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整個車遲鎮,朦胧一片。三個月的期限,如今僅剩一月……
在車遲演武場,傳來了“哼哈”聲。隻見一個個少年,聚成兩個方陣,赤手空拳,展示着一套看似簡單,卻又顯深奧的拳法。他們含兇拔背,目露精光,頗具朝氣。
“記住,你們是車遲族的未來,車遲族的希望。”
說話之人聲音渾厚,乃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半裸身軀,虎背熊腰,手持戒尺,來回走動。每隔一段時間,總會說出類似的話語,聽之厭煩。
“你們的責任,就是成為一名修士,車遲族也會以你們為榮。”
“你,姿勢不對,等下重做。”
“你!對,就是你。拳頭要握緊,将全身之力都集中在手臂之上,然後一拳擊出。對,就是這樣!”
聽到中年男子的訓斥之語,少年們似乎認真了三分。中年男子的嚴厲,他們都再清楚不過,但是還是有個别例外。在練武場并不顯眼的角落處,有一顆老槐樹,樹下卻傳來雜音。詫然一看,驚是顧子陵。此時的他,正拿着掃帚,做着機械性的動作。目光所瞪位置,自然是演武場中的那群少年。
在成為修士之際,所有車遲族子弟都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特殊培訓。
之所以顧子陵出現在此地,一切都是車遲袁的安排,同時也是顧子陵自己的要求。因為他很想看看,這些靈魂優越的子弟前來,究竟會接受何等訓練。
“不管如何,我顧子陵絕不服輸!成為修士,又有何難?堅持才是王道!”
通過一系列的安排,顧子陵替代了一位老大爺,成為了車遲族演武場的“掃地童子”。
每日一大早,顧子陵都會來到這顆老槐樹下,偷偷跟着那些少年們學習煉體之術。根據書中記載,十歲到十五歲的年紀,是煉體的大好時間。想要成為一名修士,煉體也是關鍵。所以兩個月時間裡,顧子陵除了日常之事,時時刻刻都不忘“煉體”,加上他體質本就不錯,所以這些煉體方法,對于他而言,事半功倍。
有時候因為鍛煉,他甚至連睡覺時間都被遺忘。
就算靈魂有所缺陷,顧子陵也想成為一位修士。他不知道一個月之後簽下那賣身契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但顧子陵會利用這最後的時間,做一些有意義之事。就在他拿着掃帚,思緒萬千時。那停止鍛煉的一群少年,又一次圍了上來。隻見他們一個個面露壞笑,眼中帶有嘲諷之意,對着顧子陵指指點點。
“子陵,你這樣每日偷學,究竟能學到什麼?就算你能鍛煉出一個強有力的體魄,又能如何。沒有靈魂作為支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就是,廢物一個。”
“你們說,他是不是欠揍。嘿嘿,剛才我們幾個被老師罵了一番,心情不佳,不如讓他陪我們練練,如何?”
“若是打傷了他,誰還能夠讓我們為此作樂?”
此話一出,一衆少年捧腹大笑。而顧子陵聽在心裡,卻不是個滋味。
前世的他,是多麼風光,整個華夏首屈一指的高考狀元、學霸之王,可在這個特殊的世界,卻被一群少年如此侮辱,着實難以忍受。不過顧子陵大人有大量,也沒有計較太多。畢竟這群小家夥在他眼中,僅僅隻是孩童。
“就讓我先來,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
有位與顧子陵年紀相仿的少年,一步邁出。指着顧子陵,豎起中指,表示鄙視。随後,他握緊拳頭,一拳擊向顧子陵面部。
可是衆人都未曾料到,他的一拳,卻被顧子陵輕易躲過。并且後者反手一搏,直接将那少年按倒在地。
顧子陵全身肌肉緊繃,呈現出一種自然美感。他單手緊扣少年手腕,膝蓋頂住其背部。頓時,那少年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趴在地上哇哇大叫,眼裡淚珠打轉。這樣的一幕,讓衆少年徹底傻眼。顧子陵所展露的拳法,乃是源自于地球的擒拿之術。
這十二年的鍛煉,讓其身體早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隻是顧子陵尚且難以察覺而已。
“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快幫忙!”
“是啊,若是讓這小子占了上風,我們就丢面子了。”
有為少年發話,當即另外一群少年再次向顧子陵攻擊而去。
顧子陵雖然體質不錯,但是畢竟對方人數衆多。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沒有心思與這些人“單挑”,一個人單挑一群,這可是不是顧子陵的風格。另外,像這些小家夥的挑釁之語,他已習慣。
“你們自己玩吧,我可沒時間陪你們消遣。”
“想走,可要問問我們的拳頭答不答應!”
