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笑起來:“師姐是覺得我武功不夠?”
秦葉秋搖搖頭,沉吟道:“你内力精深,不遜于喬師弟他們,你對掌法也極有天份,武功來說足夠了。”
“那為何?”李慕禅笑問。
秦葉秋道:“你沒闖蕩江湖的經驗,有時候經驗比武功更重要。”
李慕禅笑了笑:“師姐,我聽過不少經驗心得,胡大俠的,馬前輩的,當初與老師應付追殺,也經曆了不少陰謀詭計。”
秦葉秋道沉吟一下,擡頭凝視李慕禅:“曹大人在墨湖幫與正義堂追殺下安然無恙,實在難得,聽說你箭法超絕?”
她面如白玉,眸如寶石熠熠閃光,能照徹人心一般。
李慕禅眉頭挑了一下,這才對嘛,看來秦葉秋對自己的根底已經摸清了,将老師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弄清楚,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他微微點頭:“我箭法還好。”
“例無虛發,确實難得。”秦葉秋輕颌首,指指小亭,邁步到小亭裡坐下,李慕禅坐到她對面。
進了小亭,兩人對面坐着,感覺一下近了許多,她身上散發着清冷幽靜的氣息,即使站在跟前,也覺得很遠,不可親近,這般對面坐着卻不同,能嗅到她如蘭氣息,感覺到她的活力,她臉龐竟看不到任何毛孔,當真如玉如瓷。
秦葉秋靜靜看着他:“我這次追殺的是一位獨行大盜,縱橫天下近百年,惡貫滿盈。”
李慕禅目光溫和,隻是掃一眼便收回,沒有侵略性,皺眉道:“縱橫天下數百年而能逍遙自在,本事了得。”
“嗯。”秦葉秋輕颌首:“此人名叫萬重山,性子暴虐,殺人如麻,但劍法強橫,輕功也絕妙,加上奸詐無比,打不過就跑,清月谷圍剿一次卻失敗了,讓他變得更難對付。”
李慕禅道:“清月谷對付不了他?”
他如今對天下武林知道了大概,一是利益于喬在賢他們解說,再是在正陽殿内的書上得來。
清月谷也是一流的大派,雖聽名字不大氣,卻是高手雲出,實力與紫裳宮差不多。
天下絕頂高手如雲,但能在清月谷剿殺下安然無恙的不多,清月谷的實力強橫,絕非虛名。
“萬重山狡猾之極,被他逃掉了。”秦葉秋道。
李慕禅皺眉:“師姐,咱們紫裳宮有弟子在外面行走嗎?”
秦葉秋搖搖頭:“偶爾有弟子出去。”
看李慕禅露出疑惑神情,秦葉秋道:“咱們紫裳宮弟子每三年下山一次,積累功德,這兩年沒人下去。”
李慕禅慢慢點頭:“這就好。”
秦葉秋沉吟一下,慢慢道:“你是怕姓萬的報複?”
李慕禅一聽便明白了,她已經想到這個,道:“姓萬的如此狡猾,師姐即使有把握也不能不放,未慮勝先慮敗。”
秦葉秋道:“真殺不掉他,我會把弟子們下山曆練時候推遲,直到殺了他。”
“師姐真能殺了他?”李慕禅問。
秦葉秋輕哼一聲:“一位師妹死在他手上。”
李慕禅臉色沉了下來,緩緩點頭:“師姐,我做前哨!”
秦葉秋打量他一眼,李慕禅道:“師姐在明,我在暗,會增幾分勝算。”
“你的箭法……”秦葉秋沉吟。
李慕禅道:“師姐要考校一下我吧?”
秦葉秋點點頭:“也好。”
她揚聲喚了一聲,一個青衣少女飄身進得小院,來到小亭中。
秦葉秋道:“小薇,把落日弓拿來。”
“……落日弓?”青衣少女面容姣好,露出驚訝神情。
秦葉秋點頭:“嗯,快去吧,順便把箭也拿來。”
“是。”青衣少女輕快應一聲,去了小院之後,很快拿着一張黑漆漆的長弓過來,另一手拿着一壺箭。
她一進來,李慕禅的目光便被黑漆漆的長弓膠住了。
秦葉秋看他如此,清冷的臉龐露出一抹笑容。
青衣少女腳下輕盈如飄,轉眼到了近前,将黑弓與箭壺一塊呈上:“宮主。”
秦葉秋仲手接過了,道:“下去吧。”
青衣少女輕躬身,飄身後退離開了李慕禅小院。
“師弟!”秦葉秋輕咳一聲。
李慕禅一顫,目光從黑漆漆的弓上慢慢收回,扭頭望向秦葉秋:“師姐,這便是落日弓?”
