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仙轉頭望去,驚喜的語調也戛然而止。鮮皿已将那件白色錦衣染得通紅,相隔這麼遠,葉大仙都能聞到那刺鼻的皿腥味。葉大仙渾身冰寒,卻是吓的。這眼前之人清晰清楚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那面容卻那麼陌生。
一聲輕歎,一隻大手撫上葉大仙的額頭。葉大仙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袖口裡的馭獸袋蠢蠢欲動,另外一隻手撫了上去,頓時失去了動靜。小心将小人兒橫抱起來,轉頭看着另外一人說道:“還有多久。”
祭台上身着绛紫袍的一個男子,緩緩睜開雙眼。雙目澄澈,嘴角勾起笑容說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充滿力量的感覺。”男子用力一掙,鎖鍊頓時嘩嘩落下。“居然要靠這麼陰邪的法子,才能解除掉封印。”男子搖搖頭,看了自己一身鮮皿的模樣,更是歎了數口氣。
“我們該走了。”
绛紫袍男子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不過眨眼間,便站在了衆人的面前。一副輕松惬意的模樣,來回掃視這幾人。嘴角的不明笑意越發滲人。
慕容博方清兒等人皆咽了一口口水,剛向後退,才驚覺自己的身體已然被控制,已然不能動了。
玉無雙大着膽子開口道:“我們沒有跟你們結任何仇,我們是不是可以先離開了。”話語一落,便緊挨着玉上橫,準備離開,但是身形卻像被定住一般。玉無雙面色發白,玉上橫扶住了她。绛紫袍男子沒有釋放威壓,更沒有做任何事,但是卻牢牢抓着他們的生機。
“虛風師叔,我們是同宗的,虛風師叔,虛清師叔……我們,我們……”
“夠了,春兒别說了。”葉淩天趕緊打斷道,那虛風師叔的面色明顯越來越難看。而且遭此變故,這二人不一定會念着宗門之情,再說,本就沒什麼情分。
葉春兒剛想發怒,卻還是忍了下去。以往這二人讓自己傾慕,更想納入自己的裙下。可如今,她隻想離他們遠些,雖然面相較之前,更令人欲罷不能心馳神往,但其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更是讓人心驚擔顫,冰冷入骨。
绛紫袍男子笑容慢慢收斂,并指向前,不過瞬息,幾人均已倒下。“隻是抹去記憶,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
“我們在這一界不能開殺戒,想必你沒忘吧。”
“呵呵。”绛紫袍男子輕笑出聲,往幾人嘴裡塞了一顆丹藥。白色錦衣男子,手輕拂過葉大仙手腕上的镯子,頓時一堆幻石出現在了腳邊。白色錦衣男子,單手連連舞動,幻石錯落有緻的落在衆人周圍,隐隐形成一個陣勢。
“我倒是忘了你睚眦必報的性格了。”绛紫袍男子大笑數聲道。
“走吧。”
“小丫頭怎麼辦?帶去上界可是不行的。”绛紫袍男子淡淡說道。“你我在通天塔中曆練,掉入這下界來,需得嘗因果,遏殺戒。若不是這通天塔忽然開啟,你我就要在這靈氣匮乏之地,修至化神,才可回去。小丫頭與我們又是不同,現在的她可上不去。”
“我清楚。”聲音清冷,聽不出情緒。
“那你說,小丫頭的記憶,我是抹去呢還是不抹去呢。”
白衣男子轉身便走,也不理會。
“唉,就算不抹去又如何,那丫頭也不知道現在我們的模樣,怕是幾年幾十年之後,将你我忘得幹幹淨淨。”绛紫袍男子突然輕歎出聲,語氣盡是怅然。
白衣男子身形一頓,卻是半句話都未說。
“這個幫我放進鳳镯裡去,我答應給她煉制的行舟。”
白衣男子接過,往镯子上一抹。繼續不發一言的,朝前走去。
“當真冷心冷肺,你也不擔心。”绛紫袍男子冷哼一聲道。
“她一定會去上界,而且不會那麼久。”
“你倒是笃定。”绛紫袍男子也不在說話。二人沉默的向前走着。
走到一處,二人同時踏上傳送陣上了九層。
九層隻有一個巨大的傳送台,傳送台樸實無華,由平滑的石頭砌成,走上去,倒是模糊的可見倒影。白衣男子将懷中的小人兒,輕輕放在一邊。是什麼時候呢,是那個剛五歲懵懂無知的幼兒,軟糯糯的叫自己大師兄的時候,還是看到自己便歡喜的跑過來牽着自己的小身影……
“你說,小丫頭會恨我們嗎?”
“不會。”她不會。
“走吧,小丫頭有青鳳,會好好的,安安全全的一路修煉。”
“該走了。”白衣男子率先踏上傳送台,雙指連彈,将數顆極品靈石,放入陣眼之中。
傳送台上頓時光芒大作,光芒來勢洶洶,似乎要穿過塔頂,直入天際……
佛宗一老者,望着通天塔久久不語,而至後來,輕念了一句佛号:“阿彌陀佛。”便不在關注。
……
“老子終于回來了,哈哈哈。”绛紫袍男子長笑數聲,似乎要将憋悶之氣,盡數吐出。
“我當是誰?戰府少主,戰風!瞧這一身狼狽樣,不知從哪裡逃出?竟然也沒去掉半條命。”
“我當是誰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弱不禁風的三兩肉黑無澤啊。”戰風目露鄙視嘲諷道。
“哼。”黑無澤冷哼一聲,寬大的兜袍裡面,雙拳狠狠捏緊。
“君言,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是不是你和戰風?你們?”不遠處,一名白衣女子遙遙相望,鳳眼微描,明眸動人。語氣淡然,卻夾雜着關心之意。白紗遮去一半面容,卻不妨礙那女子清冷高貴氣質。白衣包裹着完美身材,裙角飛揚,猶如仙子一般。
戰風望了一眼說道:“我說,白無心,非得熱臉貼冷屁股作甚。沒看到,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存在嗎?”戰風冷笑一聲,手中巨劍被耍的虎虎生風。
“戰風,我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白無心冷斥道。
“有點我倒是非常奇怪,君言,戰風,才多久沒見,你二人的額間居然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刺青,而且印上刺青之人,法力更是低的可憐。”白無心旁不遠處,一男子半躺于軟榻之上,一舉手一投足,盡顯慵懶之意。青絲散開,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走吧。”君言開口道,似是一點都沒有注意身旁幾人。這麼淡然的無視,徹底激怒了幾人。就算是有些傾慕的白無心,面色也難看起來。
“去哪?”戰風将巨劍扛起,偏頭問道。
“出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