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之鼈,這别是顧子陵對現在自己所處環境的定義!
以東方遺族的性格,說不定整個北都最頂層所有封台境修士,都有可能被他們一一斬殺。他族或許做不到這麼殘忍,可東方遺族為了天碑碎片,什麼都不會顧及。試想當初,整座島嶼之人,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凡人,皆成為了東方遺族殘忍一面的犧牲品。
東方遺族,本就是強大的種族,他們從遠古到今,這個遺族都無人感去招惹,哪怕他們做出了此等事情來,也沒有人回去指責。
這便是勾陳大地的“強者為尊”的原則,顧子陵雖為天碑碎片傳承者,可在他未成長起來之際,少有人會選擇保護他,從而得罪東方遺族。
“子陵哥哥,怎麼了!”
“沒事,如今我們隻能選擇坦然面對了,接下來的時間内,若是有何異常發生,你必須在第一時間内回到古卷軸中,可曾明白?”
“不,子陵哥哥你若有危險,凝兒怎會棄之不顧?”
“誰所我會有危險,放心!”
顧子陵對于這丫頭如此話語,倒是很是感動。今生能夠在這勾陳遇到如此愛人,乃是自己前世修來之福。
宿凝兒對顧子陵的愛,顧子陵自然能夠體會,同時他對宿凝兒的愛,同樣如此。顧子陵看着宿凝兒那執着的表情,他隻能搖頭歎息。不管如何,若是真有生命危險,他會第一時間去保護宿凝兒,至少會傾盡全力,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會讓宿凝兒獲得足夠的安全。
在這北都頂層,到處都是東方遺族之人,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發現。如今顧子陵能夠做的,就是盡量不暴露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想到破解此局之道。
如今,他連白關所關押之地都不知道,又不敢冒險深入,故此隻能遊蕩在這北都頂層。眼看距離白關被公開斬殺之日,已經隻剩下半個月時間,顧子陵卻想不到絲毫辦法,哪怕是蕭殷,也露出一副擔憂的神情。
北都古陣,幾乎隔絕了一切陣法,哪怕是傳送陣,都在此地失去了作用。
恐怕不僅僅是陣法,說不定到時候此地陣法真正開啟之日,甚至連修為大道都無法施展,那到時候則完全隻能任人魚肉。想到這些,顧子陵握緊了雙拳,心理百般不是滋味,他也沒有料到這北都會如此詭異。
宿凝兒也從未來過北都,也不知道北都會有如此古陣,故此心理面也略顯忐忑不安。
“子陵哥哥,放心,凝兒一定會想到破陣之法。普天之下,凝兒還不行有陣法不可破!”
顧子陵欣慰一笑,在宿凝兒瓊鼻上輕輕一劃,随後将之攬入懷中。宿凝兒那柔軟兒帶有清香味的纖纖玉體,總會令人陶醉。若是可能,顧子陵恨不得永遠如此擁抱下去。
“嗯,凝兒,不管如何,一切小心。”
“子陵哥哥,你也小心!”
就在宿凝兒道出此話時,突然間,宿凝兒的身形消失不見。顧子陵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身形立即僵硬在原地。
“丫頭!”
顧子陵大呼一聲,引起了周圍修士的注目。為了不引起懷疑,顧子陵隻能将這縷擔憂隐藏在心底。随後,顧子陵腦海之中,想起了蕭殷的話語。
“這丫頭如此聰明,想必知道你在不久之後,定會将她送入古卷軸,故此這丫頭才會在這時刻離開你。她這麼做,一定是在想法破解陣法,隻要陣法破解,你則完全有能力救下白關!”
“你能找到她嗎,殷仙子,子陵可不想見她為我兒冒險!”