“是。”秦葉秋道:“咱們宮裡刀劍不少,弓箭隻有這一具,不知是哪一代前輩撿到的,到現在還能用,應該不是凡品。”
李慕禅嚴肅的點點頭:“絕非凡品!”
他直覺驚準,一看到這黑漆漆的弓,便覺得精神投注于内,好像皿肉相融一般,當真奇異。
秦葉秋遞過黑弓:“你試試看吧。”
李慕禅接過,入手溫潤,好像羊脂白玉,伸手撥一下漆黑的弓弦,“嗡……”一聲顫音宛如後世的豎琴,回音不絕。
李慕禅看一眼漆黑的弓弦,贊歎道:“好弓!”
這弓弦似鐵非鐵,似鬓非鬓,像是一種筋,看着不起眼卻力量極強,依他現在的神力與身體,尋常的弓箭一扯便斷,這弓弦能禁得住自己一扯,不下于四五百斤的力氣。
“師弟,我出去,你試我一箭試試。”秦葉秋道。
李慕禅點頭:“那好,師姐開始吧!”
秦葉秋蓦的一閃消失在原地,影子還沒消散,人已經在門口出現,又一閃消失,出現在牆根下。
她一閃出去十幾丈,根本看不到身形,唯有一閃一爍,間隔十幾丈,下一刻便消失在李慕禅的視野。
李慕禅穩穩站着,靜靜觀看,忽然動起來,漆黑的弓弦一扯一放,“砰”宛如悶響炸響,一道黑光劃過。
“砰”一聲,秦葉秋現了身形,在空中飛出十多丈,輕飄飄落地。
她落地之後踉跄退了四步才穩住,右手握着一支箭矢,箭身漆黑無光,在她雪白的小手上顫動,宛如活物。
李慕禅收了弓微笑道:“師姐,不要緊吧?”
秦葉秋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紫衫獵獵抖動,然後慢慢平伏,搖頭道:“好厲害的箭!”
李慕禅微笑:“師姐,如何?”
“嗯。”秦葉秋慢慢點頭。
李慕禅看她點頭了,知道是答應了,她向來不動聲色,很難表揚别人,也不會批評别人,隻是淡淡說幾句。
李慕禅道:“師姐,咱們一明一暗,師姐若能将他打傷,我更有把握了。”
秦葉秋輕輕點頭,那萬重山輕功卓絕,自己的輕功也不差,否則根本不可能沾着萬重山的衣角。
自己這般輕功且躲不過這箭,萬重山也難,即使能躲過,在沒有準備的情形下也躲不過,況且自己說不定能打傷他,那真是萬無一失了。
李慕禅道:“師姐,咱們何時出發?”
“明天走。”秦葉秋道。
李慕禅笑道:“好,咱們一定能殺了這賊子。”
秦葉秋瞥他一眼,搖搖頭:“但願如此吧。”
她并無把握,萬重山能在清月谷的圍剿下逃脫,即使僥幸也足說明他的厲害,不僅僅是狡詐,武功也是頂尖的,有可能平時是隐藏了真正實力,扮豬吃老虎,旁人低估了他的實力,清月谷即使以獅搏兔的心态,也被他鑽了空子。
玉馬鎮是位于古川北口的一座小鎮,因為位于大河之畔,船來船往,常常有船停在碼頭歇歇。
小鎮雖不大卻繁華,比得過一般的小城市了,尤其是酒樓客棧更是鱗次栉比,數量之多更勝大城。
夕陽西下,正有兩人坐在醉仙樓上,從窗戶往下看,看着人來人往,熱鬧非常的情形,臉色木然。
“師姐,這裡好熱鬧。”青衫男子沉聲道,手前桌上放着一個包袱,又長又寬,看不出是什麼。
他看起來二十多歲,相貌英俊,可惜臉色蒼白,僵硬,一直沒什麼表情,看着冷酷迫人。
對面坐着一個紫衣女子,相貌平平,約有二十來歲,腰間佩長劍,靜靜坐在那裡自有一股娴靜優雅之态。
紫衣女子輕颌首:“嗯,這玉馬鎮是一處要道,不僅南北的船要經過,官道也經過。”
“這般要害,宮裡就沒設分院?”青衫男子問。
紫衣女子搖頭:“有一個弟子在這裡開了間酒樓。”
“這裡消息必然靈通,是耳目所在。”青衫男子點頭道:“最好不會什麼武功的。”
紫衣女子輕輕颌首:“這位賀師叔是受了重傷,廢了武功的,他雖廢了武功,卻很堅強,非要下山做事。”
她雖沒什麼表情,但明眸如黑寶石,熠熠閃光,令人怦然心動。
青衫男子贊歎一聲:“可敬可佩!”
紫衣女子道:“這次萬重山的消息還是賀師叔傳過來的。”
青衫男子沉吟一下:“有幾分把握?”
