放在這裡,怎麼可能就形成一個足以牽引整個大陸上所有念力的法陣呢?如果法陣那麼容易做出來。那還真的是要讓那些研究法陣的人哭出來了呢。
不過……
如果自己所随心所欲擺放的東西,并不是什麼法陣的話……
這股越來越強大的念力,又是什麼呢?
嗯……想不通。
隻知道,随着時間的推移,這裡的情況就會顯得越來越糟糕。越來越無法揣摩。有的時候陶寨德還真的擔心這裡是不是會發生什麼爆炸之類的,把整個廣寒宮給炸飛天上去呢。
算了,再想也沒有什麼用。丁當響的信中所說的那個地方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麼自己應該是要去一次的。
那個……被稱之為“黃泉口”的地方。
至于在這之前,還是先想個辦法,怎麼應付了眼前的這場活動吧。
陶寨德摸摸後腦勺,轉身,準備離開。
“看起來。你似乎對于這裡有很大的煩惱呢。”
一個稚嫩的聲音,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眼前,李癡癡。
這個被上古兇獸所寄宿的人類女孩。此刻卻是站在了連小欠債都被判斷為沒有資格站立的地方。
“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陶寨德驚訝地叫了一聲。但是,這個看起來差不多有四歲大小的小女孩卻是哼了一聲,搖搖頭:“這裡有我的一份力量。再說了,普天之下,有哪個地方能夠擋得了我的去路?”
看着李癡癡,陶寨德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說道:“那麼……你今天是來拿走你的力量的嗎?”
對此,李癡癡的目光略微擡起。這個看起來實在是非常可愛,十分嬌小的小幼女的目光瞬間瞄準了那邊的太極羅盤。在那裡面。就是她的力量。
而在凝視着自己的力量之時,陶寨德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恐怖而詭異的氣息!
不過,這種凝視隻不過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很快,她就收回視線,重新看着面前被念力壓得渾身難受,舉步維艱的陶寨德。
“雖然我很想現在就拿回自己的力量,然後将你的這個宮殿從裡到外的全都翻上一遍,最後在殺死這裡的所有人。不過,這樣未免顯得有些太過無趣。”
小小年紀的李癡癡,現在卻是強行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如果她再年長個十歲的話說不定能夠讓陶寨德覺得有些可怕,不過現在……看看這個小家夥,陶寨德隻感覺有些好笑。
而李癡癡似乎也沒有察覺到陶寨德的那種忍俊不禁,隻是繼續傲慢地說道:“我的壽命長的幾乎讓你們無法想象,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面,我除了睡覺就是被之前那些人封印在體内動彈不得。所以,所以……所以,我想說什麼來着?”
這個小丫頭歪過腦袋,一臉的疑惑。她的雙手互相抱起,顯出一副十分茫然的模樣。
陶寨德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說道:“所以……你不取回力量了?”
“啊,對了。當然!我會取回力量。不過現在殺掉你們的話,我那個哥哥會再次把我封印起來。我可不想再睡那麼多年的大頭覺,所以我決定,最近先不殺掉你們。感謝我吧!愚蠢的凡人們~~~!”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她雙手叉腰,再次表現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好吧,這個上古兇獸說話的态度顯得有些愣頭愣腦的。不過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傻裡傻氣。一下子,陶寨德對她的好感突然間多了起來。
對于同樣的笨蛋,陶寨德總是十分的寬容和友愛。
“那……癡癡,你現在來這裡,是幹嘛來的呀?”
陶寨德面帶微笑,用一副哄小孩兒的表情看着李癡癡。
李癡癡看到陶寨德對自己和顔悅色,同時面帶微笑,也是很開心,點頭道:“沒錯沒錯!對本尊尊敬就是好孩子~~~!不瞞你說,那個叫慕容明蘭的孩子送來信之前,我看到他拆開看過裡面的内容。”
這不奇怪,那些要到達陶寨德的外交信件慕容明蘭這個大徒弟都會先過一遍。丁當響的信件雖然不屬于外交信件,但是上面的印章不是丁當響個人的,而是厚土國的,所以也屬于外交信件。
“我聽到他說那裡面有一個被稱之為‘黃泉口’的地方。是不是啊?”
陶寨德點點頭,問道:“這個黃泉口,怎麼啦?”
“哼,黃泉口,說起來就覺得惡心。那也是我一個哥哥待的地方。那個哥哥好像叫做……叫做煌羅?還是羅煌?那是一隻大蟲子,擅長勾魂奪魄什麼的……哎呀,反正我記不清啦!怎麼,你想要去這個黃泉口?去幹嗎?打仗嗎?”
陶寨德笑笑,說道:“不是不是,癡癡你也知道,我修煉的是你一個烏龜哥哥的武學吧?原本,是主鴨教我的。可是主鴨隻知道前面的五式,最後的五式什麼樣的,主鴨也不清楚。”
“所以……”
陶寨德撓了撓後腦勺,笑道――
“我就想,是不是越是深入地下的地方,就越是能夠找到烏龜至尊呢?所以就拜托丁兄幫我探訪這塊大路上最靠近地下的地方。然後,丁兄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地名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