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元化從陽筵酒肆出來後回到費府,發現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費元化剛進去,就看見有幾個凝液期的下人剛回來就收拾東西想要逃走。見到自己那些弟子先是一驚,然後猶豫片刻後狠下心沖了出去。費元化也沒有留住他們,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揚,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他想起那日,自己坐在萃仙樓吃着大魚大肉,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自己的随從急急忙忙跑來說,費家出事了。等到自己回家的時候,之前難得一見的太上二長老竟然受了重傷,自己親兄弟費浩曠則是抓着一塊衣服碎片痛哭着,邊哭還邊叫着“爹爹”,而其他的長老們中一些觊觎家主之位已久的人在暗暗竊喜,另外的則是還停留在之前降臨整個費府的那道金雷而驚慌失措。起初,看到狼狽不堪的費家,費元化心裡有些波瀾壯闊,雖然作為費家的少爺,但是他從小就對費家沒有一點感情。家主也就是費元化父親越是逼着他修煉,他越反感這一切。而當他看到,他父親已經變成一堆焦土,費家上下雞犬不甯時,他忽然有一絲惬意。但這種很快,這種心情就被費浩曠給打破。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響起。
臉上還留着兩道淚痕的費浩曠收起了哭哭啼啼的樣子,用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凝視着費元化,然後說:“我們費家大難,你還有臉在這裡閑着。如今爹爹屍骨未寒,你難道還是無動于衷嗎?”
被打了一耳光的費元化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雖然他對這個人并沒有多深的感情,反而一直因為曾經強迫自己修煉,和父親之間有着深深的隔閡。但是說到底還是他的親生父親,如果死了,應該需要報仇。但是當時的他也隻是想了想,并沒有像費浩曠那樣拼命修煉。
而現在他忽然有一種特殊的心境,如今的費家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時候了。隻要他有足夠的實力,便能讓費家重新成為鎖日城第一的實力,順便替他的父親報仇。隻要有實力,他就能輕易地得到這一切!
他繼續走着,在他眼中曾經輝煌的費家如今仿佛已經破壁殘垣般,而他則是能夠将費家拯救的人。他心中野心不斷膨脹,魔念不斷在他心底如一個火星将草原吞噬為火海般擴張。
在費家最核心的密室裡,順着階梯往下,是一個巨大的平台。
平台上太上大長老正在為太上二長老療傷。
“大哥,想不到那天,我不但沒能救下嬰華,反而受了重傷。沒想到,我們費家就這樣開始衰敗了啊。”
“哎,還好那道雷的目标不是你,如果換做是我,可能也扛不住那種程度的天雷。能夠有這種手段的,來頭自然不小,也隻能怪待在這鎖日城太久,早已經忘了那些恐怖的存在了吧,那小子僅僅金丹期的修為能夠抵擋住我們化虛期的神念攻擊肯定是有神魂秘寶,能得打神魂秘寶,他背後的背景是得有多恐怖啊!”太上大長老長長地歎了一口說道。
“那,為什麼是我們二人動手,目标卻是嬰華?”太上二長老反問道。
“難道說――”太上大長老忽然想到了什麼!
“大哥,你說封印的事情,他也知道?”太上二長老聞言心底一涼。
太上大長老沒有說話,點點頭,仿佛是默認了。“那密境裡的封印若是沒有我們二人操控,恐怕壓制不住,所以才沒有要我們性命吧。”
“那,嬰華真的是被我們害死了!”二長老痛心疾首地說道。
太上大長老目光朝向一旁地上黑色石墨地闆上雕刻的深紅色陣法,下一秒,整個密室忽明忽暗,那深紅色的陣法開始閃爍起來。
“不好。封印正在被破壞!”
太上大長老身影一個晃動直接瞬移到了陣法旁,将雙手按在陣法上開始注入靈力。一下子整個陣法變成了古紅色,顔色也漸漸暗了下去。大長老松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二弟,不要像剛才那樣心境波動,這陣法連接了你我二人心神,若是稍有不慎,封印力量就會減弱。”
隻見話音未落,陣法再次忽明忽暗起來。太上大長老悶哼一聲,繼續注入靈力到陣法中,
“大哥,我已經穩定了心神了?”太上二長老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後發現情況不多也瞬移到了陣法中,開始雙手按在陣法裡。
“這封印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是被封印的力量在增強?”滿頭大汗的太上大長老咬牙說道,“破魔符,快!”
二長老溝通心神儲物靈戒取出一張畫滿金色閃電的紫色符咒,剛準備貼上去,就被陣法彈開了。受了重傷的太上二長老,在這陣法中每一秒鐘都格外吃力。
“二弟?”
“大哥,我沒事!趕緊封印要緊。”太上二長老重新進入陣法中,用盡全身力氣用破魔符壓住了搖搖欲墜的陣法。破魔符剛碰到陣法就發出‘呲呲'的聲音,下一秒,陣法被一陣耀眼的紫光包裹,待到紫光消失,陣法又重巡恢複如初。
哐當一下,化虛期的太上二長老此時身體的靈氣已被消耗得一幹二淨,太上大長老趕緊過去扶住他。
就在這時,一團紫色霧氣從陣法中升起,漸漸凝聚成一個紫色的亮點。亮點周圍包裹着淡淡的紫色煙霧,這一整團東西在陣法中挪動了幾下,而後飛快向朝着密室外而去。
這一股太陰魔氣出了密室,咻地一下鑽進了費元化的身體中。
費元化隻覺靈海一片空白昏倒在地。
……
……
……
天香閣,不時傳來一陣悅耳的琵琶聲,引得周圍的楊柳也跟着跳舞。
“這是哪裡?”方烨醒了後,先問了一句。
随後映入眼簾的是斜頂的閣樓,桌上燃着卷月毛露根的熏香。
“這裡是天香閣!”方烨掐指一算便知這裡是哪。
“客人醒了?”屋外傳來一個稚嫩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