一群少年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們立即對顧子陵紛紛展開攻擊,然而招數卻十分另類。
有的攻擊顧子陵小腹,有的則在背後偷襲,還有趴在地上抱住顧子陵的腳踝,甚至有仙人摘桃,老樹盤根……
對于這些小家夥,顧子陵想笑,卻又不得不将之憋住。
畢竟他們都是一群少年,雖然從小練武,可不會像成人打架那般殘忍。再加上童心未泯的他們,上課時并未認真,所以才導緻了現在這般結果。一個二個最終都累的趴在地上,唯獨顧子陵依舊手持掃帚,繼續打掃院中樹葉。
剛才的一幕,早已被那教導煉體之術的中年男子看在眼中。其為顧子陵豎起了拇指,同時多了一聲歎息。
這兩個月來,中年男子一直都在觀察顧子陵,對方在體質方面,确實有着獨特的天賦。特别是其所學的一些動作,都很到位,甚至連中年男子都無法做到的動作,顧子陵都能依樣畫葫蘆。沒有修為的顧子陵,在比劃這些動作之時,對全身肌肉,乃是一種考驗。
但在修士的世界,若是靈魂達不到标準,永遠都是廢物。就算是體質優異,也不能成為修士。
所以兩個月前的靈魂測驗,似乎沒有給予顧子陵任何翻身機會。
嘲笑,對于顧子陵而言,那都不是什麼大事。他所害怕的,就是自己真的不能成為修士。修士對于顧子陵的意義,非同尋常,是一切希望的寄托。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角落處,一位錦衣少年出現在顧子陵眼中。此少年正是車遲闊,之前的靈魂測試,他可是出盡了風頭。這位和顧子陵一樣僅有十二歲的少年,卻總給後者一種特殊感。
隻聽其這樣道:
“修煉講究天賦,你可明白?”
車遲闊眼神上番,一副高傲冷漠之樣。
“謝謝世子提點,我隻是一個掃地童子而已,也沒有抱有希望。”
“明日開始,你可不用來了。以你的年紀,還是老老實實看你的書籍,寫你的文章去吧。”
周圍子弟聽之一陣嘲笑,待那中年男子再次教導衆子弟煉體之術時,這些小家夥方才一哄而散。他們大多都是車遲族内族子弟,地位可不低,所以就算是那中年男子嚴厲批評,也起不到什麼關鍵作用。煉體開始,顧子陵再次立于老槐樹下跟着修煉,隻是他的目光會時不時轉移到車遲闊的身上。
假如顧子陵清楚其之所以被公認為修煉“廢物”,完全是因為這車遲闊,那他不知該如何去理解。
沒過多久,中年男子将一衆二十餘位車遲族子弟帶入了一座地下修煉室之中。顧子陵本以為這一次不會有他什麼事,可那中年男子竟然點名要求顧子陵前往,言稱是打掃一下地下修煉室。對于對方的特殊照顧,顧子陵甚是感激,隻是來了兩個月之久,都不知道其姓名,隻知道衆子弟皆尊稱他為“李師”。
一刻鐘後,衆子弟出現在一座龐大的地下修煉室之中。
修煉室牆壁之上,刻畫着一幅幅圖騰。
圖騰内容并不神聖,相反是一些恐怖的畫面,以及一些關于屍體方面的惡心文字。隻是這些文字之中,帶有指導之意。衆子弟見到這些,并未驚訝,畢竟在這勾陳大陸,若想成為修士,必須與屍體接觸,與怨靈結伴。
“你們在這空間裡感覺到了什麼?”
一入修煉室,李師便問道,笑容之中帶有一抹高深。根據顧子陵的推測,李師修為應該在開棺境,在這車遲族,也算是個人物。
修為雖不高,但他畢竟年輕。
李師之問,一衆子弟皆是搖頭。緊接着,隻見李師打開一個黑色布袋,隻是其内什麼也沒有。可他卻再次問道:“現在呢,感覺到了什麼?”
“有股寒意!”
“陰森……”
“恐懼……”
諸般子弟回答的似乎都差不多,李師的模樣明顯不太滿意。顧子陵同樣也有這些感知,他學着衆子弟,閉上雙目,用心去感受一切。立即,顧子陵臉色煞白,因為他竟然“看”到了一道道飄動的怨靈。這些怨靈下半身呈現半透明狀,上半身相對清晰,面容甚是猙獰。
放眼望去,整個修煉室怨靈數量不下十隻。
“子陵,你感知到了什麼?”李師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