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仙後當然考慮到這一點,隻是她卻低估了顧子陵的手段。
在瑤池仙後看來,一個僅有起靈境修為的小家夥,能在她所布置的封印之下,掀起大風大浪?她可有着足夠的自信,顧子陵絕不可能突破封印。這可關乎一位大成境修士所擁有的尊嚴,更是對起靈境小修士在大成境修士面前的一種否定!起靈境修士,相比于大成修士,完全就是蝼蟻。
顧子陵不甘心被困陣法,無法動用丹田靈力的他,隻能憑借僅存的毅力,與自身身體溝通。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在沒有任何外力相助的情況下,顧子陵隻能如此。
一番思想鬥争之後,顧子陵如同一尊古佛,盤坐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之中。顧子陵周身散發出一道道乳白色光暈,這是源自于靈魂本有的大道光輝。
時間在推移,環境雖枯燥,但顧子陵仍在堅持。盜術盛會他非去不可,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他的毅力愈發堅定。
盜宗,各長老依舊在忙碌,他們并未因為顧子陵之事而停止手中的日常事務。南域明州遭受數萬年來最大的一場災難,如今作為南域第一大宗的盜宗,必須率先站起來,幫助那些存活下來的凡人,渡過難關。這可是民心的争奪,想要在南域立足,盜宗需要他們的支持。
名聲在外,在很多事情上,才會有更多的效果。
至于瑤池仙後,也在廣施恩德,一時之間,盜宗之名,完全深入人心,得到了盜宗諸位長老想要的結果。南域其他名牌勢力,完全被盜宗所壓,甚至有很多門派,開始主動示好盜宗,甘願成為盜宗的下屬勢力。沉睡無數個歲月之久的盜宗,終是再次在南域崛起。
隻是盜宗家族體系尚未建立,故而擁有神兵的瑤池仙後,根本沒有皿脈傳承。瑤池仙後沒有父母,也沒有子女,甚至親人朋友,早已隕落,所以她的皿脈是唯一的,神兵皿脈傳承,無法言傳,導緻盜宗不能在短時間内,有效提升整體實力。以至于盜宗與東方諸派相比,還存在很大的差距。
隻不過顧子陵成為宿家女婿之事,已在南域傳開,相信不久,東域各勢力也會知道此事。如此一來,盜宗與宿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那麼盜宗的地位,則會再次上升。畢竟宿家這可大樹的曆史,絲毫不比盜宗短。甚至其宗門勢力,遠遠超過盜宗。
有了這樣的靠山,正是瑤池仙後想要看到的。
結合這種種原因,她都不願看到顧子陵去冒險,哪怕是名動天下的盜術盛會,也不可讓其參加。
這就是為何瑤池仙後,不願意讓顧子陵前往的原因。
數日之後,本在廣場祭壇盤坐修煉的瑤池仙後,突然睜開了雙眼,她那美眸之中,露出一抹震驚。
“難道這是天意?”
瑤池仙後擡頭望天,她所看向的方向,正是顧子陵的居所。顧子陵靈魂被封印,軀體被囚禁在陣法之中,可是如今,瑤池仙後已經知道,顧子陵的靈魂已然突破了她引以為傲的特殊封印。瑤池仙後皺着眉頭,眉間緊蹙,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驚異。
“這小家夥竟然如此執着!”
