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忍。
”李牧說。

　　“……不可以。
”

　　“為什麼？
”

　　“唉，不說了，要忙了，晚上聊。
”

　　“嗯。
”

　　“今天fighting！
”

　　“你也是。
”

　　“嗯，不要回複我。
”

　　“好。
”

　　“……真是的。
”

　　“你也不要回複我。
”李牧說。

　　“……笨蛋，不要再回複我，因為會擔心。
”

　　“好吧。
”

　　“哼，這是我的最後一句。
”

　　“嗯。
”

　　K不再回複。

　　李牧收起電話，臉上不自覺地浮起微笑，他真的很開心。

　　“小子，戀愛了？
”

　　“……沒有。
”李牧轉頭。

　　“啧啧，不要騙我，你身上那股酸臭的戀愛氣息，三米遠都能聞到。
”

　　“你身上的酒臭味，我在五米遠也可以聞到。
”

　　“酒是世界上最香的東西。
”

　　“問題是你很臭。
”

　　“我右拳上的第二個拳峰有些發癢，知道這是為什麼？
”

　　“不知道，要我幫忙？
”李牧攤手。

　　“你的臉可以幫我。
”

　　車體在雨中搖晃，隐約傳來慘叫。

　　到了飯店。

　　李牧開始忙碌，廚房内悶熱和潮濕的氣味混雜，讓人有種昏睡之感，他卻快樂地工作。

　　時間在喧嚣和陰雨中流轉，夜晚悄悄來臨。

　　“辛苦了，臭小子，明天好好玩。
”周雪擠眼。

　　“小姨媽，你就少玩點。
”

　　“放屁，人生就是一場遊戲，我可是一名職業玩家。
”

　　“……退役的時候告訴我。
”李牧翻白眼。

　　“老娘永遠不會退役！
”

　　李牧換好衣服，拿出手機，上面有一堆信息，大部分是K的，其中還夾雜一條陌生信息。

　　“FFFF，在幹嘛？
”

　　“好吧，應該是工作，剛才吃了冰淇淋，很好吃。
”

　　“還不休息？
這麼忙？
”

　　“FFF，跳了奇怪的舞，她們說我是瘋子。
”

　　“到底什麼時候下班！
哼。
”

　　“明天穿什麼好？
”

　　“下班之後，記得告訴我。
”

　　這些是K的信息。

　　“喂，要是明天敢對她做奇怪的事，我不會放過你！
”

　　這是T的。

　　“我是那種人？
”李牧搖頭。

　　嗡嗡。

　　“FFF，下班了？
”

　　“剛下班，你呢？
”李牧走出飯店，雨滴斜落在傘面，激起漣漪。

　　“還在練習，因為下個月要出國，FFFFF。
”

　　“還真像外交官。
”

　　“因為我是成熟版瑪蒂達，FFFF。
”

　　“瑪蒂達，明天要戴項圈？
”

　　“喜歡？
”

　　“都喜歡。
”

　　“那就戴，喜歡淑女？
Swag？
還是休閑？
”

　　“喜歡瘋子。
”李牧上地鐵，坐在靠門的座位，車廂内的冷氣很涼爽。

　　“……你就是個瘋子。
”

　　“你也是。
”

　　“所以喜歡我？
”

　　“我可沒說。
”

　　“到底喜歡什麼類型？
”

　　“穿着舒服就可以。
”

　　“……不行，具體一點。
”

　　“喜歡的又不是衣服。
”

　　“笨蛋，總是這樣，心髒又變奇怪了。
”

　　“給你開藥？
”李牧笑。

　　“哼，你是醫生？
”

　　“你好，患者K，我是你的主治醫師L。
”

　　“L醫生，心髒總是跳得很奇怪。
”

　　“讓我幫你測一下心跳。
”

　　“怎麼測？
”

　　“用手。
”

　　“……壞醫生！
”

　　“我是說用手測脈搏。
”

　　“真的？
哼。
”

　　“當然，我到家了。
”李牧推門而進。

　　“真好，我又要練習了，一會聊。
”

　　“好。
”

　　李牧打開電腦，搜索白詩南應該配什麼料理。

　　“應該問小姨媽才對。
”李牧自語。

　　周雪雖然在生活上很腐爛，關于酒，卻是一個大行家。

　　“海鮮意大利面，做意大利面的時候，裡面放點白詩南，這樣就很配。
”

　　“嗯。
”

　　“小子，如果成功，記得帶過來看看。
”

　　“看什麼？
”

　　“幫你觀察一下，畢竟女人才能看懂女人。
”

　　“不必。
”

　　“小子，我可是你的長輩。
”

　　“嗯，冷笑話很不錯。
”

　　“你小子真欠揍，我要嗨了，自己玩去。
”

　　嘟嘟。

　　“意大利面，應該不是很難。
”李牧來到廚房，開始嘗試。

　　意大利面确實沒有多難，他很快掌握要領。

　　嗡嗡。

　　“FFFF，下班了，在電梯上。
”

　　“辛苦了。
”李牧說。

　　“還好，因為明天我們就可以約會了。
”

　　“想吃什麼？
”

　　“都可以。
”

　　“有不喜歡吃的？
”

　　“堅果不能吃，不是很喜歡大腸那樣的。
”

　　“其他肉都可以？
”

　　“嗯，FFFF。
”

　　“喜歡吃什麼水果？
”

　　“草莓。
”

　　“好。
”

　　“要做什麼？
”

　　“到時候就知道了。
”

　　“一起做？
”

　　“會做料理？
”

　　“……可以教我。
”

　　“也好。
”

　　“FFF，終于到家了。
”

　　“是不是要睡覺？
”李牧問。

　　窗外，夜深如水。

　　“嗯，先洗澡。
”

　　“好。
”李牧吞口水，浮想聯翩。

　　良久。

　　嗡嗡。

　　“洗完了，好舒服。
”

　　“給你講故事？
”

　　“嗯。
”

　　“我給你打電話。
”李牧說。

　　手機屏幕上顯示一個大寫字母K。

　　“說話。
”

　　“好。
”

　　“是在害羞？
”

　　“怎麼會。
”李牧說，心裡有些緊張。

　　因為明天是他和K的第一次見面，雖然依舊見不到她的臉，但比起黑暗中更進了一步。

　　“講故事吧，明天要早點起床，我要好好準備。
”

　　“嗯。
”

　　“晚安，好夢，記得夢到我。
”

　　“晚安，你也記得夢到我。
”

　　“嗯，FFFF”

　　李牧起身，打開留聲機，攪動夜晚的騷靈之音流淌。

　　“今天的故事叫做《出租車上的吸皿鬼》。
”

　　“吸皿鬼，似乎很有趣。
”

　　“聽聽就知道了。
”李牧笑，講訴故事。

　　低沉的聲音，和靈魂樂相得益彰。

　　K的呼吸漸深，沉入夢鄉。

　　“明天。
”李牧低笑。

　　他真希望時間能夠快點流過，他真的很想見到她。

　　走進卧室。

　　李牧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4月23日，晴。

　　朝陽如火，天際染上羞意，紅彤彤的模樣可愛極了。

　　绯色的光沿李牧的鼻線流動蜿蜒，就像調皮的小蚯蚓，他的鼻翼不停張合，吸收清晨的溫暖。

　　嗡嗡。

　　“唔。
”李牧睜眼，光線把黑色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放在枕邊的手機輕輕震動，屏幕上出現一條kakaotalk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