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藏彥文出生時天空有佛光乍現,随後藏彥文就這樣口含舍利子而生。
二十年前,藏彥文脖上懸挂的舍利子引來皿光之災。強盜欲奪舍利時,藏彥文身上一道刺眼金光顯現,搶匪竟皆被降服。而後雲遊高僧被這佛光吸引,來到此地後便将藏彥文帶回來了千佛寶刹。
神無住持修煉般若心經一見藏彥文,便知其佛緣不淺,佛根聰慧。當晚他便被菩薩托夢知道了藏彥文竟然是得道高僧轉世投胎,又知道了二十年後,便會有一個并無佛緣而且六根不淨的人來找藏彥文,在這個人就會帶藏彥文離開。
但是看着藏彥文一天天的成長,對佛法的理解已經快趕上自己了,當然心中歡喜,可一想到讓藏彥文離開千佛寶刹,心中又及其不舍。試問有什麼佛道,在千佛寶刹悟不到,還需要其他地方?
六根不淨并無佛緣的人,當然說的便是方烨。
相師窺天機,追求的是尋求逆天改命,而佛家斷卻要一切欲求,天道機緣都被相師算盡,又何來佛緣一說。六根不淨則是說方烨此時心中有着雜事,事事偏私。
“住持,那人已經在寺外待了整整一天了,此人是否真有莫大本事,且人貧僧去試試便知。”
“慧心大師,不可沖動啊!”神無住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大雪茫茫中,方烨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要見他的人馬上就出現了。
不少弟子偷偷跑來圍觀,“快看是慧心師叔,他要開門了!”
“真的啊,不知道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把這個怪人趕跑啊!老是在我們寶刹外面傻站着,搞得我們千佛寶刹佛渡天下的名聲都不好了。”
“噓!小聲點,當心被師叔聽見啊。”
慧心大師嗔怒地吼道:“來者何人!”一作怒目金剛狀。
“在下問道宗方烨。”方烨擲地有聲地說道。
“來此地為何?”
“問道。”
“大膽!既然你是問道宗弟子不好好待在問道宗安心修煉,卻來我們寺外作甚?”慧心大師陡然氣勢一淩,元嬰期的氣息被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問道。”方烨依舊面不改色的站直了身子重複道。
“你耍我?”慧心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了不少。
“在下不敢戲弄大師。大道三千,條條道皆可以成仙,但天道渺渺,人道茫茫,敢問大師,為何天,何為道,何為又為無道?”
“這又有何難?道即是道,不合道即是無道,道可道,道非常道,這便是天。”慧心收起氣勢平心說道,“道罰天,天罰人,人罰心,心罰萬物。天道渺乎?人道茫乎?何為道?吾即為道,道即為吾。既吾為道,又何來渺茫之說?”
“好好好!”“不愧是慧心師叔!”小和尚們紛紛拍手稱秒。
方烨又問道:“何為上乘佛法,何為佛,為何真經,為何道?”
答道:“上乘佛法乃是無我之大慈悲大悲大舍的平等智慧法門,不生不滅的高度覺悟者為佛,無經則為真經,按平等智慧法門去做,便是道。”又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僧人,溫和的目光平視着方烨。
“好好好,不愧是低眉菩薩,怒目金剛。慧能大師,不過還是請神無住持現身出來和在下辯一辯吧。”
“師兄……你怎麼來了?”慧心有些尴尬地問道。
“住持擔心你脾氣火爆,闖出禍事,便叫我來請這位施主到小寺中。”慧能說着轉向方烨,“施主,住持已經恭候多時了。”
“在下也等了良久了。”方烨微微一笑,當然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
“佛家果然清淨。”方烨坐在蒲團上看着佛殿上擺放着幾百尊大佛塑像,點點頭說道。
“施主連問了我們兩個問題,容老衲問施主兩個可好?”神無住持說起話來神采飛揚的白色眉毛随風飄動。
“悉聽尊便。”方烨毫不在乎。
“那老夫也想問道,你們相師通天道,天道!何以為天?何以為道,天、道二者如何歸一?”
方烨答:“人道渺渺,天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高人清靈美,悲歌朗太空;唯願天道成,不欲人道窮;北都泉苗府,中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名門;阿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誦妖魔精,斬獲六鬼鋒,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住持再問:“何為道、道何在?”
答:“何為道、道何在?天道長在、奈何人心不古,妄越天道、被道棄之,留給世人一線天機――悟道!悟通者道居内心、道心不滅、便永存。然而,天地萬物皆是道,天地萬物也無道,道是道,道來虛無,虛無是道!”
神無住持聽聞心中一顫。“道是道,道來虛無,虛無是道!”
再看方烨此人發現他六根不淨竟想渡天下!
“法身無相,無不相。般若無知,無所不知。住持修煉般若心經多年,難道還認為我六根不淨不能渡蒼生?”方烨起身踏出一步,整個大殿裡,佛像雕塑金光浮現,無量佛法盡皆顯示。
“法身無相無不相!六根不淨隻是表象罷了,般若無知啊,我竟然看不透這佛理。施主,若能拯救天下蒼生,也是功德無量,老衲之前多有得罪了!”神無住持醒悟了。
“住持多禮了,我現在可以見彥文高僧了麼。”方烨收起無量佛法,雙手合十說道。
神無住持雙手合十,“施主這邊請。”
千佛寶刹藏經閣中,弟子們正抄寫着經文,增進着功德和修為。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僧人,單獨在一個房間。一般這個年紀的僧侶,已經不需要抄寫經文來靜心了。
隻見他寫寫停停,仿佛即是在思考,又是在回想。
“這便是彥文高僧了。”神無住持和方烨來到這個房間,而彥文絲毫沒有一絲在意的樣子,繼續寫着。
方烨雖然早已知道,但還是點點頭,靜靜地站着彥文身後。
良久後,他終于停筆,合上經書。
封面寫着《通天相經》。
“蒼生難渡。”他轉身看着方烨,“誰可渡?”
文彥高僧脖上懸挂着的通透舍利子映出方烨堅毅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