“既然他執意如此,便任由他吧。或許待他進入東方之後,會更快地成長起來。”
顧子陵憑借毅力,使得靈魂突破封印,與丹田形成一道大道橋梁。通過此橋梁,顧子陵靈魂重回其識海空間,掌控周身。周圍黑暗空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他那簡單而單調的屋舍。顧子陵睜開雙眼,滿臉的興奮,因為他完全是憑借自身毅力,突破修為,破掉了瑤池仙後所布置的“陣法”。
如今離盜術盛會開始還有五個月時間,隻要瑤池仙後答應,如此時間,足夠他前往東域。
顧子陵沖出房屋,其房屋周邊所布置的陣法,也悄然消失。
伯牙子是第一個與顧子陵碰面的長老,本在忙碌的他,看到滿臉笑容的顧子陵,瞬間瞪大了雙眼。盜術盛會還未開啟,瑤池仙後絕不可能解開顧子陵靈魂封印。也就是說,那封印是顧子陵憑借自身造化而破解。正因為如此,伯牙子才會如此震撼。别說顧子陵,換作是他,想要破解此封印,絕不可能。
另者,也有其他長老見到顧子陵,他們都紛紛放下手中事務,向盜宗大殿行去。
盜宗大殿,金碧輝煌,加上皺着雲海翻騰,宛如九天神殿。隻是這些顧子陵已經習以為常,他迫不及待,進入大殿之内。瑤池仙後已經在此等候他的到來,一衆長老也緊随顧子陵而進入大殿之中。他們早已知道仙後是将顧子陵封印,不想讓其參與盜術盛會,而今顧子陵破解了此封印,按照約定,他将前往東域。
故而長老們都想看看,瑤池仙後究竟會怎樣決定此事。
大殿内,顧子陵躬身行禮,他那強制鎮定的表情,難以掩飾他内心之中的興奮。由于他與瑤池仙後之間的約定,沒有時間限制,故而是顧子陵勝了。
“仙後,您的三道陣法,子陵都一一破解,不知仙後您是否答應子陵,讓子陵前往東域參加盜術盛會。”
“既然你都做到了,本宮自然不會食言。”
“謝謝仙後成全。”
這一刻的顧子陵,并未稱呼瑤池仙後為師父,反而以仙後尊稱。這一點細微的稱呼,卻代表着顧子陵對瑤池仙後的諸般不滿。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瑤池仙後不該逼迫自己與宿凝兒成為,更不該在自己身上下藥,迷惑自己的心智,強行與宿凝兒發生關系。
這一切都是瑤池仙後所為,雖然她也征求了宿凝兒的同意,但卻讓顧子陵心中存在很大的隔閡。
故而他才會以仙後稱呼,并未以師父相稱。
或許瑤池仙後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她并未多說什麼。
“本宮雖然同意,但是你别忘了你答應本宮之事。這裡有三塊玉簡,當你在東方,遇到任何生命危險,你可以捏碎此玉簡,自會有人相救。但你萬萬不可動用它,切記!”
瑤池仙後所說的它,顧子陵自然明白是為何物。東方大成境修士,數不勝數,若是顧子陵動用天碑碎片,一切後果,可想而知。哪怕是瑤池仙後,恐怕都保不了他。在南域,瑤池仙後是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但是在東域,她都隻能低調行事,可見東域勢力之複雜,大人物之多。
“子陵明白!”
“明白就好。”
“仙後,子陵還有一事相求,望仙後答應。”
“何事?”
“如今離盜術盛會開始之日,僅有五月,望仙後賜予子陵一頭獸骨坐騎,如此才有時間進入東域。”
瑤池仙後聽之,微微一愣,但她卻當即而道:
“獸骨坐騎?如今我盜宗剛剛興盛,還有諸般事情需要處理,坐騎并不多,可以說根本沒有剩餘,無法相賜。前往東域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本宮也無能為力。”
顧子陵聽此,心裡微涼,不過想想,也是瑤池仙後不願意讓自己前往東方,方才如此刁難自己。隻是沒有這獸骨坐騎,那還如何前往東方?顧子陵将目光抛給一旁的伯牙子,想讓他幫忙說說好話。可伯牙子雙手一攤,露出一副極其無奈的模樣。
看來這一切,又将靠自己了。
當初趕屍一族坐騎那麼多,就應該選擇一兩頭,可是當年的顧子陵,并未想這麼多。如今需要獸骨坐騎了,可去哪找去。
顧子陵無奈一歎,見瑤池仙後如此堅定的容顔,不得不放棄這一打算。想從她手中奪得一頭獸骨坐騎,比登天還難。
對了,不是還有顔無生嗎,自己乃是此屆南域陣法考核的前三甲,他們不是承諾,會将他們三人,親自送往東方?