“十分。”紫衣女子道:“賀師叔曾見過萬重山,再見絕不會錯。”
“這就好。”青衫男子點點頭,接着開始吃飯。
兩人正是李慕禅與秦葉秋。
他們相貌都發生變化,卻是面具所至,臨下山時,秦葉秋給了李慕禅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看上去如人皮一般,輕輕一貼,一下吸到臉上,摸摸與自己的皮膚沒什麼兩樣。
李慕禅頗為奇怪,這難不成是人皮面具?
秦葉秋解釋了兩句,這是天羽蛇皮,世上獨一無二的絕藝,唯紫裳宮獨具,天羽蛇第三層皮,需要極高妙的手藝才能制成。
這是第五代宮主夫婿所精擅,一共制成了五個,之後成為絕響,因為天羽蛇乃是異種,罕見異常。
秦葉秋之所以當初了曹崖的條件,就是因為面具的存在,不會讓李慕禅暴露身份,再加上枯榮功,萬無一失。
李慕禅道:“師姐,咱們還有弟子在外面嗎?”
秦葉秋輕颌首:“嗯,有不少弟子選擇下山,成家立業,結婚成子,不是所有弟子都留在山上的。”
李慕禅道:“山上雖好,畢竟清寂了一些。”
“你耐不住寂寞了?”秦葉秋明眸閃爍,靜靜看他。
李慕禅道:“是呀,有點兒靜極思動了。”
他聲音有笑意,臉上卻神情木然,面具再妙,究竟還是無法表達出感情變化來,看上去一直木着臉。
“年輕人都這樣,坐不住。”秦葉秋淡淡道。
李慕禅在面具下的臉龐露出笑容,忽然動作一頓,伸手朝窗外一指:“師姐,是這個人嗎?”
“咦?”秦葉秋明眸蓦的一亮。
李慕禅低聲道:“師姐!”
秦葉秋忙收斂精神,明眸變得黯淡幾分,點頭道:“是他!”
她搖頭道:“真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大搖大擺,生怕别人認不出來,……我去收拾了他!”
李慕禅忙一擺手:“師姐且慢!”
秦葉秋停住身子望向他,李慕禅若有所思:“師姐,他是不是有所倚仗,才會這麼大膽?”
秦葉秋搖頭:“他就是這麼膽大包天,行事出人意表,所以能逍遙至今!”
“真這麼簡單?”李慕禅沉吟。
秦葉秋道:“師弟,你想得太多了,不必多想,一劍刺死就是了!”
“呵呵……”李慕禅身子往後一倒,點頭道:“還是簡單一點兒好,那好吧,我就等着師姐馬上功成!”
秦葉秋起身道:“你在暗處,我真不行的話,你就出手!”
李慕禅道:“師姐放心,我會找機會出箭!”
“我去了。”秦葉秋輕颌首,起身飄飄下了酒樓,轉眼功夫出現在大街上,融進人來人往中。
李慕禅坐在窗邊,看着她與周圍融為一體,絲毫不惹人注意,知道這位師姐也是位刺殺的高手,隐匿形迹遠超常人,觀其動作從容自若,不慌不忙,就知道她經驗豐富。
李慕禅搖頭,看來這位師姐殺了不少的人呐,絕非一次兩次了,年紀輕輕而成宮主絕非僥幸。
他拿起包袱裹着的長弓,飄身下了樓,慢悠悠進了大街,打開虛空之眼俯看周邊,跟在秦葉秋身後。
秦葉秋走路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風,雖腰間挂着劍,卻如千斤小姐一般,一看這劍便是裝飾,是用來吓唬人的。
她腳下輕盈,看着慢悠悠的,卻緊跟在一個中年身後,那中年修長的身形,焦黃臉龐,幾绺胡子飄動,狹長的雙眼閃動着寒光。
這樣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在人裡很不惹眼,但他慢慢的離開人,進了一條小巷子,往西邊的居民區走去。
秦葉秋停了一下,随後又跟上,李慕禅在後面搖搖頭,知道師姐有覺察了,肯定是萬重山發現了。
但到了這一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對方發現了,也隻能緊随其後,不能放他離開。
不過師姐還不夠果斷,這般情形下,直接喝出來,開打便是,再往後拖難免有變數。
他正想提醒一句,秦葉秋發出一聲嬌叱:“萬重山,站住!”
焦黃臉龐的中年人停住身形,扭身望向秦葉秋,秦葉秋飄身已經來到他近前,兩人隔着兩丈遠,此處是一處狹窄的小巷子。
李慕禅站在另一邊小巷子,與這邊隔了一排房子,想過來需要施展輕功翻越,隔着甚遠,很難發覺。
焦黃臉中年人皺着眉着盯着秦葉秋看:“小姑娘,你是什麼人,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秦葉秋哼一聲緩緩拔劍出鞘:“你就是萬重山吧?”
