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陵所想,即是調虎離山。
若他獨自一人闖入惡鬼山,很有可能将是一條不歸路。雖說顧子陵性格執着,但卻不笨,知道去考慮吉兇。正如神算子所述,此山體之中,怨靈遍地,想要獨自闖入其中,比登天還難。不如在此地布置陣法,以另一種方式吸引怨靈。這一點倒是可以效仿趕屍一族。
趕屍一族以無辜少年的“陽氣”來吸引怨靈,顧子陵當然不會這麼做。
略作思考,他打算以天碑碎片為引,來吸引惡鬼山上那些怨靈的注意力。
當即,顧子陵在惡鬼山周圍開始刻畫陣法符文,這裡的每一座陣法,都源自于盜宗,并且對怨靈都有壓制作用。盜宗擅長盜墓,此類陣法自然繁多。可對于靈魂等級頗高的顧子陵而言,刻劃如此陣法,卻簡單了不少。要想與那惡鬼山對抗,顧子陵可不得不下功夫。
可以說,這一年多在盜宗所學,都被他加以運用。
顧子陵可沒想過要将惡鬼山上的怨靈全部鏟除,他所要做的便是牽制大部分怨靈,從而方便自己順利進入其惡鬼山。
當一切布置完畢時,都已經是一月以後。出于一些特殊原因考慮,顧子陵将冥火陣加入其中。看着這些顧子陵的傑作,神算子都不得不為之而驚歎。能夠成為天碑傳承者之人,果然各個都不簡單。如此年紀與修為,便可刻畫諸般陣法,就算在整個勾陳,都極為罕見。
這一切可都是顧子陵的構想,沒有任何人加以幫助。
很快,顧子陵開始依照計劃行事,他首先将天碑放置于諸般陣法之中,一縷縷源自于遠古的氣息散發而出。此塊天碑碎片本就帶有“招魂”之術,故而在這一刻,也起到了關鍵作用。果然,當這縷氣息籠罩在惡鬼山時,山體之中,不少怨靈紛紛下山,探查究竟。
黑夜月色籠罩,整個惡鬼山陰氣沉沉。一隻隻飄動的怨靈,成群而下山。這些怨靈大多數都已擁有靈智,而且修為可不低,有的甚至也同神算子一樣達到了裹屍境。裹屍境怨靈可不容小觑,尋常修士想要阻擋,根本不可能。特别是顧子陵,他進步雖大,可修為卻在入土境,假如面對如此修士,必敗無疑。
随着諸般怨靈進入陣法群之中,陣法符文當即被觸動,一道道高深莫測的陣法,瞬間将大部分怨靈束縛其中。見此情況,顧子陵加快腳步,在神算子的指引下,直接混入惡鬼山。為了幫助顧子陵躲過此次危機,神算子不惜耗費自身修為,幫助顧子陵隔絕周身陽剛之氣。
惡鬼山内,放眼望去,滿地人類屍骨,随處可見。空氣之中,惡臭味飄動,聞之欲吐。漫步其内,總有一種蒼涼恐懼之感。這些屍骨之中,很多都是凡人。人類在捕捉陰靈的同時,陰靈也在虐殺人類,兩種勾陳大地的敵對勢力,這種特有的矛盾,無法化解。
正如食物鍊金字塔頂端的物種,總會彼此奪殺。
如此下去,勾陳大地總有一天都會陷入一種空前絕後的災難之中。當然這些還不是顧子陵該去思索的時候,他如今一心隻想得到魂靈草。
惡鬼山并未有顧子陵想象的那般強大,整個山體之中,修為達到裹屍境的怨靈,有十餘位,而達到封台境的怨靈,隻有一人,與趕屍一族勢力相差不大。顧子陵身邊已有神算子一群人,以至于就算面對危險,應該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姜前輩,魂靈草的氣息怎麼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個……”
神算子也是滿臉疑惑,之前都能夠感應到魂靈草那特有的氣息,可如今卻突然消失不見。無論神算子如何去推演,都不能探查出魂靈草的蹤迹。這對他而言,簡直不可思議,這麼多年的推演,很少出錯,可如今為何算不出魂靈草,着實難以解釋。
“難道是因為……”
“因何?”
神算子話語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确定。
“或是是因為顧公子你的緣故,既然你超脫于命運之外,凡是與你有所因果之物,都可能因你而改變命運軌迹。”
“那之前為何可以推演?”
“那是因為魂靈草與你還無法構成因果,故而可以推演。”
神算子所述,神乎其神,難以置信,不過卻有着他的道理。隻是真正原因是何,顧子陵還真不知道。好不容易進入惡鬼山,大費周章,難道最後卻功虧一篑?想到這些,顧子陵很是無語。可既然進入惡鬼山,雖說無法感應到魂靈草的存在,但總得探查一番。
由于惡鬼山内,幾乎所有修士都殷那遠古天碑所帶來的氣息傾巢而出,以至于山體之間,少有怨靈出沒。在惡鬼山深處峽谷之中,突然豁然開朗,放眼望去,前方黑壓壓的一片,皆是墳頭。有的墳墓已經開裂,有的完好無缺。至于那一面面石碑,觀察其上碑文,這些墳墓竟然都源自于同一個門派,并且姓氏皆為“母”姓。
母是一個少有的姓氏,可在此地如此之多。從這些墳頭的年代分析,很有可能源自于上古時代。
想必這個姓母的家族,在上古時期,遭受了何等滅門之事,不然也不會集體幻化成怨靈。
怨靈的居住地,大多都是以墳墓為主,至少在這南域是如此,至于其他地方,顧子陵暫且不知。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墳頭,顧子陵滿腦子的黑線,内心之中,不由心生一種驚悚感。可為了尋找魂靈草,必須進入其中。魂靈草究竟埋葬在那一座墓地之中,顧子陵還真不清楚。
就在顧子陵踏入墓地中的那一刻,一道消瘦的身影飄動而來。此怨靈模樣醜陋,半邊臉龐已經腐爛,甚至可以看清其内枯骨,怨靈本是以靈魂體形态存在,可因為需要與靈力相融,加上怨念的影響,以至于很多怨靈模樣會發生變化。模樣越是醜陋的怨靈,怨念越深,殺機越重。
這些都是書籍之中記載,顧子陵早已有所了解。
比如神算子一行人,看上去和尋常靈魂體沒有任何區别,足以證明他們心中的沒有多少怨念。又比如蕭殷,生的如此美麗,想必也是如此。
“小小人類,竟敢夜闖我惡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