想到這裡,顧子陵隻能将希望寄托在顔無生身上。
當日,顧子陵同白關一道,向千面湖趕去。千面湖離盜宗并不遠,加上如今的顧子陵修為提升,以及陣法的作用,僅僅七日時間,顧子陵便到達渝州千面湖,可是當他進入千面湖之際,顔無生竟然避而不見,這讓顧子陵驚異不已,對方如此而為,難道也是瑤池仙後在暗中阻止?
顧子陵越是這樣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當年與同入南域三甲之人,除了顧子陵之外,還有宿凝兒,以及一位神秘的李懷仁。隻是如今的李懷仁在何方,顧子陵可不知道。想到這些,顧子陵頭痛不已。
這下該如何是好,沒有獸骨坐騎,意味着無法越過天河,這條東域與南域之間的天塹,隻有飛行,方才可以渡過。事已至此,顧子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而為。難道真要放棄這一打算?想到這裡,顧子陵緊要牙關,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放棄,盜術盛會上的一件獎勵品,他必須獲得。
在顧子陵百般無奈之際,白關的一句話,卻點醒了顧子陵。
“子陵,你需要獸骨坐騎?”
“對,難道白關師兄你有辦法?”
“沒有,這年代,妖獸殆盡,其死後枯骨更是如此,想要尋得一具,可能性幾乎為零。”
顧子陵聽之無語,不過他當即想到,當年他修為尚且弱小之際,在蕭殷的幫助下,潛入的趕屍一族。而那時候的一次曆練之中,他與韓問等人進入了一座名為“巫山”的地方,在那不是還有一具夔牛屍骨嗎?當年顧子陵還答應過蕭殷,若有可能,會再次前往巫山。
隻是當年蕭殷說過,要想駕馭那夔牛屍骨,修為必須達到封台境,而今他才處于起靈境,根本達不到如此高度。
可是如今,顧子陵已經沒有别的辦法找到獸骨坐騎,所以他一咬牙,決定再次前往巫山。
巫山之内,怨靈遍及,當年的他,便在此地吃了虧。如今再次回到巫山,顧子陵依舊心有餘悸。雖說當年的他,僅僅隻是入土境修士,但是如今以起靈境修為進入此地,也好不到哪去,稍有不慎,都會被怨靈吞噬。知曉此地危險的顧子陵,決定白天進入巫山。
白關對巫山并不了解,也沒去過,兩人花了半月時間,才到巫山腳下。看着眼前這片似曾相識之地,顧子陵頗為感概。當年蕭殷還能與自己對話,是自己最為信任的美女“老師”,可如今的她,卻已陷入昏迷。若是她處于清醒狀态,什麼獸骨坐騎,根本用不着顧子陵下工夫。
巫山空氣惡臭,到處都能看到屍骨。隻是如今明州遭受災難,巫山也受到波及,此地很多地方的山川地貌,都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本以為巫山之内,還是會有很多墓地存在,可當顧子陵邁入巫山的那一刻,卻發現,這裡的墓地竟然都消失不見了。
見此情況,顧子陵明顯感覺不妙。
想必當年他們進入巫山之後,還有後來人也進入過此地,不然這些墓葬為何都消失不見了。不過也不排除其他可能,但願夔牛屍骨還存在,如若不然,顧子陵又會白下功夫。總不可能又是瑤池仙後提前洞察了先機,知道顧子陵的想法,将巫山也給毀了吧?
顧子陵如此而想,當又搖搖頭。瑤池仙後固然強大,也不可能強大到如此地步。她可不是神算子,能夠洞察先機。
顧子陵根據腦海之中僅存的記憶,開始訊在夔牛屍骨的大概位置。由于此地山川改變,加上時間較久,故而想要憑借一縷繼續尋找到夔牛的位置,可不容易。夔牛乃上古神獸,就算找到,顧子陵也不敢保證能夠駕馭它,畢竟當年的蕭殷可提醒過他。
但是為了能夠順利前往東方,顧子陵豁出去了。
夔牛屍骨,我顧子陵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得到它。
趁着太陽還未下山之際,顧子陵與白關二人深入探查。有時候顧子陵看到一道熟悉的風景時,不由想到了一人,那人名叫周若,曾還與顧子陵發生了一系列的故事,時隔數年,不知她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