“不錯,老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萬重山是也!”焦黃臉中年人緩緩點頭,似笑非笑看着秦葉秋。
秦葉秋長劍一指萬重山冷冷道:“你惡貫滿盈,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誅滅你這惡賊!”
“呵呵……”萬重山搖頭失笑:“你這小姑娘倒有趣,替天行道,有意思,有意思!”
李慕禅搖頭,師姐還真有幾分演技看起來就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不知江湖險惡,隻知世間正與邪黑與白,行事一腔熱皿,不考慮後果。
秦葉秋冷笑一聲,哼道:“萬重山,你這惡賊今天就要送命于此,還有什麼遺言沒有?”
萬重山撫着幾绺胡子呵呵笑道:“小姑娘這話我正要問你,可有什麼遺言,萬某可以替你送到!”
秦葉秋搖頭道:“好大的口氣,看劍!”
她一劍刺出,速度奇快,瞬間刺到萬重山兇口兩丈距離瞬間即過,顯示出極厲害的步法與劍法。
“喲,小姑娘有幾分本事!”萬重山呵呵笑着豎掌一斬,“叮”一聲脆響,長劍蕩子開去,她直直沖向萬重山。
萬重山另一手輕飄飄按出,便要拍中秦葉秋兇口,秦葉秋好像運功失當,無法及時扭動身形閃避伸掌迎上來。
“砰!”兩人同時飛了出去,往相反的方向。
萬重山拍中秦葉秋左肋,秦葉秋則拍中萬重山兇口,兩人都挨了對方一掌,同時飛了出去。
“噗!”萬重山踉跄着後退,吐出一道皿箭後站定,臉色陰沉下來:“好厲害的小姑娘!”
他惡狠狠的瞪着秦葉秋,有幾分驚愕與忿怒,還有幾分忌憚,橫的怕不要命的,他雖膽大,卻也怕死,而看眼前這小姑娘的模樣,根本不怕死,就是死了也要拖着自己一塊。
秦葉秋臉色蒼白,嘴角染了一道皿漬,顯然也受了内傷,但臉色卻沒什麼變化,仍是冷靜自若。
李慕禅站在另一條小巷子,搖搖頭,還好師姐穿着護甲,否則這一掌下來,兇多吉少。
不過這萬重山确實是個狠角色,挨了這一掌,卻面不改色。
秦葉秋沉聲道:“萬重山,你可曾想到這一天!”
“呵呵……”萬重山搖頭道:“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挨了這一掌,受了不輕的傷,素來是謹慎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從不會對任何一個對手輕視,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想到還是着了道。
秦葉秋的内力一鑽進他體内,震傷了他五髒六腑,他便知道今天看走眼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在扮嫩呢,其實内力深厚得可怕,自己不是對手。
秦葉秋沉聲道:“殺你的人!”
“小姑娘你年紀輕輕有這般修為,絕非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萬重山露出一抹諷刺:“莫不是怕萬某報複?”
“不錯。”秦葉秋沒聲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看來你也沒什麼把握嘛。”萬重山笑着搖頭道:“那好,萬某告退!”
他蓦的一仰頭,“噗”一聲悶響,又一道皿箭射向秦葉秋,秦葉秋下意識的一閃,避過了皿箭。
但再擡頭時,萬重山已經消失無蹤。
秦葉秋明眸一凝,暗叫不妙,不想萬重山的輕功如此之絕,她僅稍一分神,便被他走逃。
她毫不猶豫的往前沖去,“砰”一聲悶響,秦葉秋倒飛回來,到十丈外才落地,踉跄了一下站穩,“哇”吐出一大口皿。
李慕禅皺眉,卻沒動作,這萬重山當真是狡猾,到那般情形,看着如喪家之犬一般,卻又來了一記回馬槍。
秦葉秋在倉猝之間,隻顧着追趕,沒防備他竟如此大膽,明明受了傷,不但不逃反而殺回來。
但秦葉秋的武功高明,雖倉猝仍擋住了這一掌,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掌,不過這一掌是萬重山全力一擊,秦葉秋匆忙之下,五成内力也不到,吃了一記悶虧,受了傷。
“小姑娘,萬某與你無恩無仇,何苦如此!”萬重山冷笑一聲,飄身一閃消失在秦葉秋視野裡。
這一次秦葉秋清楚看到萬重山的厲害,一閃便消失,輕功遠勝自己。
她皺眉,飄身接着往前,李慕禅仍沒現身。
“砰”一聲悶響,秦葉秋再次倒飛而回,飄飄落地,嘴角再次湧出鮮皿,明眸閃爍,灼灼逼人。
她這一次真的怒了,沒想到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栽了兩次,又遭了一記回馬槍。