“她既然決定離開,本宮自然也無法感應到她的任何氣息。從另一方面想,她可也是為了白關,畢竟白關對于凝兒這丫頭而言,也很重要。”
聽到蕭殷的話語,顧子陵心依舊不能平複,他很想找到宿凝兒。可這憑空消失的宿凝兒,怎能知道她身處何方?顧子陵心中揚起一輪擔憂,這擔憂仿佛是一把利刃,正不停地切割自己那顆心髒,疼痛不已。
凝兒,你可不能有事,若是你有所不測,留下我一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顧子陵怅然而道,旋即,他的眼神又再次堅韌起來。一切隻能說是自己太過于弱小,方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若是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世人都以自己為尊的地步,還何愁保護不了自己心愛之人,保護不了自己身邊的一切朋友?
時間流逝,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日,整個北都各層,都響起了一道道渾厚的鐘聲。鐘聲響徹天地,傳至八方。斬殺一位封台境修士,竟然也讓東方遺族,給予了如此至高的隆重場面。如此一幕,自古未有。畢竟封台境修士,僅僅隻是勾陳世界上,很普通的修士而已。
鐘聲的響徹,讓不少修士都将目光聚集在北都,等待着結果。
由于有着東方遺族的警告,加上北都特殊的陣法作用,這讓不少同是為了天碑碎片的大勢力,隻能止步于北都之外。至于北都之内的修士,則紛紛向頂層聚集。那些沒有資格進入的修士,則隻能呆在他們所在之層,觀望頂層大道凝聚而成的畫面。
在陣法的作用下,天地之間,一道道北都頂層畫面的真容,如同“影像”一般,呈現在虛空之中,供天下人觀賞。
這種殺人的場面,如此讓天下觀之,不知這東方遺族是如何想的。
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這東方遺族,誤以為顧子陵還未到達北都,故此讓其看看,他的好友白關是怎麼死的。
東方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顧子陵不知道,但其出自于東方遺族,并且還是世子,想必也同他父親一樣,都是狠辣的角色。他修為雖然不高,并未達到皇者境界,可對于顧子陵而言,依舊高不可攀,也不容他忽略。
哪怕顧子陵将古卷軸内的一切怨靈,都聚集在此,也不是這東方遺族的對手,隻能徒增傷亡。
顧子陵唯一能夠利用的,便是東方融的屍體!
東方融的屍體,在此再次起到了關鍵作用。
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顧子陵并未急着動用,這可是在關鍵時刻,屬于他的一張王牌。
東方黎是東方融的哥哥,兩人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到時候會起到什麼樣的結果。顧子陵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測想象。
北都頂層中心廣場,可容納數十萬修士,面積之廣。在廣場中心,有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尊黑色石像,仔細一看這石像裝束與東方遺族族長相似,想必此石像是為了紀念某個東方遺族先祖所建。
在石像前,則有一座令人驚悚的斷頭台。之所以驚悚,那是因為斷頭台上,已經有數位修士的屍體懸挂。右側懸挂的是無頭屍,左側懸挂的便是死者的頭顱。這些屍體之間,還有大道未曾散盡,身處人群之中的顧子陵,能夠明顯感知到他們生前修為在封台境。
仔細一看,每一具屍體小腹丹田處,都有一個皿窟窿。
很顯然,這些封台境修士,便是這些時日以來,東方遺族的懷疑對象。誤以為他們便是顧子陵,故此打破了他們的丹田,卻沒有搜索到任何天碑碎片的氣息。故此憤怒的東方黎,直接将他們拉到斷頭台,直接斬殺!
此斷頭台可非凡人國度所用的普通斷頭台,這裡的斷頭,可不僅僅會砍掉修士的腦袋,甚至會在第一時間,将修士靈魂一并抹除,使得修士靈魂在一刹那間,灰飛煙滅,連大道都會在短時間内消散,哪怕死前有怨念,就連成為怨靈的機會都沒有。
斷頭台高十八丈,有一把巨大的刀刃,懸挂半空。在陣法的作用下,隻要将修士推向刀刃之下,一聲令下,修士便可人頭分離,瞬間死亡,會給予世人視覺上的沖擊。
“諸位天下道友,我東方遺族如今在這北都,懲處我族之敵,感謝各位前來觀賞。”
東方黎以觀賞二字來形容,可見他對這一次圍捕顧子陵之事,想象的如此簡單,并且還富有“藝術美感”!
凡是看到此天際影像的世人,都一片嘩然。遠在北都之外的,還有一人,此人正是瑤池仙後。在蕭殷的作用下,顧子陵的氣息,乃至一切契機都被她隐匿,故此無論瑤池仙後如何感應,都未曾感應到顧子陵的氣息。
仿佛顧子陵根本不在這北都似的!
但瑤池仙後依然猜到,顧子陵定然在這北都内。
瑤池仙後那眼神,也是滿滿的擔憂。
顧子陵是她的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位弟子。同時在瑤池仙後内心深處,還有一個秘密。隻不過這個秘密沒人知曉,而此秘密正是她為何會如此對待顧子陵,從未有任何異樣想法。
“我東方黎想要告訴世人,得罪我東方遺族,都是這等下場!”
“我東方遺族,坐擁勾陳無數個歲月,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挑戰的。凡是與我族為敵者,都将成為勾陳曆史的塵埃!”
東方黎不停宣揚他東方遺族如何如何,一番長篇大論之後,終是步入正題。
在東方黎下令之際,顧子陵瞪直了雙眼,想必這時的他,會将白關帶出,以此來引出之。顧子陵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他卻突然發現,東方黎不僅僅帶出一名所謂的東方遺族之敵,甚至帶出了十二人!
并且這十二人之中,每一日身材相似,氣息都被屏蔽,在他們頭上,罩着一塊黑布袋,并且每一人身上,都有陣法,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哪怕是蕭殷,也無法确定這些人之中,究竟誰是白關。
可以說,這東方黎完全是在玩心理戰術。
這這麼做,對于顧子陵而言,實則是一種折磨。
想到這裡,顧子陵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整個人的心,都到達了嗓子眼。十二人,該救誰?還是這十二人之中,根本沒有白關存在?顧子陵滿心擔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聽這東方黎再次道:
“諸位,如今本世子向爾等做個遊戲,這十二人之中,隻有一人才是白關,這白關可是天碑傳承者的師兄。另外十一人,則是本世子随意抓捕的修士,他們也是我東方遺族的敵人。而今,我們随機挑選一人,進行斬殺如何,包括本世子在内,都不知道這十二人之中,誰是白關!”
東方黎之語,傳至八方。
他所謂的遊戲,足以展露他的陰險之處。
隻見東方黎随意抛出一把匕首,匕首穿刺地面,它離誰越近,其身邊士卒便将誰帶到斷頭台。第一人,乃是十二人之中最左之人,雖說是運氣使然,可此人身體之間,都在瑟瑟發抖,可見他對此斷頭台的懼意。
顧子陵搖了搖頭,白關絕不可能有如此一面,此人應該不會是白關。可他雖然這樣想,心中依舊在擔憂。
此囚衣男修士被推向斷頭台,一聲巨響,斷頭台瞬間落下,圍觀修士,唏噓一聲。全場數萬人瞪着高台,當即嘩然。因為人頭被分離時,那種視覺上的沖擊,哪怕還是修士的他們,都心生一種不忍。不過這不是同情,而是内心深處的一種抵觸。
顧子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對他而言完全是一種折磨,假如對方真是白關,那麼顧子陵必将後悔痛恨一生。東方黎似乎十分興奮,仰天大笑一番後,将那死者頭顱拾起,并當着所有圍觀者的面,将那黑布緩緩取下……
顧子陵則瞪直雙目,想要看清此死者是誰。
仔細一觀,他不由深吸一口涼氣,此人不是白關!
可縱然如此,顧子陵依舊擔憂。如今他需要做的,便是必須在短時間内确定誰是白關,那十一人之中,白關究竟存不存在?還是這十二人,都是東方黎所設之計。不得不說,這東方黎聰明之極,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折磨顧子陵,也知道怎樣給予顧子陵救白關增加難度。
顧子陵隻能靠雙目去查探那身下的十一人,甚至連一縷靈力都不敢透露。
白關師兄,你究竟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